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

白子石的問題問的兩個人都有些楞,文森特更是上下打量了白子石一眼,眼裏的莫名讓他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有些不明所以。

“白,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話說,你真的是大陸上的人嗎?”碧溪覺得自己這一天被白子石的一無所知弄的已經很淡定了,但每當他提出一個問題的時候,碧溪才明白,其實自己的淡定還能在進化一層。

= =…白子石全身一僵,然後默默的扭頭----碧溪,你真相了,老子是外星來客。

好吧,其實如果自己真再這麽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的問下去,不是被人當做白癡,也是被同情的那一種。白子石伸手摸摸鼻梁,回憶了一邊神馬電視劇穿越小說之類的,然後抬起頭,仰著臉看著麵前的兩個人,烏黑的眼中閃著寫暗淡的光芒,彎起的嘴角略帶上些苦澀:“那個…其實…很多我受傷以前的事情,我都記不太清了。我連家在哪都記不太清了,隻記得那裏人很少,大家也不怎麽交流溝通…”

文森特一怔,眼前看上去一直很樂觀的小亞獸人現在像是卸去了平和的外衣,纖細的肩膀有些垮了下來,烏黑濃重的像是極品墨翡一樣眼睛中閃著一些黯然和難過,雖然提起失憶這樣讓人唏噓的事情卻仍舊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悲傷,那種故作堅強的樣子就像一根細小的針輕輕的在他心裏紮了一下,不會很疼,卻刺刺的讓人不舒服。而且,聽這些話,白子石的生活似乎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碧溪並不是他的阿爹,他還受過傷,能造成失憶的傷應該並不輕吧,什麽事情會讓一個應該被保護的好好的小亞獸人受傷呢?他之前到底過的是什麽生活?雖然並不想把白子石的身世想的那樣淒慘,但文森特還是忍不住覺得,白子石以前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一時間像是忍不住一般,文森特伸出手在他頭上揉了揉,對白子石來說相當粗糙的大手剛接觸到那頭半年都沒剪過已經過耳的頭發,就被那種柔軟平滑到的不可思議的觸感震到了。怎麽會這樣的柔軟和平滑…握在手裏就像是握著一汪流水般,仿佛微微用力就能從手心輕而易舉的溜走。感覺這樣的美好和舒服,文森特於是放任自己的手在白子石的頭上多留了一會兒。

白子石隻覺得頭上一重,有一種溫暖的觸感,不同於蘭佳亞和碧溪撫摸他頭的感覺,文森特的撫摸讓他覺得有一種被小心翼翼對待的感覺,很珍惜。雖然這樣的感覺很不錯啦,可是…男人頭女人腰摸不得啊!!!以前蘭佳亞和碧溪這樣做的時候,白子石縱使心裏再不自在不喜歡,也還是什麽都沒說。然而,這樣子的文森特卻讓他心底突然就湧上來一重衝動…忽然就想任性一下。白子石一下子就伸出右手就想把放在自己頭上的手拿下來,然而用力之後,他…|||(≧皿≦)~~。

一隻手,居然沒有拉動…於是白子石默默的又放上去一隻手,兩隻一起用力,頭上的手終於離開了他呆的位置,他抬頭看著文森特,一邊指指自己的腦袋,一邊鄭重的警告:“這裏,不能碰!”

文森特被白子石小貓一樣的力道拉了一下,雖然沒什麽大的感覺,但好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從善如流的順著他的力道把自己的手拉了下來。看著他怒視自己的眼神,聽著他有些蠻橫的語調,心裏有一個地方忽然就有些滿意,這個小東西,還是充滿活力的時候看著比較順眼,於是他低低的笑起來,狹長好看的眼睛微微下彎,看起來就很開心。

碧溪看著白子石跟文森特的互動,臉上先是微微頓了一下,隨後又覺得一種欣慰的感覺浮上來,一直以來,白給他的感覺都很疏離,雖然他很乖巧,從來沒有什麽任性的要求,對自己也很恭敬和禮貌,可這樣子的白卻缺乏一種真實感,仿佛空氣中有一層看不到的東西,隔絕了他個這個世界。就算是在他努力試圖融入生活的時候,這種隔閡感也始終揮散不去。

現在他的身上才真正多了一些讓人真正親近的氣息。一直想要有一個這樣漂亮可愛孩子的碧溪把相當多的寵愛投到了這個才想出不久的孩子身上,白他的處境很容易就勾起了這個溫柔亞獸人的同情心,他抱著極大的善意來照顧這個孩子,不僅僅是因為阿爹的托付,更多的是碧溪也真的很喜歡這個孤身一人也仍舊積極生活的孩子。

現在,白能放開心對一個人做出這樣類似撒嬌和任性的舉動,實在是太好了。

碧溪自己欣慰了一會兒,抬眼看了看天色,出生打斷了兩個人的互動:“天色不早了,白,咱們該回去了。關於你問的問題,可以等到吃過飯之後再說,問題其是挺複雜的。”

白子石一看時間,也真是,已經快要下午六點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啊-碧溪,你的毛料!”

