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老薑才辣
柳老爺這會兒哪裏還需要她使眼色，他心裏最已經是千百個願意了。
四喜似也知道他過來問瓊嬤嬤隻是為了確認她的身份，現在見他這表情，便知道老夫人這樁根紅線怕是牽成了。
“既是如此，請柳老爺將三小姐的八字寫下來，我好回複老夫人，到時會有有人到府上與柳老爺再正式確定定親儀式。”
“甚好，甚好！”柳老爺趕緊回到馬車取了紙筆，將柳雲薇的八字寫下，遞給了四喜。
“恭喜柳老爺。我們家老夫人喜歡三小姐，有幾句話托我帶給三小姐。”
“小女的馬車在後頭，四喜姑娘請。”
饒雪空隻知道有人叫停了馬車，但是因為她喜歡呆在後麵，與打頭的柳老爺的馬車隔了好幾輛車，再加上柳雲薇對於三姨娘身世的興奮還沒緩過來，一個勁地在說著話，她也就沒有聽到前麵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待四喜過來，蘭草掀起簾子，她才知道是那位老夫人派來的人。
“四喜？”
昨晚老夫人暈了過去，饒雪空問了護衛，知道會有人接應，也就沒有等老夫人醒過來，自己便先離開了來往寺。
“柳三小姐，老夫人讓奴婢過來跟您說，您的救命之恩，老夫人銘記於心，定會報答於你，往後若有任何難處，可修書到丹陽侯府。”
如果柳老爺有跟上來，他定會發現四喜在跟饒雪空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和跟他說話時不同，她在饒雪空麵前便自稱奴婢，並且用了“您”，對柳老爺可沒有。
不過饒雪空就發現四喜的眼睛不敢直視自己。昨天她殺人的情形，怕是嚇壞這個丫鬟了。
“四喜，你回老夫人。就說若是有需要，我定會請她幫忙的。”
四喜一愣，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回話，不是應該客氣客氣的嗎？哪有這樣直接就順著人家的話說的？
不過她在饒雪空麵前確實不敢多說什麽。
回去候老夫人麵前複命，四喜順便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老夫人，您為何會將柳三小姐那麽可怕的人許給季公子？”
在她看來，俊逸斯文的季公子便是那白雲一般的人物。而柳三小姐那樣滿手血汙的人。怎麽配得上季公子？
候老夫人搖頭笑了笑，點了點四喜的額頭：“你這丫頭就是笨，說了你也明白不了。”
四喜噘嘴道：“老夫人難道不覺得柳三小姐很可怕嗎？”
“你嘴裏的季公子，誰人都知道是候爺的得意門生。可對？”侯老夫人問道。
四喜點了點頭：“是啊，這個誰都知道。”
“皇上遲遲不曾給安年封官，也不讓他進翰林院，你道皇上是真的賞識他，還是另有深意？侯爺上一次不就說了，就比如征南將軍，看似聖恩深重，實際上征南將軍的日子可不太好過！”
四喜聽得似懂非懂，但是旁邊的六福卻是聽明白了。不由地問道：“老夫人是說季公子會有什麽樣的前程還未知？”
侯老夫人點了點頭。道：“還是六福明白。安年與侯爺已經是綁在一條船上的，這事皇上不能不知，那麽他會給安年什麽樣的路，同時也表明了皇上對侯爺的態度。咱們先往好的想，若是皇上要重要安年。那麽，安年以後會有好多事要做，有好多人要對付，若是娶了個笨夫人，豈不是拉他後腿？拉了他的後腿，便是拉了侯爺的後腿。”
四喜這會兒恍然道：“老夫人是覺得那位柳三小姐很厲害，可以幫上季公子的忙？”
“沒錯。”侯老夫人伸手抹了抹已經一絲不苟的發髻，接著道：“我要培養你們兩個，索性就再跟你們多講講。那位柳三小姐一看就是聰明人，她是個心誌很堅定的孩子，四喜，你不是說了嗎？她直接就說了往後遇到難處會來尋求幫忙，她不是那種隻講虛禮的人，而是知道自己要什麽，由此便會去做什麽。假如皇上要給安年和侯爺更多的考驗，那麽，往後這位柳三小姐說不定就能在出奇不意的時候幫上大忙！”侯老夫人說到這裏，眼裏閃過一道精光，“現在知道她還是劉翰林的外孫女，那自然更是意外之喜。”
“老夫人真有遠見！”六福歎服地說道。她就知道老夫人所做的事都是有考量的。
四喜偏著頭又問了一句：“可是老夫人一開始並不知道劉翰林是柳三小姐的外祖父，就單單是個富家千金，不是配不上咱季公子嗎？”
老夫人瞟了她一眼，伸手又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在你心目中，季公子就是天下最好的男子了是吧？”
