早上我準備離開酒店房間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來,這個問題在昨天我一直不願意去證實,因為我在心裏說服了自己——秦瑤絕對不是陳瑤,她們是不同的兩個人!
但是我卻忍不住地問了出來,因為我現在覺得這個問題對我非常地重要。問完後我直直地看著她。
我發現她的神情似乎驚訝了一下,隨即在搖頭:“不認識。”
“你有孿生姐妹嗎?”我再次問道。
“沒有。”她繼續地搖頭。
“再見。”我心裏頓時慌亂了起來,因為我已經知道了結果——那個秦瑤就是她! 我連早餐都沒吃就直接到了醫院。上班的時間還沒有到,診室外麵空****的,我獨自一個人坐在這裏顯得很孤寂。我在回憶早上我離開那個房間前的每一個細節——
“陳瑤,你認識秦瑤嗎?”當時我是這樣問她的,而她的臉上卻忽然出現了一種詫異、驚慌的神色。然後我又問了她:“你有孿生姐妹嗎?”而這時候的她的神情已經變得非常地正常了,“沒有。”她搖著頭回答我。
在我的記憶裏麵,我應該是一直在盯著她問的,我的雙眼不曾一刻地離開過她的臉。
是的,她就是秦瑤。我現在可以完全地肯定了。因為我清楚地看見了她的詫異和驚慌的表情,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她在回答我的問題的過程中缺失了一句話。
如果秦瑤不是她的話,那麽在我問到她“你認識秦瑤嗎?”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回答應該是:“不認識。怎麽啦?”或者,“不認識。秦瑤是誰?”但是她的回答不是這樣的。如果是因為她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的話,那麽在後麵我問她“你有孿生姐妹嗎?”這句話的時候她就應該這樣回答了。
可是她沒有。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了她的內心已經慌亂了,而她的這種慌亂正好說明她就是那個秦瑤。
想到這裏,我頓時冷汗淋漓。陳瑤就是秦瑤,她患有性病!而我,卻在昨天晚上和她歡愛了那麽長的時間,我甚至因為極度疲憊、因為酒精的作用在完成了那一切之後直接昏睡了過去,連澡都沒有去洗。還有今天早上,我和她又進行了一次。
這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情啊!我忽然煩躁不安起來,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向我襲來。
那個秦瑤所患的是淋病,這倒沒有什麽。我是性病專科的醫生,淋病的治療對我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治療這種疾病隻需要使用合適的抗生素就可以了,對於我來講,還並不需要輸液,隻需要稍微地提高抗生素的高級度和劑量就可以了。
我平常很少用藥,我的身體應該對那些高級的抗生素不會產生抗藥性。然而問題的關鍵不在這個上麵,我現在感到恐怖的是我不知道陳瑤除了淋病以外是否還會有其他方麵的傳染病。比如艾滋。因為當時我並沒有對她作這方麵的檢查。
一般來講,如果病人的症狀不是那麽明顯,如果病人本人沒有檢查艾滋病的要求,我們當醫生的是不會主動地去對他們進行這方麵的檢測的,因為這涉及到個人隱私和人權。
但是,作為性病專科的醫生,我心裏十分清楚,到我這裏就診的病人中,應該有一些人的身上是帶有艾滋病毒的。所以在平常的診療過程中,我和護士都十分的小心。而現在的問題是,這個陳瑤的身上是不是帶有艾滋病毒?對這個問題我無法去作否定性的回答。
她患有淋病,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而她身上可能存在的未知疾病卻讓我恐懼萬分。我是醫生,是性病專科的醫生,由於我每天都在與大量的性病病人接觸,所以我充分地知道這種潛在的危險性。
而作為醫生的我,卻更容易把這種潛在和可能性去進行無限度地放大。雖然我在心裏安慰自己說那種可能性畢竟很小,但是我卻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去完全地否定它。
我惶恐不安,心裏充滿著恐懼。
護士來了,病人也陸陸續續地到了診室的外麵。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男人。我讓他坐下後便開始開藥。
“醫生,你還沒給我看病呢,怎麽先開起藥來啦?
