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殺意壓製
皇帝也愣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比試什麽？”
“自然是比武啊。”饒雪空眨巴著眼睛，說得理所當然：“不過臣女之前說過，臣女隻會拳腳功夫，所以，六皇子也不得用內力。”
據靳嘯寒說，紫妃有意識地壓製六皇子自身的功夫，所以他雖然習了武，並且功夫還算不錯，但是內力的修習卻一直沒有多大的起色，與她相比，隻是比她勝上一籌。
比她多些內力她向來不怕，論近身搏擊，她自信心強得很。
紫妃更沒有想到饒雪空會提出這樣荒謬的要求，她有絲急了，立即出聲道：“笑話，堂堂一皇子，如何能與你比武？”
“紫妃剛才不是讓臣女與江小姐比武嗎？難道說，比武是件很上不得台麵的事？會降低身份格調？那，”饒雪空看了看江宛寧，道：“江小姐好歹也是虎威將軍的外孫女，雪空怎敢與她比武？”
江宛寧麵色不善，卻不是對饒雪空的，而是對紫妃。
紫妃一滯，心裏把饒雪空恨得要死。
“本宮不是這個意思。”
“饒小姐真是好膽識，”這時，花元晉開口了，“不知道元晉能否跟饒小姐比試？”
饒雪空就搖了搖頭：“太子遠來是客，雪空不敢。”說著，她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迎著她晶亮亮的目光，心裏也很是意外，他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想做什麽。
不得不說，饒雪空之所以吸引到他，就是因為她總是不按常理出招，她的想法似乎特別新鮮。要說英氣與傲氣，江宛寧等女子都有，張揚的行事風格，京都的貴女中也不是沒有，但是沒有人像她這樣。好像總是令人很意外，甚至很期待，你不知道她的想法到底如何，在你認識理應這樣的時候，她卻是那樣。
這是她的特別之處。
而另一點特別之處，是她似乎特別能夠把握一個度。就像現在，對花朝太子，她有禮婉拒，沒有胡鬧，跟皇帝說話。她也似乎總是把握著一個度。怎麽的也不會讓皇上發怒了。但是對紫妃，她的言辭就犀利得多，根本就沒有留情。
這樣的女子，哪能不閃光。哪能不吸引人。
六皇子站了起來，道：“既然雪空想比試，正，自當奉陪。”
他叫的是她的閨名，自稱正，這也是發出一點信息，他與饒雪空的關係也令人深思。
不管如何，在場的人這一刻開始也自是不敢輕看饒雪空。
皇帝似乎也默許了。
紫妃有些著急，她雖然不知道饒雪空葫蘆裏賣什麽藥。但是直覺就是有些不妥。但是六皇子已經走到場中，站在饒雪空對麵。
“雪空，真的要與我比武？”
饒雪空微微一笑，“殿下，說實話。我不是要與你比武，而是，想打敗你，然後，製住你。”
六皇子忍不住想笑：“哦？”
饒雪空轉向皇帝：“皇上，可以開始了麽？”
皇帝道：“小六準備好了便可以開始。”
饒雪空立即對六皇子抱了抱拳：“殿下請！”話音剛落，她左腳向前一步，兩手同時成拳，迅速地擊向六皇子。
六皇子哪裏料到她說動手就動手，眉一挑，腳下往右邊一錯，伸手就想繞住她的手臂。
饒雪空卻沒有給他機會，左腳支撐重心，微一矮身子，右腿劃了一圈，向他掃了過去。
“你......”六皇子想說她腿上有傷，但話還沒說出來，後膝就被她掃中了，不由一軟，就想跪下，饒雪空卻立即以手成刀，貼在他脖子上。
隻不過兩招。
六皇子麵色都忍不住微微一變。
然後他就聽到她在耳邊低聲道：“殿下，對不起，你睡一覺。”
睡一覺，這是要做什麽？六皇子還來不及問，眼前就是一黑，人便要倒下去。這時，一雙手自旁邊伸了過來，替饒雪空撐住了六皇子。
“皇兒！”紫妃迅速站了起來。
靳嘯寒道：“紫妃不必擔心，殿下隻不過是被點了睡穴。”
“點穴？饒雪空，你好大的膽子！”紫妃一下子沒有了之前的平靜適意，指著饒雪空怒罵。
饒雪空對靳嘯寒點了點頭，又對皇帝道：“皇上，比武的時候，若是怕傷及對方，點了對方的睡穴，這個不過份吧？”
皇帝點了點頭，神色有點複雜，“不過份，靳嘯寒，給小六解穴。”
靳嘯寒道：“皇上，先讓殿下下去休息下吧，臣看殿下臉色不太好，可能是疲勞過度了。”