碧溪溫柔的笑笑:“我在歐文那裏有專用的櫃子,他會幫我放起來的。”

白子石了解的點點頭:“那我們回去吧。”他轉頭看了看文森特,遲疑了一會兒,心裏有些想請文森特吃一頓飯,不管怎麽說,這個獸人,已經幫過自己兩次了,可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家。

碧溪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麽,於是出言邀請:“文森特如果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不要來我家吃一頓飯?白一直以來也沒有什麽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話,今天可以多陪陪他嗎?”

雖然被當成寂寞的要人陪的小孩子這一點讓白子石很不爽,但是如果文森特能來吃飯那還是挺好的。因此白子石也隻當自己沒有聽到後麵那半句話,用期盼的眼睛看著文森特。

被這樣的小東西用一雙濕潤烏黑的眼睛期盼的看著,饒是文森特這樣的硬漢,心也忍不住柔軟了下來,他點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

白子石對文森特如此上道十分的滿意,然而碧溪下一句帶著笑意的話讓白子石差點腳下一踉蹌:“這裏裏我家還挺遠的,白的身體並不太好,今天還受了傷,文森特,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

白子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碧溪沒說話的話是什麽,可不可以背著…不,是可不可以抱著他…

可不可以…當然不可以!爺雖然在你們眼裏是小孩子,是亞獸人,可在心裏,爺永遠都是純爺們!

“不需要,我自己能…啊——”然而,白子石忘記了,在文森特麵前,很多時候場麵都由不得他來掌控,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文森特攔腰抱了起來,整個人穩穩的被安置在獸人的懷裏,連位置也調整的很舒適。

白子石生氣的戳戳文森特的胸膛:“喂,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我說,你不能這樣不征求我的同意…放我下來!”

文森特低頭看著白子石原本蒼白的臉色終於染上了些紅暈,對他這樣活潑的樣子很是滿意,壓根就沒搭理他的要求,在他看來,這就像是一個別扭的小孩在逞強。

見文森特不理他,白子石更生氣了,手握成拳頭,直接敲了上去。嘶——他收回敲痛的手,皺著眉頭甩甩手,這獸人吃什麽長大的,肌肉居然這麽硬!武力鎮壓不行,白子石換了一種放似乎:“文森特,你放我下來吧,抱著多累啊…”關鍵是老子這樣被人一路抱著,那麽多人都看到了,丟不丟人啊啊啊啊!!!

文森特見他把自己弄痛了還在折騰,直接停下腳步,在白子石屁股上輕輕打了一下:“不要鬧。”

屁股上那不輕不重的敲擊讓白子石直接石化,打屁股…這獸人居然打他屁股!還有不要鬧是神馬意思,神-馬-意思?!擦…

不過,這樣一來,白子石倒是老實多了,反抗不能直接就隻能蔫吧了。索性把眼一閉,頭埋在獸人的胸膛裏,遮住了自己的臉…唔…這個獸人的胸膛敲著挺硬的,其實靠著還不錯。

沒了白子石小步子弱體力的拖累,碧溪領著文森特走了不到20分鍾就到家了,科特特現在已經放學回來了,出去狩獵一天的卡魯也到家了,碧溪大老遠就聽到這對父子的笑鬧聲。

推門進去,碧溪招呼文森特隨意,然後洗洗手就進了廚房,白子石終於得到了想要的自由,瞪了一眼文森特之後,想到自己原先的打算,就快步進了廚房:“碧溪,我來幫你。”

被留在客廳的文森特跟同樣被留下的卡魯大眼對小眼,也不知道說什麽,科特特覺得大人們這樣子很無聊,於是就一溜煙跑了出去了,找他的小夥伴玩去了。

卡魯是個看起來很憨厚的漢子,身高大概有兩米五六的樣子,看了一眼端坐在自己家的文森特,覺得自己作為主人應該說些什麽,伸手摸了摸頭:“那個…你是那個小家夥的守望者?”(守望者,就是未成年亞獸人的戀慕者和守衛者。)

守望者?文森特一怔,那個小東西?唔…如果是他的話,似乎…也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文森特開始總結自己這些天對白子石的態度,然後後知後覺的,他發現自己對白子石實在是特別了點。

陷入沉思的文森特也沒有回答是還是不是。卡魯自顧自的笑了一下:“那你還有得等呢,小家夥今年才23歲…長的還挺可愛的,估計等在長大一些,看上他的人不少,到時候就有你受的了…”

有人搶?嗬嗬…文森特挑了挑嘴角。

總之,讓我在思考思考怎麽解釋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