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趙驪的原因,眾人知道了此刻大廳之中有方尊這麽一個人物。

因為金鐵隆的原因,眾人知道了方尊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

隻是無論趙驪還是金鐵隆,講述的這些事情都無法讓人們真正了解方尊。本來大家以為方尊是忽然興起的商業貴族,這已經是方尊的全部了,可沒想到這實際上還不是方尊的真實身份。

方尊如果隻是香海市一個剛剛興起的商業貴族,為什麽會和嚴神醫扯上關係?

嚴長天既然不認識方尊,那就說明方尊與嚴神醫本人有關係,而不是與嚴家財團有關係。

難道方尊在嚴神醫手下麵當過病人?

隻是嚴神醫可不是普通人,並非任何人都能夠見到嚴神醫,而且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被嚴神醫救治的,畢竟這個世界上那麽多人所有人都排隊等著嚴神醫救治,嚴神醫豈不是沒有睡覺的時間了?

所以說,方尊能與嚴神醫相識相知,讓人們有些驚異。

金鐵隆站在一旁,微揚眉頭,呢喃道:“本來挺方尊稱呼嚴妙夷為妙夷,我還以為他是刻意這樣說話的,可沒有想到這家夥不僅認識嚴妙夷,還認識嚴神醫?這小子究竟是什麽人,難道我所了解到的信息還不足以代表他?這樣看來,與他作對,似乎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啊。”

皇甫小妹與陸小胖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之情與驚訝之意。

剛開始陸小胖接觸方尊隻是因為方尊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後來因為陸小胖的原因,皇甫小妹也認識了方尊。

剛開始他們雖然沒有全部相信趙驪的話,但是也並沒有將方尊當成什麽重要的人物。後來因為金鐵隆那麽一鬧騰,他們才知道原來方尊居然是天地大巷古齋的新老板,還是羅家塘項目的執行人。這麽年輕就擁有這樣的建樹,的確是非常優秀了。

隻是他們本來以為這樣就了解方尊了,誰知道方尊乃是香海市的人卻與京城的人也有關係。

一般人與京城人有關係是很正常的現象,可是現在嚴家生意上麵的事情多數由於長天出麵,醫學上的事情多數由嚴妙夷出麵,嚴老爺子已經不問世事了,經常與老朋友們下下棋,或者與那些老首長們聊聊天。

這個時候還能夠認識嚴老爺子,這說明方尊本身就優秀到足以令嚴神醫欣賞,或者說本身就在京城擁有相當不小的能量,以至於能夠與嚴神醫相識。

隻是如果說方尊在京城擁有特別強大的能量,他們這些京城當地的官宦子弟卻沒有聽過方尊的名頭,可如果說方尊優秀到足以與嚴神醫這樣的人成為熟知之人,那麽方尊會優秀到什麽地步?

此刻不僅陸小胖與皇甫小妹這樣去思考問題,眾人也都揚起了眉毛,有些驚異。

方尊並沒有在意眾人驚詫的目光,而是衝著嚴神醫笑了笑,道:“老爺子,多日不見,身子骨還好嗎?”

嚴神醫見方尊這般客套,笑了笑,道:“你小子,短短月餘不見,怎麽變得那麽客氣了?”

當聽到嚴神醫與方尊居然言語這麽親昵的時候,人們心中的震驚之情更深切。

要知道,這嚴神醫要是說財富那有嚴家財團,這些年憑借出神入化的醫術著實賺了不少,而且嚴神醫本身就是商界奇才,要說勢力,嚴神醫身為超級神醫,那麽結實的官宦自然不少,而且都是大官大富之人。

所以說,嚴神醫不會去因為需要一樣東西而向別人搖尾乞憐,更不會因為一個小子過於優秀而去可以親近他們,如今聽嚴神醫與方尊的對話,很顯然他們之間的關係遠遠不是萍水之交或者點頭之交,而是有著很深的友誼。

這時,嚴妙夷也微揚細眉,衝著下麵的方尊道:“方尊,你來了。”

當嚴妙夷也這樣與方尊說話的時候,人們就更為驚訝了。

這嚴神醫還算和藹可親,無論遇到平輩還是晚輩,無論對方身份如何,隻要與他說話,他都會禮貌地點頭回應,而這嚴妙夷卻是真正的高冷女神。

可是沒想到如今嚴妙夷這個高冷女神也主動與方尊交流,更讓人們驚訝萬分。

嚴長天驚異地看著嚴妙夷與嚴神醫,沒有想到台下這個先前差點被自己趕走的小子,居然與他們那麽熟悉。可是與他們那麽熟悉的人,自己居然不認識?

一時間,嚴長天有些惱火,心道:他們莫非早就不信任我了,甚至連身邊的人我都不清楚?

方尊衝著嚴妙夷笑了笑,道:“妙夷,幾天不見你真是更漂亮了。”

周圍又是輕嘩聲一片,沒想到方尊與嚴妙夷之間的關係比眾人想象得還要好,居然喊嚴妙夷為妙夷,要知道,別人都是稱呼嚴妙夷為嚴小姐或者嚴小神醫的。

嚴妙夷並沒有因為方尊的稱呼而惱火,甚至還綻出了一抹淺笑。

嚴妙夷笑道:“我正想過了今天去香海市找你,想不到你已經急不可耐地來了。”

方尊笑道:“哈哈,我這不是來接你嗎?”

