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進宮試藥

饒雪空從後門出了饒府,就看見靳嘯寒倚在樹上望著她,身邊是一匹高大黑馬。

她偏頭看著自己牽著的霞光,突然有點糾結,這馬,要不要還給他?

靳嘯寒一看她的目光卻一下子明白了,“怎麽,馬也想還我?”

“要不,跟你買?”她喜歡霞光。

這話對靳嘯寒來說真是誅心。他送她的馬,她要付銀子?

是不是以後她對他會一直如此?

但現在卻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上馬吧,邊走邊說。”靳嘯寒要去扶她上馬,卻見她漂亮的一個動作,人已經上了馬。

他的手收了回來。

“你有辦法試出解藥來嗎?”

路上,靳嘯寒認真的問道。一入宮了,應該無法瞞住皇上,什麽事到了皇上麵前都得慎重,這萬一她哪句話說得不好,或是承諾了有辦法,但最後又試不出來,皇上一怒,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另有一點,韓漸離之前說什麽?就他對皇上的了解,皇上不算好色。

明明靳嘯寒是確信這一點的,但不知為何還是會擔心。

他有些不懂自己了。

饒雪空搖了搖頭,給了他一個讓他更為擔心的答案:“暫時不知道,我都還沒看到紫妃的症狀,怎麽可能知道?再說,我其實不是大夫啊。”

“你不是大夫你折騰什麽?”他覺得眉心直跳。

饒雪空就白了他一眼:“我不折騰,你現在還能在我旁邊吵?”

“這叫吵嗎?你還是別去了,我跟殿下說你病倒了就好。”

饒雪空驚訝地看著他:“靳將軍,你還敢欺騙你效忠的殿下啊?”這位不是一直挺古板的嗎?

靳嘯寒一窒,然後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以為還和上回一樣,進皇宮好玩?上回皇上看不見你,不對。”他說到這裏突然想了起來:“你和皇上......”上回她看皇上的眼神不太對,那時他記得還以為她是皇上的女人呢。

這個誤會可不是開玩笑的,別跟她和皇帝拉一起。別他坐那位置就讓她夠怕的,就說他那模樣是她師父。她也沒法接受這種玩笑啊。饒雪空道:“皇上長得像我以前一位長輩!我看著親切而已!”

“長輩?”

“對!長輩!你剛才那是什麽表情?告訴你,思想不能太齷齪啊。”

靳嘯寒好笑又好氣,“什麽思想齷齪,本將軍思想幹淨得很。”

某女嗤之以鼻:“想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人思想都不幹淨。”說完她又覺得自己不該提這話題,幹脆輕輕拍了拍霞光,加了速,跑遠了。

靳嘯寒皺著眉。消化著她的話,三妻四妾是不幹淨麽?

沒有一個由頭,要帶人進宮沒有那麽容易,何況靳嘯寒不是明著站在二皇子那邊。還是有些遮掩的。

而饒雪空是饒遠誌的女兒,也不能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說六皇子招我進宮了。否則豈不是把饒遠誌也拉了下水。

不過,這問題自然是交給六皇子解決的。

薛止傳了話來,是要饒雪空一個人進去,但靳嘯寒一句話不說。就是要跟著,弄得薛止也有些為難。薛止是知道皇帝對靳嘯寒如何的,這一點,他連六皇子都還沒有說。

“將軍,你先回吧。”饒雪空也有些無語。她一開始真沒覺得靳嘯寒是這麽無厘頭的人啊。

但是靳嘯寒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他望著宮門,再看看站在他身旁這個男裝麗人,眉心緊攏,他真的不安。

“一起進去吧,薛統領,皇上或是殿下如有怪罪,靳某定一人承擔。”

一見他這模樣,薛止就知道是說服不了他的。他不是笨人,自然看得出來這位靳將軍是不放心讓這姑娘一個人進宮,可是這位雪姑娘哪裏是一般人?

因為饒雪空沒有易容,隻是換上男裝而已,加上聲音也沒有改變,薛止早已經認出來,她就是那天晚上帶著他們去滅了二皇子一千人的那位雪姑娘。

對於饒雪空,薛止的佩服的,所以在她麵前也沒有端著禁軍統領的架子,客氣得很。

宮門外說不定還有多少雙眼睛,早把他們一同前來看在眼裏了,饒雪空想了想,也便隨他去。

但是在靳嘯寒走了一段突然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之後,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有片刻地柔軟。

“等會若有難處,你隻管推到我身上來。”

禦花園一角,漢白玉亭子,琉璃瓦,陽光下泛著光芒。

亭子外頭,姹紫嫣紅,多是芍藥。

“太後,您還是如同以前一般喜歡到這兒來。”嬌美的聲音自亭子裏響起。

芍藥已開到全盛,卻是花期之末了,而那說話的女子也正是豔光正濃的時光,比芍藥更多幾分嬌意。

因著盛夏,一身錦紅薄裝的太後喝著嬤嬤剛端上來的冰鎮銀耳湯,心情舒暢,聞言笑道:“可惜這幾年沒有你這可心人兒多來陪著哀家說話,哀家悶得緊。”

“迎藍也想太後啊,隻不過,哎......”

