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掏出五百塊,壓低嗓子道:
“我要去一趟永安廣場,但我的車壞了,司機開去修了,能不能麻煩您送我一程。”
“沒問題,上車,我正好也去永安廣場。”
鄭東坡爽快地答應下來,而且並沒有接我手裏的錢。
我趕緊上了車,把錢放在旁邊,嘴裏不停地道著謝。
鄭東坡把錢塞回給了我,說道:
“鄰裏領居的,順路的事,不用錢,老板貴姓,做哪一行的?”
我隨口道:“免貴姓林,做地產的。”
“商業地產嗎?去永安廣場談地產生意麽?”
“去買點東西,家裏的孩子正鬧呢。”
“您這麽大個老板,還得操心孩子的事呢?”
“可不,現在的孩子,越來越嬌貴了,要個奧特曼,還一定要我親自去買,要不然還不要。”
鄭東坡嗬嗬一笑:“多半是慣的,打一頓就好了。”
我笑了笑,問道:“您也是去買東西的?”
鄭東坡搖頭道:“不是,我在那裏上班,今天夜班。”
“不是七點半就打烊了麽?”
鄭東坡也不隱瞞,直接說道:“我是保安隊長,您應該知道永安廣場的事吧?經常有人在晚上跳樓,我們得加強巡邏。”
我點點頭:
“原來如此,我聽說這事兒傳得神乎其神的,難道那永安廣場真的有風水問題?”
鄭東坡轉頭看了我一眼,問道:“您覺得呢?”
我嗬嗬一笑:
“人流多的地方,案發率就高,那些想要自殺的人,大多數都會找一個他們所謂的‘自殺聖地’,地產界裏很多人惡意競爭,也會搞點自殺啊凶宅啊之內的流言蜚語去抹黑對方。”
“還得您這種內行人清醒。”鄭東坡說著豎了個大拇指。
我轉移了話題:“鄭先生,您這份工作,應該挺辛苦的吧?”
“是啊,幹完這個月,就不打算幹了。”
“找好下家了?”
鄭東坡擺了擺手:“沒有,打算休息個一年半載的,林總,到時候還請您多多關照。”
我也曲意迎合著:
“沒問題,看您如此精明幹練,肯定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很好。”
鄭東坡哈哈大笑一聲:
“林總過獎了,我就一看大門的。”
我開始畫餅:“我現在的副總,也是從保安隊長提上來的,現在年薪五十萬,而且從來就沒讓我失望過。”
鄭東坡頓時喜笑顏開:
“確實,我當了這麽多年的保安隊長,深知這個職位是全麵發展的,什麽奇葩事情都得處理。”
“鄭先生處理過的最奇葩的事情是什麽?”我隨口問道。
我不知不覺地把問題引到了正題上。
並主動掌握了麵試式的提問。
鄭東坡如果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就會說出他處理過的最匪夷所思的事。
果不其然,鄭東坡開口道:
“林總信風水嗎?”
“當然。”我嗬嗬一笑:“我也非常癡迷風水,公司總部喬遷的時候,我還特意花了二十萬,從香港請了一個著名的風水師來調了風水,怎麽?鄭先生還碰到過風水問題?”
鄭東坡開始吹起了牛:
“林總,其實我的風水造詣,可不比香港那些著名風水師差。”
“哦?”我假裝驚訝地看著鄭東坡。
鄭東坡問道:“隱世集團的風水部你知道吧?”
“知道,聽說有求必應,很厲害。”
“是厲害,但他們也解決不了永安廣場的風水問題,就連他們風水部的部長都不行,但是我可以。”鄭東坡言語之中,無比自豪。
我內心嗤之以鼻,嘴裏卻說著:
“永安廣場真的有風水問題啊?不是同行抹黑?”
“當然不是,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不是我鎮著,都不知道死多少人了,你看我一個保安隊長,卻能在荷花小區買房,還能開上最新款的桑塔納,你以為隻是拿保安的工資啊?”
這就是人性,一旦吹起牛來,什麽都能無限放大。
尤其是在未來可以獲得巨大好處的機會麵前,嘴上根本就不會有把門的。
如果我隻是個普通人,他肯定會隻字不提。
可我現在是成功人士,混著他未來想進入的圈層。
我趕緊奉承道:
“原來鄭哥還是個風水大師。”
我趕緊把稱呼也給改了,繼續把他往上捧。
鄭東坡頓時就變得更加忘乎所以,嘴裏神秘地說道:
“林總,你知道嗎?在永安廣場的地下,有一個風水大陣,永安廣場即便是發生了這麽多命案,客流量還一直在上升,就是因為那個風水大陣在起的作用,而那個風水大陣,就是我在維護。”
我深吸一口氣,問道:“厲害,鄭哥,我特別想找一個真正的風水大師學習,你有什麽高人推薦嗎?學費不是問題。”
“還用推薦麽?”鄭東坡笑道:“你身邊,不就正坐著一位麽?”
我直接問道:“鄭哥學費怎麽收?”
鄭東坡比了個二,道:“林總,友情價。”
我直接拉開夾包,從裏麵拿出兩萬塊放在旁邊,道:“鄭哥,這是學費的定金,隻要你今天能帶我去看一下永安廣場的風水大陣,並幫我解釋清楚為何要這麽布置,我就在你這裏學風水,二十萬學費,一分都不會少。”
我知道他說的是兩萬,但作為成功人士,我直接自己報出了二十萬。
為的就是讓他破大防。
讓他覺得我是一條大肥魚。
我看過他的財務狀況,除了保安的工資之外,每個月還有一筆額外的一萬二的收入。
雖然有車有房,但其實沒什麽存款,而且還欠著二十幾萬的貸款。
這邊一旦結束,他就得盡快找份收入過萬的工作。
這二十萬,對他的**相當大。
果不其然,鄭東坡眼都直了,但他還是猶豫了。
那個風水大陣他隻是負責維護,而且他背後的老板肯定說了不讓他泄露的。
要帶人進去看,他的風險也很大。
可他又不願放棄這眼前的巨大利益。
我等了一會兒,他沒說話。
我開口問道:“鄭哥,如果不方便的話,就別勉強了。”
我說著拿起那兩萬塊,準備放回夾包。
鄭東坡趕緊說道:“沒什麽不方便的,我一會兒就帶你去,但你隻能在外麵看,不能進陣裏麵。”
“外麵能看到什麽?”我故意有些失望的問道。
鄭東坡嗬嗬一笑:
“你會看到顛覆你認知的風水大陣,林總,那場麵,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說完,鄭東坡從我手裏拿走了那兩萬塊。
我點點頭,無比期待地說道:
“好,終於碰到真東西了,鄭哥你是不知道,當今這社會,偽裝成風水師的騙子太多了。”
“對,神棍太多了。”
說話間,鄭東坡把車停在了永安廣場後麵的山腳下一處,他指了指一個廢棄的防空洞說道:
“林總,您要看風水大陣,晚上十二點以後,在這防空洞等我,我帶您進去。”
“好。”
我趕緊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