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小王子簡直喜悅若狂了,連忙抓著高庭宇的手臂問道,“什麽時候?”
“等父皇選好了日子再跟你說,好不好?”
“母後也去嗎?”
“嗯。”
這會兒不隻悅臨要欣喜若狂了,就連唐雪萊也喜得一顆心就快跳了出來,好久好久,都沒有出宮了,何況還是他們一家三口!對此,她隻能夠解釋為一句非常老套的話,那便是“母憑子貴”
“好了,悅臨是不是還有功課沒有做?和母後一起回宮吧!”高庭宇笑意融融的說道,悅臨雖然心中不舍,可還是被高庭宇慢慢的放回了地上,他的母後也適時的上前來牽住了他,微微欠身道:“臣妾和悅臨告退了!”
“嗯。”
唐雪萊母子滿載歡喜的走出殿外後,一縷若有若無的苦笑在高庭宇的嘴角纏繞,聲音裏卻帶著佯怒,對著簾帳之後的人說道:“還準備在那裏待到幾時?你這樣子讓朕產生一種自己是在**的錯覺!”
很意外,這一次唐雪菲竟然沒有馬上就反駁他的話、與他針鋒相對,依然安靜的站在簾帳之後,悄無聲息。
高庭宇有些好奇她什麽時候練就這麽好的定力的,起身走過去掀起了簾帳,就看到了唐雪菲有如泥塑一般的站在地上,神情有些悵然若失,夾雜著愧疚難當,嘴唇緊抿。
她很愛自己的妹妹,以為從小到大都是自己在讓著她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慢慢遷移,常常回憶起往日的時光,她才發覺一直都是雪萊在將就著自己,而自己竟然和她的夫君有著如此不堪的關係,她感到內疚和羞愧——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她!剛才他們一家三口是那麽的幸福快樂,她想象不出如果她和諾秋留在了宮中,這種和諧快樂是否就會被打破?
“你想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高庭宇猜到了她的心思,心生憐愛的伸手將她攏入懷中,用自己的手掌去溫暖著她的後背,說道,“娥皇女英的故事有沒有聽說過?隻要你願意,這整個後宮都將是你們姐妹的!”
“如果我不願意呢?”第一次,唐雪菲沒有試著去掙紮,隻因為這個懷抱太過溫暖,太過寬大,讓人情不自禁的從心安舒適到產生眷念——“那也是你們的!”高庭宇的聲音溫潤如玉,性感而又富有磁性,仿若從仙境裏吹來的天籟,聽得人幾乎要醉到骨子裏去!但她狠狠地告誡自己決不可以就這樣沉淪——絕對不可以!重重的推開了這個時刻都能夠煥發出魔力的男子,唐雪菲努力的去平息著自己稍顯紊亂的氣息,說道:“你想得到美!我是不會屈服於你的!”
“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留下來的!”也許高庭宇並沒有比以往多出些把握來,可是他需要這樣的話來提醒自己和雪菲,他決不放棄。
秋季的天空很高,也很澄淨,藍天白雲鑲嵌,是最澄淨的配色。長治王爺終還是沒有與那位突遭厄運的貴族小姐成親,臨回長治之前最後一次進宮。
公公的閑話家常他完全都沒有聽進去,眼光一直都在走過的地方四處張望,他渴望,哪怕能夠看到一個身影也好,可是一直到了源洗池,都沒有幸運的碰到她,夏雲埔的心中感到無限的失望和難過。
“你姓高!”
“不,我姓夏!”
“再不改口朕就不讓你見你母親!”他似乎終於失去了耐心,發了狠話。短暫的停歇,公公急忙上前請安,然後稟告長治王爺前來拜別。
“微臣見過皇上!”
“夏叔叔!”昨日被允許和母親見麵,母子互訴一番“相思之情”後,夏諾秋便急忙問起了夏雲埔,當得知夏雲埔隻是他叔叔後,好生難過;接著被唐雪菲猶猶豫豫的告知高庭宇才是他的身生父親後,一想到高庭宇那盛氣淩人、動不動就勃然大怒的凶惡相,夏諾秋就如遁冰窖,如入地獄。
沒想到今日一大早自己的“父親”就邀他逛園子,然後再姓氏上和他杠上了。夏諾秋自覺夏這個姓好,而且他也沒把眼前的可惡男子當做父親,所以就偏不願稱他的意;而高庭宇急於任這個兒子、想要得到他的認同,也不甘示弱,最後連殺手鐧都不惜拿出來了,看到夏諾秋果然麵露懼色,他作為父親的自尊終於得到滿足,等著他的服軟,卻不料夏雲埔這時候來拜,而夏諾秋一見到夏雲埔,立刻喜得撲了上去,抱住夏雲埔就不願撒手。
高庭宇心裏嫉妒的直冒火,死死的盯著夏諾秋,厲聲說道:“諾秋,回來!”
“我不!”夏諾秋將夏雲埔的腿抱的更緊了,仿佛那裏就是最安全的;夏雲埔麵露尷尬之色,勸說道:“諾秋乖,聽皇上的話!”
“我不,他是壞人!我要和夏叔叔一起離開皇宮,當然還有娘,我們在一起好不——”還差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出來,夏諾秋就被怒極的高庭宇一手拎了起來,禁錮在自己的手邊,看向夏雲埔的臉色竟也能夠保持泰然自若,說道:“長治王爺好生上路,管理長治的重任朕就交給你了,還望你不負朕望,勤心政事!你的婚事朕也會放在心上,定會為你在賜一門好親!”