嚴妙夷乜了方尊一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救一個女病人。”

嚴妙夷將這個“女”字咬得重了些。

方尊忽然想起了上次在車上的時候,於雪藝就是這個語氣與態度,不由得一陣頭疼,隻覺女人實在是非常容易吃醋的動物啊。

然而因為方尊與嚴妙夷這類似打情罵俏的對話,眾人更加驚訝了。

人們都驚訝地看著方尊,實在搞不懂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了,總之他的身份還遠不止是古齋老板以及羅家塘項目執行人那麽簡單。

這時,嚴長天幫助眾人問出了此刻眾人最想要得到的答案:“老爺子,他是誰啊?”

嚴神醫睇了嚴長天一眼,道:“哦,這是我一個晚輩後生。”

見嚴神醫含糊其辭,嚴長天心頭掠過一抹不快之意,然後皺眉道:“爸,這小子也不知什麽來頭,剛才忽然大鬧妙夷的成人禮,非說人群之中有殺手。現在殺手在哪兒?殺手並沒有出現,那麽我覺得這麽一個嘩眾取寵的年輕人,還是將他趕出去比較好。”

嚴神醫瞪了嚴長天一眼,道:“我說了,這是我晚輩後生。”

見嚴神醫居然為了方尊而去嗬斥嚴長天,眾人都微揚眉頭,心中驚訝之情更甚。

嚴長天也沒有想到老爺子居然脾氣這麽衝,為了一個外人來嗬斥自己,心頭更添一絲恨意,不著痕跡地咬了咬牙,然後耷拉著腦袋站在原地。

此刻見方尊似乎成了人群中的焦點,趙驪可不想讓方尊這樣出風頭,隻是想讓方尊受到屈辱,於是眼睛轉了轉,跳了出來。

“方尊,你剛才說這人群中有凶手,那麽你倒是將這凶手給找出來啊?我告訴你,你要是空口無憑,那麽在座的這麽多人可不原諒你啊!”

對於趙驪的出現以及咄咄逼人的言語,方尊微微揚眉,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隻是隨著趙驪的言語,周圍的議論之聲也強烈了起來。

“是啊是啊,你既然說有殺手,那倒是將殺手給找出來啊,如果不能夠將殺手找出來,那麽與嘩眾取寵有什麽兩樣呢?”

“哪怕再優秀的人,為了露臉而嘩眾取寵,那就是不對。”

“讓他將殺手找出來。”

“如果人群中真有殺手,咱們隻怕也有些危險啊。”

趙驪見眾人都在給自己助勢,不由哼了一聲,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道:“方尊,你今天要是不能夠將殺手找出來,那麽你就是在玩弄我們,今天斷然不能讓你這麽好地離開了!”

方尊見趙驪挺著鼓鼓的胸脯,一臉刁蠻任性的模樣,冷笑一聲道:“你這麽欠揍的性格,真是將你原本美麗的容顏都給掩蓋住了,令人作嘔。不過既然你讓我將殺手找出來,我就如你之意!”

將殺手找出來,方尊本來就是為了救嚴妙夷與嚴神醫,所以倒也沒有趙驪賭氣。

隻是見到方尊開始在大廳裏麵踱步,嚴長天有一種淡淡的不安之感,忽然嗬斥道:“小子,這乃是我嚴家的大廳,豈容你在這兒放肆踱步?再說了,你憑什麽說這裏麵有殺手?難道你親眼看到了殺手掏槍不成?我告訴你,你這是在羞辱我們嚴家!”

方尊冷冷地看著嚴長天,道:“羞辱你們嚴家?如果找不到殺手,丟臉的是我,安全的是嚴家與大家;如果找到了殺手,咱們大家都安全。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冒著丟臉的危險去幫助嚴家獲得安全?我如今在幫助嚴家,你卻在阻止我,我很想要問一問,這殺手不會是你派來的人吧?”

聽到這話,嚴長天後背上頓時冒出了一層密汗,瞬間駭了一跳,失神了片刻,又立馬反應了過來,衝著方尊厲喝道:“小子,你瞎說什麽,你不要血口噴人啊!”

方尊見到嚴長天這般模樣,心頭已有了數,嗬嗬笑道:“我隻是問了一句,又沒有確定說就是你,你幹嘛那麽激動啊?這樣可就沒什麽意思了啊。”

聽到這話,嚴長天勃然大怒,卻又有些無言以對。

嚴神醫乜了嚴長天一眼之後,將目光投到了方尊的身上,緩緩道:“方尊,不要鬧了,如果這大廳裏麵真有殺手,那麽你就盡管將這殺手給找出來吧,我支持你!”

有了嚴神醫這個一家之主的支持,方尊也就沒有再理會嚴長天的目光與言語。

微揚眉頭,方尊走進了人群之中,目如鷹隼,開始環顧四下,忽然,目光如電,看到了人群中兩張非常普通的臉龐。

因為這兩個人已經融入了人群之中,所以方尊看不到他們的衣服,之前又沒有看清楚他們的臉。方尊之所以確認這兩個人就是殺手,乃是因為這兩個人的麵目表情太普通了。

普通模樣帶著普通表情,這似乎是他們擺脫嫌疑最好的掩飾,但同時也是他們擺脫嫌疑最壞的掩飾。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兩個人的樣子,一定會一眼帶過,可方尊不是普通人,所以他會將懷疑的目光落到這兩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身上。

這個時候,但凡方尊目光掃過,人們總會下意識地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裏麵帶著些驚異,帶著些迷茫,又唯恐方尊忽然將矛頭指向他們,畢竟這個時候老爺子那麽信任方尊,方尊說什麽話,想必老爺子都會相信吧。

在人群中,當方尊目光掃過的時候,隻有這兩個人的表情沒有變化,依舊非常普通,普通到丟進人群之中就再也見不到了。

可就是這兩個人普通的模樣與普通的表情,讓方尊認定那殺手就是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