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麻醉劑的效果,陳川按壓大腿傷口時的感覺很遲鈍,以至於他都無法具體判斷出那把鑰匙所在的位置。

因此,他隻能根據X光片上顯示的位置,用手進去摸索。

但是陳川有些猶豫,因為此時的牢房內並沒有任何醫療設施,甚至連最基礎的消毒、包紮止血都無法完成。

而如果真的將這縫合著的傷口撕開,雖然能取出鑰匙,但陳川的行動能力也會受到巨大的限製,甚至可能因大量出血而昏厥,最後死亡。

鬼魂無法殺死陳川,但失血可以。

“你們還有找到什麽別的東西嗎?”

陳川遲疑了一下後,還是想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

經過一番翻找,除了最開始的照片之外,最終三人找到了以下幾個物品:

一張紙條、一部攝像機、兩塊電池,還有一個注射器。

攝像機是很小巧的款式,放在口袋裏便於攜帶,隻是電池盒裏空空如也,隻有將那兩塊電池放入後才能打開。

注射器是用過的,裏麵還殘留著一些透明的藥水,陳川猜測自己應該就是被這個針筒注射的麻醉。

而那張紙條上,則寫著一段令人難以理解的內容:

1、當獄警在門前巡視時,請關閉牢房內的燈光。

2、放風時間內,每個囚室裏最多留有一人。

3、所有囚犯按照序號進入食堂就餐,請勿超時或浪費。

4、放風時間結束,請勿在囚室外停留。

陳川大致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這張紙條的含義。

上麵寫的是規則,是這座監獄的規則。

如果想要保證自身的安全,那麽必須要在規則範圍內行動,否則就會招致災禍。

所謂災禍,多半也就是鬼魂的攻擊。

明白過來之後,陳川也樂了:

“有意思,這不等於是找鬼攻略嗎?隻要把上麵的都違反一遍,惡鬼就能不請自來?”

不過,就在陳川欣喜之時,一段全新的信息隨之灌入了他的腦海中:

————————

尊貴的地獄山莊莊主陳川,您好:

您選擇成為我們噩夢酒館的會員,對此我們深感榮幸。

考慮到您的特殊身份,我們特地為您設計了一套定製化服務,以便您能捕獲更多的鬼神。

相關內容已植入您的識海,請認真閱讀。

祝您狩獵愉快。

————————

陳川愣了片刻,隨後迅速看向身旁的陸雪和李沁,見二人還在對著紙條討論,緊張的情緒也放鬆了些。

看樣子,這段信息並沒有和之前一樣同時輸入她們的腦海中。

不過,這噩夢酒館居然知道地獄山莊的事情,甚至連他山莊莊主的身份都如此清楚,這不禁讓陳川感到有些驚訝。

難道二者之間還有某種聯係?

對於這些隱秘,陳川暫時無法探究,於是隻能轉而研究起了自己腦子裏多出來的那個“東西”。

在剛剛這段信息輸入的同一時間,陳川的腦子裏便多了一個界麵。

這是一個很簡潔的數據界麵,一共隻有兩個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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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警戒值:0%

鬼魂仇恨值: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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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兩條數據的下方,還有一小行注釋。陳川閱讀完畢後,終於是明白了這兩個數據是什麽意思。

最初簽下那份地契時,陳川就被告知,地獄山莊的威壓太強,會讓尋常鬼魂不敢接近。

而正因為如此,鬼魂在同時麵對陳川和其他人時,往往會優先攻擊其他對象。

如果陳川故意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比如在明知規則的情況下還蓄意違反,就會引起鬼魂的警惕。

當“鬼魂警戒值”提高,就算陳川站在它麵前也不會輕舉妄動,達到100%時甚至會主動逃走。

而如果陳川偽裝得夠好,隻在一些恰當的時機“失誤”,就會提高仇恨值,更容易引起鬼魂的攻擊。

“那就是說,故意違反規則隻會適得其反,必須用演技迷惑鬼魂,才能讓它們放下戒心……”

陳川恍然大悟,隨後開始讚歎起噩夢酒館的貼心服務。

“不愧是私人訂製,這服務就是周到。如果沒有這些提示,單靠我自己恐怕根本無法察覺其中的規律。”

想到這裏,陳川不禁一陣後怕。

他目前剩餘的獻祭時間隻有一天左右,如果這次還不能引誘鬼魂對自己發起攻擊,那麽他將徹底失去機會。

那麽按照這樣的邏輯,陳川還非得把鑰匙取出來不可。

紙條上的第2條規則寫明,放風時間裏,最多隻能有一個人留在囚室內。

而如果陳川在明知這一點的情況下還不作為,和李沁、陸雪一起留在囚室內等死,多半會提高鬼魂警戒值。

“真操蛋啊。”

陳川暗罵一聲,隨後看向陸雪:

“快,把衣服脫了給我!”

陸雪聞言大驚失色,連忙用手護住了自己的胸口:

“為什麽脫衣服!變態!你要做什麽?!”

陳川見狀無語:

“什麽變態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想什麽呢?我們仨裏頭就你一個人穿著彈力布料背心,一會兒我失血了隻能用你衣服包紮啊。”

陸雪呆住了,回過神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誤解了陳川的意思,不禁有些羞愧,於是立刻轉過身去開始將自己身上的背心脫下。

但是一邊脫著,陸雪一邊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可是,你怎麽知道我背心的布料?我明明外麵還穿著外套……”

陳川若無其事地答道:

“噢,主要是你的曲線過於傲人,所以我剛看到的時候就忍不住多觀察了幾眼。”

陸雪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那麽簡單:

“隻有幾眼?”

陳川呃了一聲:

“……好吧,十幾眼。”

陸雪貝齒緊咬,看向陳川的眼神滿是不善:

“變態!”

陳川似乎毫無廉恥之意,反而是理直氣壯:

“怎麽了?多看兩眼怎麽了,長這麽大還不讓人看——哎呀!”

下一秒,背心被陸雪揉成團,狠狠砸在了陳川臉上。

“你這種人就活該失血過多!”

陸雪惡狠狠地說道。

陳川從臉上將背心取下,並沒有生氣,反而是相當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不得不說,還怪香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