”病人不滿地問我道。
“不是給你開的。”我告訴他說。我說的是實話。
開好了藥,我將處方交給護士,“麻煩去幫我拿一下藥,我給我同學開的。我害怕一會兒忙起來以後搞忘了。” 護士去了,她根本就不會懷疑。因為科室裏麵的人都了解我。
看了一上午的病人,我卻沒有機會去吃我開具的藥物。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下班的時間。
今天我和往常不一樣。在平常,我中午都是在醫院的職工食堂裏麵去吃飯的,但是今天我直接到了街上的一處小飯館裏麵。
“幫我倒一杯開水。”進去後我即刻吩咐老板說。
我從身上掏出了那盒藥。這是我自己給自己開的口服阿奇黴素。香港生產的,價格有些貴。其實這種藥國產的也有,而且價格要便宜許多,但是我清楚,國產的這種藥物的抗菌性能肯定是不如香港生產的,因為香港生產的這種藥物的分子式雖然和國產的一樣,但是它的分子結構卻並不完全相同。對於製藥來講,發達地區的企業所製出來的東西確實不一樣。
老板送來了一杯開水,我從那一版藥片裏麵取出了四顆吃下。在一般情況下,這種藥物的劑量首次吃兩顆就夠了,但是我不放心,所以我在用量上加了一倍。
下午的時候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的時間,但是這時候我卻忽然感到有些腹瀉,身上也開始出現了一些紅紅的皮疹。我更加地恐慌了起來,因為這兩項可是艾滋病毒初期感染諸多症狀中的其中兩項啊。
這是阿奇黴素的副作用。我極力地安慰自己。是的,阿奇黴素確實對一部分人會產生這樣的副作用,輕微的腹瀉和皮疹。
但是我卻實在不能判斷它們產生的原因究竟是藥物還是那個可怕的艾滋!我開始惶恐不安起來,我的惶恐來自於我心中莫名的恐懼。因為我是醫生,因為我無法去證實自己究竟有沒有感染上那種可怕的病毒。雖然檢測艾滋病毒的方法很簡單,現在也很便捷,但是我的身份卻不方便去作這樣的檢查。如果別人問起“你幹嘛要來作這方麵的檢查?”的時候我應該怎麽回答?如果我真的患上了那種可怕的疾病又怎麽辦?
終於回到了家裏。小然和孩子已經在家裏麵了。孩子在小然學校的幼兒園裏麵上學,小然每天上下班的時候順便接送他。
“今天上班了嗎?”小然問我。
“上了。”我木然地回答。
“怎麽?不舒服啊?怎麽顯得無精打采的樣子?”她過來關心地問我。
“昨天晚上喝多了,很不舒服。”我回答說。小然過來摸了摸我的額角,我卻情不自禁地退縮了一下。
“怎麽啦?”小然詫異地問我道。
“沒什麽。我不吃飯了。我真的很不舒服。昨天晚上幾個同學都瘋了,大家拚命地喝酒。可能我的胃被傷了。”我苦笑著說。
“這樣吧,我給你熬點稀飯,你先睡覺。如果你醒來的時候餓了的話就叫我。”她柔聲地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朝臥室走去。忽然想哭。
我沒有先去睡覺,而是到了臥室裏麵後去拿了換洗的衣服然後去洗澡。我不想讓自己肮髒的身體汙染了我和小然的床。
從客廳路過的時候兒子在叫我:“爸爸,陪我玩一會兒。”
如果是在往常,我會飛快地朝他跑過去然後將他抱起。但是今天我沒有,我覺得自己很髒,我害怕自己肮髒的雙手玷汙了兒子聖潔的肌膚。
“我今天不舒服,兒子,明天吧。”說完後匆匆地朝洗漱間跑去。
水,“嘩嘩”地在我頭頂噴射。此時的我內心全是後悔和愧疚,還有一種發自心底裏的恐懼。說實話,我的後悔和內疚是主要的,恐懼倒是在其次,因為我心存僥幸,因為作為艾滋來講,這種疾病畢竟在人群中不算太多,一個人被傳染上這種疾病的幾率就如同中獎一樣地難得。我相信自己不會那麽倒黴,應該不會在自己第一次出軌就被死神關照到了。
現在我真的後悔了,我後悔的原因其實並不是來自於自己良心的悔悟,而是對陳瑤的極度失望。
想不到自己心中的女神竟然會是那個樣子的。陳瑤,她的美麗在我心底裏存留了近十年,而就在昨天晚上,我心中的女神變成了魔鬼,現在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的時候,我忽然有了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我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為了情欲、為了自我的滿足而背叛了我的妻子。