“謝主隆恩!”夏雲埔再次的叩謝,和高庭宇之間裝模作樣的繼續寒暄幾句後拜別了,一轉身卻撞見了一個熟悉的容顏!
她依然一身素衣,粉黛不施卻自有一股子清水芙蓉天生成就的清秀靈動,一雙明眸因見到故人而閃耀著迷人的光彩,嘴角揚起了非常漂亮而又誇張的弧度,上前來就給了夏雲埔一個熱情而又自然的擁抱——“雲兒!”
夏雲埔覺得自己有如置身千年的夢境一般,連雪姐姐的呼喚都顯得那麽飄渺不定,即使她此刻貼自己貼的那麽近,他仍以為這一切都是虛幻:他害怕這一刻會成為永恒永訣——“啊,好疼啊!”正在這邊兩人深情無話的相擁時,那邊一直被高庭宇抓著手腕的夏諾秋忽然間痛呼起來,唐雪菲急忙放開了夏雲埔朝那邊看去,立刻明白了這是高庭宇向她示威,隱忍下眼眶中的淚水,很鄭重的看著眼光迷離的夏雲埔,笑道:“雲兒,你在長治可要好好的,雪姐姐會去看你的!”
“嗯,雪姐姐,我會好好的,我還要救你和諾秋呢!”夏雲埔信誓旦旦的說道,那邊高庭宇卻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說道:“這裏是皇宮,可不是地獄!即算是地獄,你又能夠將它掀了不成?”
“你怎麽就知道我沒有辦法?”話到此處,又是在雪姐姐的麵前,夏雲埔不想要輸了氣勢,殊不知唐雪菲隻想要他好好地,怕他再說下去就真的惹惱了那個閻王,勸說道:“好了雲兒,雪姐姐會好好的,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可惜夏雲埔會錯了她的意,以為雪姐姐這是不信任他,神態黯然,目光卻堅如磐石,語氣鏗鏘有力的說道:“雪姐姐,雲兒說到做到!”夏雲埔從來都堅信付出之後的收獲,但是很多年後,當他真的有能力去實現那個對心愛女子的承諾的時候,卻已經失去了踐諾的理由——“雪姐姐不信你還能信誰?隻是擔——”
“哎喲,你這個壞人,放開我!”
唐雪菲無奈的再次將目光投向那一對怎麽看就怎麽別扭的父子,夏諾秋哭喊著向她求救,而那個始作俑者則一臉挑釁的迎著她警告的目光,邪笑不已。
夏雲埔終還是看不下去,便收了難過的心情,說道:“雪姐姐,雲兒真的走了,你們保重!”
“保重——”
“諾秋再見!”夏雲埔朝著一臉苦相的夏諾秋揚手,夏諾秋急忙揚起了那一隻還沒有受到虐的手,想要揮揮手,卻被無良父親給抓住了,順勢毫不憐憫的捏了一把,讓他成功的再次痛呼起來,將唐雪菲本來因與夏雲埔道別而有些失落感傷的心“噌”的一聲火冒三丈,從高庭宇手中奪過孩子,看著那幾個被捏出來的青印子心疼的不得了,對著高庭宇就是一頓咆哮:“你是虐狂啊,自己親生孩子也這麽的欺淩!”
其實高庭宇自己心裏也是心疼後悔不已的,但是剛才看著唐雪菲和夏雲埔兩個當著他的麵兒搞曖昧,他一口氣在心裏憋悶的慌,如果不找到地方發泄一下估計就得瘋掉!在唐雪菲還沒有咆哮之前他還打算道個歉什麽的,但是被罵之後就全然失了道歉的心,頗為生氣的說道:“不要隻顧著指責我,你自己才是真正的虐狂!”
唐雪菲聽得愕然,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虐過誰了?
“真不知道?”高庭宇問道,緩緩邁步已經到了唐雪菲跟前,夏諾秋不高興的伸手去推他,發現他巋然不動,頓覺十分泄氣,一抬頭,見高庭宇已然抓住了他娘的一隻手,放到了他心髒的正確位置,用一種深沉鄭重的語氣在說著:“你虐了我的這裏——”
高庭宇那一番熱到足以讓人渾身起痱子的綿綿話語,唐雪菲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隻記得她終於知道了高庭宇的“不死之謎”
XX的!竟然是個怪胎!唐雪菲憤憤地想著,看向高庭宇的目光也在不知不覺間充滿憤怒,卻不知自己的這副神態落在了高庭宇眼中,更顯嬌俏可人,就像是一隻小螞蟻在他的心上撓來撓去,十分難受;夾在他們中間的夏諾秋見他們完全忽視了自己在搞目光交流,心有不甘,眼珠子骨碌一轉,最後定格在了高庭宇垂下的手上,便突然間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一口狠狠地咬了上去!
“啊——你這個小鬼!”牙齒是人體最堅硬的地方,饒隻是一個三歲小兒,一旦下了蠻力,還是疼的人心頭發慌——尤其是在這調情的關鍵時刻。高庭宇氣急敗壞的甩開他,看看自己已經破了皮、滲出少許血來的手,恨不得一掌將他拍成肉餅,但終於還是忍住了,斥道:“連你的父親都敢咬,小心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