這宴廳中的氣氛自六皇子被饒雪空詭異的一招點了睡穴之後就變得很是微妙。這宴，自然已經不能算是好宴了，這些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似乎都讓人覺得有些理解不過來。不管是紫妃對饒雪空的針對，還是饒雪空向六皇子的挑戰，還有這樣的結果，皇帝對她的妥協和包容，這一樁樁，都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的事情。
眾人自是屏著氣不敢隨便出聲，有些膽小些的更是低著頭連觀看都不敢了。
一直移不開眼睛，注意力緊跟著饒雪空轉的那幾個人，心中更是複雜。
紫妃微微眯著眼睛，先是看了皇帝一眼，然後又轉向靳嘯寒：“靳將軍的意思是，不替我皇兒解開穴道？”
靳嘯寒道：“豈敢。臣扶著殿下先下去休息。”
說著豈敢，卻根本就沒有動手解穴，而是一招手，兩名宮婢便快步走上前來，一左一右地架起六皇子，迅速退了下去。
“靳嘯寒！”
紫妃控製不住地心慌，她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愛妃，在宮裏，你還怕小六出什麽事？”皇帝這時卻對她淡淡地說了一句，逼著紫妃不得不坐下。
“饒雪空，你的身手果然不錯。”
“謝皇上誇獎。不過臣女還有才藝要展示。”
“哦？”
剛點倒了六皇子，她倒還想展示才藝？這個女子的膽子還真是大到沒邊了！很多人心裏這麽想著。
皇帝深深地看向饒雪空，她的目光不閃不避，眼角微揚，那晶亮的眼睛好似好說話。
怎麽，皇帝，這麽點動靜，你就有點按捺不住了嗎？好戲還在後頭呢。
皇帝點了點頭道：“好啊，朕就欣賞你的才藝！”
饒雪空微微一笑，轉身對向靳嘯寒：“請將軍幫忙。”
靳嘯寒看著她這張揚狡猾的模樣隻覺得愛極，恨不得將立即將她摟進懷裏好好親吻，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平靜地回道：“樂意之至。”
饒雪空揚起了手，立即，樂師那邊迅速來了幾人將原先的樂師換下，有人抬了鼓過來。
這陣仗，是想做什麽？
這時，若瀾公主道：“這些事情，是雪空央著兒臣幫忙的，請父皇見諒。”
以饒雪空和靳嘯寒的能力，自然不能夠在宮中安排這些事情，隻能拿若瀾公主來當年擋箭牌，其實要做這些，靳嘯寒就可以。
皇帝點了點頭。
這時，小芯端著一托盤上來，上麵有一支玉笛，一支木劍。都以為玉笛是饒雪空要用，誰知道拿去玉笛的卻是靳嘯寒，而選了木劍的反而是饒雪空。
饒雪空將木劍平舉在胸前，目光頓時淩厲了起來，隻把紫妃弄得心頭一跳。
而就在她心頭跳了這一下的同時，鼓聲響了起來，沉沉的，厚重的，如同天際的雷，先是緩緩地一下一下震在人心頭。
全場安靜。
饒雪空刷的一下，劍指向天，開始她的劍舞。她手腕一轉，那劍柄好像粘在她手上一樣，飛快地轉了起來，舞成一圈的劍影。
“咚咚，咚咚咚。”
鼓聲開始急促，而後，劍花突然一止，劍被直直拋上半空，所有人都忍不住跟著抬起頭跟隨著那劍，與它一同落下。
這時，悠揚的笛聲響了起來，劃破了鼓聲的沉悶。
饒雪空接住劍，挽了幾個劍花，接著舞動。
她的劍舞與一般的劍舞不同，一般的劍舞有英氣，有靈氣，但是，她的劍舞有殺氣！
隻是木劍，但是她卻突然好像化身一個殺手，每一刺出，每一急劃，以劍當砍，眼神銳利。
鼓聲越來越急，她的劍招也越來越冷銳，她的目光比手中的劍更像是劍，被她無意間瞟過，心裏都會忍不起起了一陣戰顫。
而靳嘯寒也並不是站在原地吹笛，而是身形如飛絮，在她的劍光中輕忽地穿梭著，身子如影隨形，一直緊緊地貼著她的木劍掠動！
這樣一來，就變成了她的劍好像一直指揮著他的動作一般，看起來也很是驚險，如果靳嘯寒的動作慢一點，說不定就得被她的劍給刺到，砍到。而如果她的劍被他的身形擋到，便會舞不下去，自亂了陣腳。
這需要兩人之間相當有默契！
饒雪空的眼神一直很是銳利，隨著劍之所指便射往何方，而靳嘯寒的目光幽深，卻一直隻落在她的臉上。
殺氣與柔情，在這兩人之間矛盾而完美地結合了起來。
所有人都看得差點忘了呼吸。他們還從來沒有看這樣的表演，不，也許不能稱之為表演。
就算外行，也能看得了來，饒雪空的這劍舞，不是舞，根本就是能殺人的犀利劍法！
ps：
感謝小貝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