四喜臉一紅。
“行了行了，我早就答應過你，待安年娶妻之後會將你送過去，跑不了你這丫頭的！”
“老夫人！”四喜羞怯地一跺腳，跑了出去。
侯老夫人搖了搖頭，對六福道：“四喜這丫頭本來是機靈的，就是不愛動腦子，你平時多提點提點她，以後進了安年房裏，別盡做蠢事，把該看該做的給忘了。”
六福道：“是，老夫人。”
“老夫人，這次的事……”
侯老夫人哼了哼，道：“無妨，那老東西與我鬥了這麽多年，我也算是了解她，不就是想抓了我逼著安年娶她那個小孫女嗎？門都沒有。不用擔心，她是經常頭腦發熱，殺人劫持這種事，做一次她就不敢再做了。”
“可是咱們府上死了那麽多護衛和下人……”
侯老夫人揮了揮手：“厚葬吧。”
柳老爺他們的馬車進了碧玉城，很快穿過南安大街，駛到柳府大門口。
柳大夫人很快得到消息，謔地站了起來：“怎麽回事？又回來了？”她母親可是說了，隻要柳雲薇到了錢府，肯定能折騰掉她半條命的！怎麽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她帶著丫鬟急急地跑了出來，正看到柳老爺恭敬地站在一輛眼生的豪華大馬車前。有兩名丫鬟正扶著一位衣裝富貴的老婦人下馬車，柳雲薇也站在一旁。
“誰啊這是？”柳大夫人怔了怔，就見柳明如和柳明慶向她站過來。
“母親！大事不好了！”柳明慶一到她眼前便叫了起來。
“明慶，什麽事不好了？”
“父親要抬三姨娘為平妻！”
晴天霹靂！
平妻！
柳大夫人大怒，立即衝到柳老爺麵前，一手指到他鼻頭去：“柳進升！你要抬劉玉兒那賤人為平妻？你休想！”
“喲，這是誰啊。你說說誰是賤人？”
柳老爺還沒開口。瓊嬤嬤不願意了，她家小姐，怎麽能被罵賤人？
“劉玉兒就是賤人！你這老太婆是哪冒出來的？”柳大夫人立即轉向她破口罵道。
饒雪空立即後退幾步，將蘭草和秋菊都拉開了。
她還是遠離戰火為好。左右不關她的事。
瓊嬤嬤淡定地瞟了一眼滴汗的柳老爺：“姑爺，這就是貴府的禮儀？”
這麽一激，柳老爺立即挺了挺胸，大步上前了，用力拉開柳大夫人，揚手就甩了一巴掌過去：“滾回你院子去！少在這裏丟人現眼！”
柳大夫人嫁進柳府這麽多年，柳老爺還從沒對她動過手，所以這一巴掌徹底把她打蒙了。
柳明如柳明慶和府裏的所有丫鬟下人也都怔了。
“你這個殺千萬的，你敢打我！”回過神來的柳大夫人立即尖叫著去抓柳老爺的臉。柳老爺避之不及。臉上給抓出了三道血痕。
饒雪空在一旁看得咋舌，哎喂，出血了喂。
話說她覺得柳老爺實是很渣，好歹是發妻啊，因為小妾娘家有身份。就這麽對發妻，這男人真是，太惡心了。
柳老爺被抓傷也極為惱怒，對著老石家的就叫道：“還不快將夫人扶下去！”
這時，旁邊有人走了過來，看著這一幕很是幸災樂禍的說道：“大哥大嫂這是在門口演什麽戲啊？可真是熱鬧！”
原來是柳二夫人聽到風聲跑過來了，柳二爺跟在後麵，對著大哥惱怒的眼神有些躲閃，畢竟來看熱鬧是有點不太厚道。
“來人，將夫人送回去！”柳老爺氣急敗壞。
柳大夫人被幾個嬤嬤婆子邊扶邊拉地送回了扶湘院，瓊嬤嬤被請進了正廳，柳二爺夫婦也跟了進來。
柳二夫人見饒雪空也有座位，便像發現了什麽驚天大事一般大呼小叫起來：“哎，雲薇啊，聽說你跟三姨娘最近是死狗翻身了，看來是真的啊！”
你才死狗！饒雪空暗暗翻了個白眼。
柳老爺聽得更是憤怒：“弟妹，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大哥，我要說的不是人話，你咋聽得懂啊？”柳二夫人嘻嘻笑道。
一句話把柳老爺堵得胸口痛。
“行了行了，你少說兩句，現在是來看看大哥這邊有什麽事的，你跟著摻和什麽。”柳二爺作勢說了二夫人幾句。
夫婦倆立即默契地轉向瓊嬤嬤。
瓊嬤嬤道：“小小姐，帶老奴去拜見小姐可好？”
饒雪空真心不想去，但是柳雲薇激動啊。“姐姐，姐姐快走！姨娘定會開心極了！不，以後不能叫姨娘了，要叫母親！哈哈，對對，叫母親！”
“嬤嬤請。”饒雪空站了起來，率先走了出去。
柳老爺在後麵叫道：“瓊嬤嬤，先喝杯茶再去吧？”
人卻沒理他，已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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