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禹言,大禹治水的禹,言論自由的言。”禹言笑著說:“要不要再介紹一下籍貫住址電話號碼婚姻狀況和組織關係?”女孩子們頓時哄笑起來,心中也記住了他的名字——禹言,當然,如果能順便知道他的籍貫住址電話號碼婚姻狀況和組織關係,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陸風連忙叫道:“果然好名字,有氣質,有內涵,有思想,有品位,哎喲……”原來是旁邊一個略胖的女孩使勁在他腰裏捏了一下,剩下的女孩子和禹言都笑了起來。陸風雖然皮厚也架不住這陣勢,訕訕笑道:“這個……這個……挨她的打,我是心甘情願的。”女孩們又哄笑了起來。
經理也笑了起來,問禹言道:“你會做什麽啊!”禹言嚴肅的說道:“我會做的事情很多,穿衣吃飯走路睡覺,讀書識字吹牛微笑,這個,我絕對具有所有屬於人類應有的技巧。”
女孩子們笑翻了天,經理也大笑著說:“宇宙飛船上天也是屬於人類的技巧,你也參加過嗎?”
禹言認真地點點頭:“我認為我也作出過貢獻!”經理忍著笑說:“那你做出過什麽貢獻啊?”禹言笑著說:“我在下麵認真的觀看。”女孩子們再也忍不住了,你抱著我的肩膀我摟著你的腰,毫無樣子的大笑起來,咯咯的嬌笑充滿了整個大廳。陸風也偷偷伸出了大姆指,意思是,兄弟,你比我還牛。
禹言心中苦笑,其實他並沒有說假話,執行飛船發射前的保衛工作,也曾是獵鷹的任務,他也應該算是離飛船最近的人之一了。
經理心說這小夥子風度翩翩風趣幽默風情萬種,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這幫女孩子跟著他幹活一定是精力無窮,忙大手一拍:“好,小夥子,就你了,說你呢,就你了。你現在就是餐廳領班了。”
禹言同學的魅力果然不是蓋的,輕輕鬆鬆就混了個領班,手下有一個男孩陸風和十來個女孩子,禹言感覺自己都有點宮中大內總管的感覺了了。陸風家庭條件其實不錯,但他女朋友張環,就是站在他身邊那個略胖的女孩,姓格比較讀力,執意要暑假留下來打工掙錢,陸風沒有辦法,隻好陪她一起到這裏應聘,並一起留了下來。
禹言問了一下陸風,知道他是經濟管理專業的,這也是禹言報考的專業,他比禹言高了一屆,開學了就是大二學生了。這下他們兩人的共同語言多了,陸風自吹自擂說籃足球樣樣在行,在整個學院很吃得開,並拍著胸脯說以後有事就找他,沒事更要找他。他女朋友張環長得雖然不算漂亮,但對他很“溫柔”,他吹了會牛,腰上已經淤清了好幾塊。
這些女孩子絕大部分都是天京大學的學生,因為家庭困難,暑假不得不留下來打工。在這做服務員,每周休息一天,一個月能掙到五百塊錢。禹言是領班,級別高,經理又看他對胃口,給他每個月一千。這工作對禹言來說是相當輕鬆的,暑假期間,到餐廳來吃飯的老師和學生們少了許多,他上午九點上班,晚上六點鍾別人接班,他就下班了。
禹言聽經理介紹了下情況,和女孩子們混了個臉熟,想起自己剛來,連個住的地方都還沒找到,禹言知道這經理姓羅,連忙跟羅經理說要先安頓一下。
羅經理了解了他的情況,知道他剛到天京,就說:“我朋友在學校裏有一個小房子空著,你要是放心,就到那住著,房租你看著給就行了。”
從羅經理口中知道這房子是個麵積很小的一室一廳,不到四十個平方,禹言以每個月三百塊錢的租了下來。
他背上行李走出去,剛要下樓梯,聽到背後一個小小的聲音問道:“請問你是石川省青山市的禹言嗎?”
禹言轉過頭,這是個很清秀的女孩子,身體瘦弱,眼睛大大的,臉色有些營養不良的泛黃,一件白色襯衣,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幹淨而樸素。女孩子很害羞,看了禹言一眼,就不敢抬起頭來了。
禹言剛才已經見過她,是他手下的服務員之一。在這天京大學裏,還有認識我的人?禹言心裏奇怪,但還是笑著點頭說:“是的,我是青山市的禹言。請問你認識我麽?”女孩子不敢看他的眼神,低著頭小聲說:“我是候芸。”
“什麽?你是候芸?”禹言一下子跳了起來扶著她的肩膀道:“你是猴子的妹妹?” 候芸紅著眼睛說:“是的,我是候芸。”
禹言心裏激動極了,他鄉遇故知啊,更何況還是自己親如兄弟的戰友的妹妹,也就是自己的親妹妹了。禹言想起猴子的模樣,眼圈也是發紅,不自覺的拉著候芸的手說:“妹子,你怎麽到這來了?”
