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缺衣少食

自從看到了蘭草身上的掐痕之後,饒雪空最鬱悶的不是這裏沒有手槍沒有電視電腦沒有抽水馬桶,不能出去肆意地玩,而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她不了解。

原本見蘭草跟她說話也挺敢的,以為這主仆二人感情很好,但現在看起來明顯不是。小丫鬟被虐待還對主子掏心掏肺這是為什麽!

饒雪空在探索了幾天柳府的情況之後見從蘭草這兒再也問不出什麽來,便隻好放棄了。

她倒是想換個人來問問,比如三姨娘,但是這府裏明顯庶出小姐和不受寵的姨娘行動是不怎麽自由的,她不能隨便去串門。

饒雪空每天清晨和晚上都會如穿越前的習慣,跑步,打拳,練眼神,沒有手槍,她便取了樹枝自己削了把彈弓來練,功夫一天不落。令她感到詭異的是這具身體明明就很瘦弱,按理來說是無法完成她這樣的訓練強度的,有些動作也應該無法做到才對,但是她做起來卻毫不費力,簡直就跟以前自己的身體一樣。當然,雖然覺得很奇怪,但她還是相當高興的,誰願意當弱質。

早晨她起得極早,蘭草都沒有醒來,等她醒來,饒雪空已經練完功了,古人晚上早睡,戌時便入睡,而那個時候饒雪空才準備開始練功。所以蘭草雖然是她貼身丫鬟,卻也沒有發現她這早晚兩項大活動,但是蘭草很納悶,因為每天她醒來總會看到三小姐自己洗了一套中衣在晾著。

饒雪空練功總是會出一身大汗,當然得換洗衣服。但是她發現柳雲薇的衣服極少,一共才三套中衣,外衣也不過是四五套,而且都極舊了,這半個月來還稍有些短。短和舊倒也罷了,但是那些衣服都是春裝,且不算裏衣中衣,就是外衣都有個幾層,層層疊疊的,料子又厚,穿了實在是熱呀。

六月底,天氣越來越熱,在現代饒雪空在警隊裏也是穿舒服透氣的短袖製服了,但是在這裏還要穿那麽多層的厚衣,叫她如何消受,總不能每天穿個肚兜納涼。

蘭草也是如此,每天便是那兩套衣服換洗著,袖口和領口都磨白了。上一次去灼華院,夏涼她們的衣服明明很嶄新,料子也輕便,顏色還鮮豔,為何蘭草沒有那樣的丫鬟製服?

向來忠心為主的蘭草在這件事上卻從來沒有說過半句,饒雪空這天是真忍不住了,正想詢問,蘭草卻起身去大廚房領午飯去了。饒雪空隻好拿了扇子扇著風等著。

半晌,蘭草提著屬於她們的那個舊食盒回來,放在桌上,從裏麵端出一碟素炒青菜,兩碗清粥。

饒雪空愣愣地看著,“這是粥還是水?”

蘭草低著頭道:“樹槐家的說天氣炎熱,不可吃得油膩,米飯又怕小姐過於飽滯不消化,還是清淡點的粥養人。”

“盤嬤嬤也是這個意思麽?”

“上一回三小姐讓奴婢跟盤嬤嬤提了意見,盤嬤嬤說小姐的吃食都是大夫人定下的,大小姐與三小姐吃的也一樣。今兒個奴婢還去找盤嬤嬤,可是樹槐家的說盤嬤嬤管著諾大廚房,實在是忙得緊,讓奴婢有話與她說便好。”

饒雪空咬牙切齒。這半個月來,除了衣服上的問題,便還有夥食問題。之前倒還好些,雖然菜肴也是青菜豆腐什麽的,對於以前經常出任務隻能吃壓縮餅幹的饒雪空來說可以忍受,至於還有小半碗米飯,但是這兩天就實在是過份了,兩個菜縮成一個,上麵沒有半點油花,米飯變成粥,今天還成了粥水了!且不說她每天練功體能消耗大需要補充營養,就說這副小身板也不過才十三歲,正是需要長身體的時候,這麽吃能行嗎?

能行嗎能行嗎?!

她就不信柳明如吃的也是這樣的!還有,她堂堂柳府的千金小姐的貼身丫鬟,難道沒有資格與管著大廚房的管事嬤嬤說話,而隻能與一個打下手的粗使婆子說話?

饒雪空冷笑一聲,端起碗一口便將那碗名為粥的水給喝了,再扒了一半的清菜到碗裏,快速地吃著,還不忘招呼蘭草:“快吃吧。”可憐的娃,十歲的小丫鬟也是要長身體的啊。

蘭草偷偷地瞄了一眼饒雪空,心裏很是疑惑。以前大夫人和大小姐他們若是有些不快,便會苛克三小姐的飯食,每一次三小姐看了這樣的食物都是邊吃邊哀哀地掉淚,然後便會呆坐半天想著要去哪兒偷些東西讓她出去變賣,換些吃食回來填肚子,可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若無其事地把東西吃了。

這半月來,三小姐變了。蘭草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變化,她隻知道如今的三小姐眼睛極為漂亮,亮亮的,很有神,不像以前總是低垂著眼瞼在流淚。

“蘭草,你說老爺和夫人他們用晚飯是什麽時辰?”幾條青菜加一碗粥水下肚,肚子裏還是空空的感覺,饒雪空眯了眯眼睛。

“回三小姐,老爺和夫人是申時末用晚膳。”蘭草很想說,大小姐二少爺四少爺都是跟著老爺夫人一起用晚膳的,但是想到這件事三小姐至今都不知道,還是不提為好,省得三小姐更為傷心。

“好,現在你幫我做件事。”饒雪空起身去衣櫃裏捧出一套半舊的湖藍色外衣來,讓蘭草拿來剪子,她拿著剪子將外衣袖子剪了一截。

蘭草驚呼起來:“三小姐!”統共就這麽幾套衣服,本來袖子就已經短了,為何還把它剪短?

“你把這半截袖子接到另一件外衣上去。”饒雪空吩咐道。女紅她實在不擅長。

蘭草愣愣地說道:“可是,另外一件外衣是鵝黃色呀,”與這湖藍如何相襯?這不成了補衣了嗎?還有,“三小姐的女紅比奴婢好得多……”

饒雪空默然。柳雲薇原來精於女紅?

“反正,我讓你做你就做,問這麽多做甚。”

蘭草隻好去拿了針線和另一件鵝黃色外衣出來,將兩截袖子給縫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