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警局,一輛白色保時捷就停到了陳瀟身前。

隨著副駕駛車的窗緩緩落下,露出了駕駛員的麵容。

白清淺嫣然一笑,“上車吧,去哪裏?我送你。”

陳瀟明白這絕對不是偶然的相遇,自從白清淺就土壤樣品結果造假後,陳瀟就沒再聯係過她了。

“給你打了好幾次電話,一直打不通。

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車子穿行在高樓大廈間,兩人陷入沉默,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最終還是白清淺打破了沉默,畢竟這次她是有求於陳瀟的。

“信號不好吧,我幹嘛無緣無故拉黑你呢。”陳瀟繼續裝傻。

“因為我給你的檢驗報告是假的。”

白清淺十分坦然的承認了此事,她看了一眼表麵不動聲色的陳瀟,解釋道:

“不過這不是我本意,你交代我的事情被我的對手楊構知道了,他直接找到了我們的領導,不知道他對領導說了什麽,領導讓我作假。

上命不可違。我沒辦法,隻能這麽做。”

“嗯,理由很正當,看起來最該反省的人是我自己。

是我疏忽了,你們暗網的本質就是商人,商人逐利。

我早該想到了,我能想到讓你幫忙,我的敵人也會想到這一點。一定是他們許諾了你們領導更大的利益,所以你才會放棄我站我這邊。對吧?”

“不,我個人一直是你這邊的……”

白清淺想要解釋,卻被陳瀟打斷,“但是你沒有給我任何提示,你選擇了默不作聲,我的師父也因此而死了!”

陳瀟滿眼戾氣,白清淺下意識不再辯解。

“對不起。”

“你不必道歉,是我太自以為是了,畢竟我們之間隻是合作關係。”陳瀟搖頭,似笑非笑地說道。

“據我所知,楊構在青雲道長那裏沒有找到生靈假麵,他已經懷疑到你身上了,最近很可能就會對你出手,我這次來就是告訴你要小心。”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沒有必要了。”陳瀟解釋道:“我已經做好打算把生靈假麵交出去了,這樣一來既能保命,又能賣對方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白清淺眉頭一皺,不可置信地問道:“可是你師父的仇怎麽辦?你不打算報了嗎?”

“你也知道楊構參與了殺害我師父啊,他們連我師父,四度覺醒者都能除掉,我一個三度覺醒者用什麽報仇?!

首先,我得活下去,不是嗎?”陳瀟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苦笑。

“據我所知,殺害你師父的主力不是楊構,他隻是從旁協助。”

“你是在暗示我,他的實力沒有那麽強大,除掉他不難是嗎?”

陳瀟話鋒一轉,突然起身,一張麵孔無限貼近白清淺精致的側顏,口中呼出的熱浪落在粉白細膩的脖頸間,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殺機,語氣咄咄逼人。

“據你所知?那麽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了,你是在他行動前知道的,還是行動後呢?”

白清淺不由捏緊方向盤,縱然有所防備,但陳瀟突然的大膽舉動還是讓她心中一驚。

“如果是在行動前知曉的,我此刻就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了。請相信我。”

“哦?是嘛?”

陳瀟重新坐回位置,身體緊靠在椅背上。目光看向前方的路麵,隨著周遭的景色倒退,歎息道:“我們之間曾經是有過脆弱的信任,不過被你毀掉了。

想要重新獲得我的信任可以,但你需要展示你的誠意。”

根據青雲道長的臨終遺言,陳瀟知道殺害他師父的一共有兩夥人,一夥是守夜人官方的,另一夥人青雲道長並不清楚對方的身份。

但另一夥人為首者是用毒的高手,根據這個線索,陳瀟將嫌疑鎖定在楊構身上,但並不完全確定。

剛才的對話中,陳瀟故意表現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誤導了白清淺。

這才導致楊構參與刺殺行動的事情被她脫口而出,而她本人還被蒙在鼓裏。

在白清淺視線看不見的死角,陳瀟右手緊攥,關節隱隱發白。

楊構!果然是你!!這是源自陳瀟靈魂深處的呐喊。

“什麽誠意?”白清淺反問道。

“想讓我出手解決楊構,首先,你要為我提供他準確的行蹤自以及住址。

其次,你要為我準備能夠預防毒性的異化物。

最後,我需要你的配合,起碼你要幫我製造出一個與他單挑的機會,否則隻憑我一個人力量無法對付他以及他的下屬。”

陳瀟將頭靠向頭枕,不再言語,等待她的法答複。

車上又陷入沉默,大概三分鍾後,白清淺的聲音響起,“給我一天時間,你提的要求我都能滿足,甚至我還能為你提供更多的助力,但我也有一點要求,楊構必須死!”

“希望這一次,我們合作愉快。”

陳瀟伸出手,兩人輕輕一握,算是初步達成合作共識。

“對了,有個人我需要你幫我調查一下,他叫林峰。”

……

告別了白清淺,陳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找到了鬱思思。

“鬱隊,咱們內部出叛徒了。”鬱思思剛剛與王韜做了看護高明遠的交接。

此時剛好在家休息,屁股剛挨著沙發,陳瀟就果斷開口。

他就是想來個出其不意,看看鬱思思的反應。

說實話,現在這個處境,陳瀟做個縮頭鳥事最好的選擇。

無論是王文禮、王韜還是鬱思思,但凡有一個人是叛徒,他都不具備與之匹敵的力量。

根據青雲道長的交代,又幾乎可以確認守夜人中的叛徒至少有一名四度覺醒以上的強者。

陳瀟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守夜人內部的叛徒對他遲遲不肯下手。

但對方不肯下手,不代表著陳瀟就會主動退縮。

因為鶴延縣的超凡事件,通過排除法,陳瀟將懷疑目標放到了平時存在感極低、嫌疑最小的王文禮身上。

此時優先找到鬱思思,也是一次冒險嚐試,他賭自己的直覺與推斷是正確的。

鬱思思不慌不忙地走向飲水機,為陳瀟接了一杯熱水。緩緩說道:

“你肯找我說這件事,看來心中已經對叛徒的身份有所猜測了。”

“鬱隊,你之前曾告訴過我京都的變故。

我想知道,你對諸侯割據有什麽看法?”陳瀟輕輕摩擦著裝有熱水的一次性紙杯,雙眼與之對視,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