魯迎藍最後一句歎息,幽幽的,帶著淡淡的哀怨。

太後哪裏聽不出來,她放下柄端雕著萬壽**的銀勺子,拍拍魯迎藍的手背,道:“這次既然回來了,就在京都呆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家總是到處漂泊,成什麽樣子!”

魯迎藍得了太後疼惜,卻沒有繼續訴苦,繼續哀怨,而是很自然地收了眼底淒色,露出個明媚的笑容來。

“倒也不全是辛苦的漂泊,迎藍這兩年在外頭也看了不少趣事,聽了不少趣聞,還帶回來不少咱京都沒有的小玩意,就是昨晚來得急,未曾帶來,下回迎藍定給太後送來。可新奇可好看了。”

太後果然歡喜,“真的?那你可得趕緊送來給哀家瞧瞧。”

兩人再聊了一會,太後對嬤嬤道:“皇上怎麽還不過來?去。催催!”

魯迎藍道:“太後,姐姐還躺在**呢。皇上對姐姐疼愛非常,這時候定會在紫雲宮守著。”

話音剛落,便見皇帝的身影自那頭花廊出現。

“瞧瞧,哀家之前怎麽說的,皇上這心裏啊,不可能完全沒有你的影子。你且放寬心,以前由著你折騰。這回說什麽都得讓哀家來替你打算打算!”

魯迎藍就抿了抿嘴。

皇帝走近來,一眾嬤嬤宮女都拜了下去,魯迎藍也想跪迎,卻被太後拉住了。

皇帝瞥了一眼太後的動作。不動聲色。

“都起來吧。”

“母後,早先不是才一起用過早膳嗎?因何事又急著喚朕前來?”

亭中石桌配有四凳,太後與魯迎藍坐一起,皇帝在對麵坐下。

今天早晨太後就借口許久不曾同進早膳,將他請到慈寧宮了。但是讓皇帝驚訝的是早膳魯迎藍卻沒有出現,而是用了一個晚起的借口,避開了。

他還道魯迎藍這回真的改了心思,結果太後又來了這麽一回。

太後就故作不滿地道:“怎麽,一起用過早膳。哀家就不能再見你一回?最近不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嗎?你怎麽還是那麽忙,天天悶在禦書房裏。要多到花園裏走走,多說說話。迎藍啊,你看看你這皇帝哥哥,是不是還如以前一般是個悶葫蘆性子?”

魯迎藍末梢帶著風情的眼眸睨了皇帝一眼,道:“太後,迎藍可不敢說皇上壞話。”

太後就笑了起來:“瞧瞧,瞧瞧,這人啊,不常走動就生疏了吧?以前你們兩個多要好!”

也知道是以前。皇帝在未當皇帝之前跟很多人都不錯,隻是一旦成了皇帝,這些感情會質變掉百分之九十八。

就算是在幾年前,魯迎藍這時候就應該嬌嗔著跑過來搖著皇旁的手臂與他撒嬌了,可是現在她卻隻是微微一笑,連太後的話都沒有接。

皇帝有些訝異。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魯迎藍比紫妃年少近十歲,今年該正好三十。紫妃常年在深宮中,養尊處優,不經風雨,用得都是最好的脂粉,吃的是最好的華食。可是皇帝知道魯迎藍這幾年是到處去的,經風霜,曆雨雪,吃過不少苦。可難得的是她的容光不減,甚至比以前還多了幾分歡悅之意,多了幾分從容。

當年的刁蠻千金,如今卻褪去青澀了。

“迎藍想去看看紫兒嗎?”皇帝問首魯迎藍。

魯迎藍眼底迅速閃過一道光亮,驚喜道:“可以嗎?阿正他好像不太歡迎我。”

“你還是他的姨母,不是嗎?”皇帝淡淡地說道:“再等等吧,朕讓人先去紫雲宮跟小六說一聲。”

太後道:“就直接過去便是了,迎藍去看自己親姐姐,哪裏還需要通報,現在就去,哀家也過去看看。”

“這......”皇帝皺眉。不知道小六招的人,查出哪顆是解藥了沒有。

這時的饒雪空的確很有些為難。說到底她終究不是醫生,就算她是醫生,這裏沒有儀器,她也無法分析紫妃的血液裏毒藥或是這兩顆藥丸的成份。

紫妃的毒下得並不重,昨晚還是醒過一次的,身體的麻痹會擴散,但是速度極慢。但現在她一雙腿不能動,對她來說已經極為嚴重了。

六皇子坐在一旁,手支著頭,偶爾抬眼看看她這邊的動靜。

靳嘯寒卻是緊緊跟在她旁邊,甚至充當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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