候芸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臉色更紅了,又迅速低下頭去,嘴裏輕輕說道:“我昨天剛到,想看看能不能先到這裏找點事情做。”禹言知道她想出來打工掙錢,見她瘦瘦弱弱,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心頭發酸,輕聲道:“妹子,你怎麽不先通知我一下,你一個人出來多不安全啊!”
候芸搖搖頭說:“我要是跟言大哥說了,你一定不會讓我出來的。言大哥,你這麽幫我,我心裏很過意不去。”禹言忙說道:“說這些幹什麽,猴子是我的親兄弟,你就是我的親妹子,做哥的哪能不關心妹子?”
候芸眼淚啪啪掉下來:“謝謝你,言大哥,謝謝你!我哥雖然不在了,但是我很高興還有你這樣一個大哥。”
禹言吃了一驚,這事不是一直瞞著她的麽,她怎麽知道了?候芸見他吃驚的樣子,抹了把眼淚平靜的說:“你在部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哥跟我說過,如果哪天他托付了戰友來照顧我的話,那就是他不在了。”
禹言紅著眼圈說:“這麽說,你一年前就知道了?” 候芸淚如雨下,哭著點點頭。
禹言想起她一個女孩子失去了最後的親人還要在外人麵前假裝平靜,獨自麵臨生活的困難,麵對高考的壓力,這中間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淚珠在眼眶裏打轉,緊握著候芸的手說:“妹子,我對不住你。”
候芸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淒苦,一下倒在禹言的懷裏,悲呼了一聲“言大哥——”,就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禹言哽咽著,任她的熱淚流淌在肩頭打濕了自己的衣衫。
候芸似乎要把這一年的艱辛委屈全部發泄出來,哭了好久,才慢慢平靜下來,抬起頭來看見禹言肩頭濕濕的大片,臉紅著說:“對不起,言大哥,我——”
禹言打斷她的話說:“妹子,不要再說什麽對不起的話,你是我的妹子。我禹言對天發誓,以後誰也不能欺負我妹子,我一定要讓她成為天下最幸福的人。”他身上閃耀著一種剛強的氣質,儒雅的身軀突然之間似乎變得強力無比,臉上堅毅的神情,就像是一座凝固了的雕像,充滿了力量。候芸的心噗噗跳了起來,直覺得在他懷裏無比的安全,禁不住輕聲叫了聲:“言大哥——”
禹言壓抑住心中的激動,慢慢平靜下來,問道:“妹子,你住在哪裏?” 候芸臉色一紅,小聲說道:“天京房子太貴,地下室都要五十塊錢一晚上,我想著現在天熱,在外麵湊和湊和也可以了,就在躺椅上——”
禹言想起這麽一個柔弱的女孩子露宿在校園,心中頓時有如火燒,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鐵青著臉,眼睛紅了起來。
候芸似乎感覺到了他難言的痛苦,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說道:“不要緊的,言大哥,我身體好,一兩個晚上沒什麽關係的。”禹言一言不發,緊緊拉住她的手說:“妹子,你先住到哥那去,後麵的事情咱們接著再商量。”
禹言找到羅經理說的房子,這是位於山腳下的一棟老職工宿舍,禹言開門進去看了看,裏麵雖然沒什麽電器,但家具還是挺齊全的。禹言指著大床說:“妹子,你睡臥室,我把小床搬出去,我住客廳。” 候芸忙說:“不,言大哥,我住客廳。”禹言大手一揮:“我是你哥,你得聽我的。”
候芸見他態度堅決,知道拗不過他,隻好任他安排。禹言將小床拖了出去,臥室裏頓時寬敞了許多,候芸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似乎摸到了什麽,看了禹言一眼,忙偷偷將東藏省了起來。禹言眼尖,一把從候芸手裏奪過來,瞪著眼睛問她:“這是什麽?”
候芸忙說:“火車上吃飯太貴,我就帶上這個了。”禹言盯住她問道:“你天天就吃這個?” 候芸解釋道:“這個便宜,壓得住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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