背叛倒也罷了,關鍵是很不值得。其實這才是我現在最真實的想法。
我相信一種說法,那就是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都要講求成本。貪汙受賄的那些官員也是如此,他們在接受賄賂的時候也是會考慮成本的,這就好像是做生意一樣,在明明知道風險存在的情況下,利潤的多少決定著他們去考慮是否應該出手。而我現在卻覺得自己很不值得,因為我背叛了家庭,在倫理上有了一種負罪感,而且還可能患上那種可怕的疾病,而我得到的卻是多年美麗幻想的破滅。這太不值得了。
從洗漱間出來後我就直接進入到了臥室,在經過客廳的時候我看到了小然關心的眼神。我朝她笑了笑,“我睡了,我很不舒服。”
躺在**卻一時間睡不著,我的思緒很混亂。腦海裏麵全是昨天晚上我和陳瑤在**的畫麵,而她那還不如我豐滿的胸部的畫麵卻在不住地放大,她的那兩顆如同肉瘤般的**在我的腦海裏麵格外清晰,它們僅僅比我的大,它們在那裏仿佛告訴我它們的主人是一位女性,僅此而已。我忽然感到了一種難言的惡心感覺,頓時感覺到了自己的胃在開始**。急忙從**爬起來、飛快地朝廁所跑去,然後開始嘔吐……
然而,我卻無法嘔吐。因為我沒有吃晚餐,我胃裏麵空無一物,胃的**讓我僅僅感到自己口腔裏麵忽然有了一種苦味和酸澀,我知道那是返流的胃酸造成的。
“老公,怎麽啦?”小然在廁所外麵問道,聲音很驚惶。
“沒什麽,昨天晚上喝酒把胃傷了。”我喘息著說。
“何必呢?你傻啊?幹嘛那麽拚命地喝酒啊?”她在責怪我,“我去給你買點藥吧。”
“不要。我馬上睡覺了。”我忽然感到心裏一陣煩悶。現在我最希望的是自己能夠獨自一人好好地靜一靜。
“那我把稀飯給你熱一下吧。你吃了再睡。”她在外麵又說。我心裏愈加煩躁,“你別管我好不好?我不舒服,我要吃什麽我自己知道!”
外麵沒有了聲音,隨即傳來妻子離去的腳步聲。我心中猛然地愧疚起來。
躺倒在**,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我發現自己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而那些畫麵卻越是不停地在我腦海裏麵浮現。我痛苦萬分。
深深地呼吸了幾次然後將自己的思緒轉到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去想護士長、去想我和小然的第一次見麵的情景……
半夜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臥室的燈是開著的,而我身旁卻沒有小然。急忙從**起來,當我出了臥室、走到客廳的時候卻發現小然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而她前麵的電視裏麵卻是一片雪花。
“小然……”我叫道,輕聲地。
我看見她全身一顫,隨即轉過了身來,“你醒啦?”她問我道。我發現她的臉色好蒼白。
“你怎麽啦?怎麽還不睡覺?”我心裏的愧疚更加的多了,特別是對自己先前的發脾氣。
“我怕影響你休息。”她說。 心裏頓時升起了一股柔情,我朝她走了過去、坐到她的身旁。“老婆。睡覺吧,明天你還得上班呢。是我不好,今後我再也不這樣喝酒了。”我柔聲地對她說。
“嗯。”她說,聲如蚊蠅。
“走吧。睡覺。乖啊。”我說。
“你把稀飯吃了吧。我都給你熱了好多次了。”她說。
“好,我吃。”我不能夠再拒絕。這一刻,我感覺自己真的餓了。
吃了一碗稀飯,和著鹹菜。吃完後頓時感覺舒服多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早點休息吧,別去想那些事情了。我在心裏對自己說。
不,不是明天,應該是今天,今天已經是星期二了。今天晚上將是我行使丈夫權利和義務的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