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這一刀的氣勢十分駭人,邊上的牆壁如同一張白紙被生生割開。
有如實質的黑氣裹挾著飛濺而出的碎屑粉塵,鋪天蓋地朝陳久雲撲來,眾人眼前一片昏暗,方才明白鬼刀為什麽叫他們趕快跑。
“你太差了,哪怕吃了藥也比你那個同門差很多!”
陳久雲信步朝男子走去,暴風般的黑氣戛然而止,頓了頓,竟然形成一團厚重的黑霧反而朝男子圍過去。
“我原以為風刃門是講究修為的,看來你們也不過是靠一些雕蟲小技。”
男子被反逼過來的黑霧壓得透不過氣,雙手持刀拚命支撐,陳久雲的話讓他惱恨不已,卻無力張嘴反駁。
“跟你這樣的貨色動手很沒意思,我會把你的人頭也交給吳士民,可惜你這樣的慫貨對他不會有什麽幫助!”
說完這句話,黑霧被猛地壓進了男子體內。
“當啷!”
他手裏的刀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幾段,內裏布滿小孔猶如糟糠一般。
男子臉上保持著愕然的神情,七竅中流出墨汁似的血液,一頭撲倒。
盡管走廊上沒留下幾盞燈,眾人忽然就覺得亮堂了許多。
陳久雲手都沒有動一下就將男子暴斃,另外兩個人哪裏還敢反抗,早已放下了刀蹲在牆根邊上。
“給你一個機會活命,把他的人頭帶回去。”
陳久雲示意了一下,鬼刀撿起一把開山刀砍下了男子的首級,扔在兩人麵前。
艾艾見狀,驚恐地捂住嘴,差點吐出來。
她幹咳了一陣,抬起頭正好看見陳久雲就站在跟前,似笑非笑地瞅著自己。
“我這個慫包,可還行?”陳久雲一臉壞笑。
艾艾驚叫一聲躲到鬼刀身後,可是想到他剛剛砍過一個人的腦袋,不敢碰他,隻用兩根手指頭捏住衣角。
陳久雲哈哈一笑:“艾艾,藥苑的男人就是這麽鐵血,習慣就好。”
莊策把魯經理從房間裏拖出來:“陳先生,這家夥怎麽處置?”
陳久雲剛才進去的時候封住了他聲帶,現在幫他一解開,這家夥立刻就跪趴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魯經理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陳久雲瞪回去了:“別說沒用的廢話,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他急忙說:“我…我知道李卓群很多事,我還可以指證他…”
對於被種了藥的李卓群,陳久雲並不在意,自己想讓他活就活,想讓他死就死。
但是有一個人,一直沒露過麵,他很好奇:“乾康藥業的老板是誰?”
魯經理一愣,哭喪著臉說:“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他…您要相信我啊!”
陳久雲冷哼了一聲,叫鬼刀把他拖走,這人殺不殺問了秦亦凡再說,省得到時候又被她罵。
眾人準備離開,陳久雲想了想,叫莊策把青眼的頭也砍下來。
明天要去藥材市場,先送一份禮吧。
這時秦亦凡打來電話:“久雲,裏麵的事情結束了嗎?謝叔叔準備封場了,記得離開時打掃幹淨。”
看來秦拓要給自己打配合,陳久雲答應了一聲,讓鬼刀他們先走。
他轉身取出化屍丹注入幾具屍體,看著他們化為烏有才離開。
一出“青牛娛樂總匯”的門,謝國誌就帶著一隊人衝了進去,兩人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
陳久雲把魯經理叫過來:“我留你一條命,自己過去自首。”
魯經理巴不得自己馬上被抓走,隻要別和這些人在一起就行,他向陳久雲連連道謝,慌忙朝謝國誌留在門口的人走去。
回到賓館,陳久雲來到押著一屋子殘兵敗將的會議室,叫莊策把青眼的人頭交給張彪。
張彪當時就崩潰了,青眼血淋淋的腦袋上兩隻眼睛半開半合,仿佛會突然醒過來咬他似的。
他向來自詡膽大心狠,看見陳久雲這些人的作為,才知道自己啥也不是。
鬼刀見他這副慫樣,扯了塊窗簾把腦袋包起來塞進他懷裏:“交給你的事情辦不好,把你頭也砍了!帶上人快滾!”
張彪知道這夥人說話不是鬧著玩的,隻好一隻手夾著青眼的人頭,哆哆嗦嗦,帶著一群路都走不利索的手下離開了。
譚經理已經完全進入了自己的角色,很懂事地把一疊房卡交給陳久雲:“陳先生,我把房間都給兄弟們準備好了,還讓餐廳準備了宵夜!”
陳久雲把房卡遞給鬼刀,問:“譚經理,你想得還挺周到,你是怎麽跟青眼他們攪和在一起的?”
譚經理歎了口氣:“陳先生,我不是給自己找借口,實在是沒辦法,形勢比人強啊。”
原來這家賓館本來就是譚經理的,後來被牛福以入夥的名義霸占了,並且脅迫他一起搞那些坑蒙拐騙的勾當。
譚經理一開始還有些顧慮,後來看沒什麽事,錢還比原來賺得多,就習慣了。
牛福又通過他,軟硬兼施控製了周邊所有的賓館,從而形成了氣候。
對於這樣的人,陳久雲覺得也沒必要趕盡殺絕,能夠為我所用就行,畢竟沒有那麽多人充滿正義感而且還能維護正義。
等譚經理離開,陳久雲鄭重地走到艾艾麵前:“謝謝你,艾艾,今天幹的真漂亮!不過你一個女孩子,以後還是不要冒險了。”
艾艾頗有些忌憚地往後退了退,小聲說:“有小刀在,我就不怕了,而且…而且沒想到你那麽厲害!”
陳久雲笑了:“怎麽,我讓你害怕了?我還是你粉絲呢!”
艾艾嘴硬道:“切,我才不怕呢,我都把你拉黑了!”
陳久雲沒趣地摸摸鼻子,引得眾人嗤笑起來。
鬼刀關切地說:“艾艾,陳哥說得對,別再去做偷拍的事了。做假藥的沒什麽好人,你一個女孩子何必那麽執著!”
艾艾扭過頭,怔怔地看著窗外:“小刀,我恨那些人,他們毀了我的家!”
艾艾原本有一個普通而幸福的家庭,兩年前她母親因為偏頭疼去藥鋪裏配了些中藥,吃了幾副後人變得精神恍惚起來。
開始都以為是因為頭疼沒睡好覺,然而情況卻越來越糟,一段時間後竟然不認識人了。
等到醫院一查,發現她得了中毒性腦病,智力嚴重退化。
這晴天霹靂的變故讓艾艾一家陷入了深淵,她父親一夜之間就蒼老了,艾艾也不得不放棄大學的學業。
後來經過檢測,艾艾母親買回來的藥不但是假的,而且還含有大量苦參堿。
那家藥房死不承認檢驗結果,聲稱他們的藥都有檢測合格證明,一場官司打了兩年還是毫無結果,對方一分錢也沒有賠!
艾艾說著說著,委屈地哭了起來。
陳久雲聲音低沉地說:“艾艾別哭,明天我們就去趟趟藥材市場的水,一定會給你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