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太監是地地道道的土“特產”,也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就像泰國的人妖一樣出名。

太監在中國古代又稱為閹人、閹宦、內宦、內侍、內監、宦者等。

最早的太監沒有社會地位,隻是負責為國君傳達命令,但隨著社會的發展,他們的角色便越來越重要了,有時幹預朝政,甚至獨掌大權。

太監掌權,因其獨有的特點,很少能幹好事的,至於成就輝煌者,更是寥若辰星。大量的權監做盡了禍國殃民的壞事,其累累罪行,史不絕書。

1.一塊臭肉攪得滿鍋腥

在太監專權中,出現得最早最有影響的人就是秦朝的趙高,他的出現,改變了秦朝的命運,也改變了中國的一段曆史。

趙高是趙國人,是趙國國君的宗族,其父因犯罪被處以宮刑,其母也被罰作宮奴,趙高兄弟也因此當了太監。後來秦始皇滅亡了趙國,趙氏兄弟也就被擄到秦國。

趙高很有心計,他發現秦始皇非常疼愛他的小兒子胡亥,他就想盡辦法去接近和討好胡亥,很快就博得胡亥的歡心。

秦二世即位之後,一味寵信趙高。趙高狐假虎威,濫用權威,幹盡壞事,朝野上下,怨聲載道,對他恨之入骨,卻不敢明言。趙高自知結怨太多,生怕大臣在秦二世麵前揭露他的鬼蜮之心和罪惡行徑,因此便千方百計地割斷秦二世與大臣之間的聯係,甚至盡可能不讓二世和大臣見麵。

趙高為了架空秦二世,遂編造了一係列動聽的謊言,說:天子之所以尊貴,是因為臣下隻能聽到他的聲音,而不能親眼看到他的容貌,所以天子才自稱為“朕”。如今陛下很年輕,對朝政諸事未必都很熟悉,治國經驗不足,卻經常上朝理政,聽群臣奏事,如果賞罰有所不當,大臣們立刻就會發現陛下的短處,這非但不能向天下顯示天子的神明,反而會留下別人恥笑的把柄。愚昧的秦二世聽了覺得有理,便問他應當如何行事。

趙高回答說:“我以為陛下今後應深居內宮不出,與我以及那些精通法律製度的近侍們常在一起,大臣們把奏章呈上以後,先在內宮商議,然後再作答複。這樣一來,大臣們就不敢隨隨便便地把那些是非難定的事情奏報上來,而天下萬民也都將稱頌陛下是個英明的聖主了。”

秦二世認為這種做法既有利於維護自己的權威和尊嚴,又能給自己騰出更多時間去尋歡作樂。於是便完全聽從趙高的安排,“乃不坐朝廷見大臣,居禁中”。趙高的權勢,陡然擴大了許多。因為他是宦官,可以在深宮內院中與二世議事;而他又身為郎中令,可以堂而皇之地參與公卿議事,這種雙重身份使他可以任意假傳聖旨、謊報或隱瞞下情,結果很快就出現了“事無大小輒決於高”的局麵。

秦二世三年(前207年),趙高被任命為中丞相,封武安侯。當時關東地區農民起義烈焰正熾,趙高預感到秦朝將亡,又見秦二世昏庸無能,便想自己竊國當政。為此,他又施展詭計,進一步架空秦二世。

有一天,趙高向秦二世獻上一隻鹿,但卻口口聲聲說他獻的是馬,秦二世很覺奇怪,便笑問趙高是否看錯了,何以會指鹿為馬。趙高卻一本正經地說,自己沒有搞錯,他所獻的,正是一匹駿馬。秦二世又問左右是鹿是馬,結果他們有的默不作聲,有的則附和趙高。“二世驚,自以為惑,乃召太卜,令卦之”。太卜在趙高的威逼之下,隻好以假話回奏二世說,陛下每年春秋兩次祭天,奉祀祖宗神靈時都“齋戒不明”,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惑亂。隻有“依盛德而明齋戒”,才能恢複理智。秦二世聽了,立刻就誠惶誠恐地離開了京師鹹陽,來到上林苑(今陝西戶縣西)中進行齋戒。但趙高依然覺得上林苑離京師太近,擔心自己行動起來不方便,還要把秦二世支得更遠。正當他苦於找不到借口的時候,秦二世將一個誤入上林苑的人射死。趙高聞訊,立刻計上心來。他先指使自己的女婿、鹹陽令閻樂去找秦二世,說是不知是誰射死了一個人,卻將其屍體移入上林苑內,請求他批準在上林苑中搜捕凶手。迫使秦二世承認此人是他所殺。趙高便煞有介事地嚇唬他說:“天子無故賊殺不辜人,此上帝之禁也。”又說上天會因此不再保佑二世,並且還要降災於他,建議他速速遠離上林苑,另擇他地祈禱祭祀神祗,以求免災降福。迷信天命的秦二世聽了趙高的話,不敢怠慢,趕緊離開了上林苑,移住望夷宮(今陝西涇縣東南)去祭祀涇水之神。結果是天災未降而人禍先至,三天之後,趙高發動兵變,不費吹灰之力就逼死了秦二世。

趙高的陰謀詭計,不僅使得他完全失去了解外界真實情況的可能,而且還始終將他置於自己的嚴密監視和控製之下。秦二世雖然名義上貴為天子,但其實卻是趙高手中的玩物和傀儡。可憐的秦二世一直到臨死之前都未曾覺察到這一點,這固然是其昏庸愚昧所致,但也不能不說與趙高的陰險狡詐有關。他在秦二世麵前,始終是一副忠信模樣:他勸二世深居內宮,說是為了維護二世的威權;他勸二世遠離京師,則是打著乞求上天的庇護保佑的招牌。從表麵上看去,這全是忠君愛主的肺腑之言,根本沒有摻雜一點個人的私心雜念。以秦二世之昏庸,他怎麽可能想到趙高的居心不良,又怎麽可能不對他言聽計從呢?

趙高殺死秦二世後,就立了胡亥的哥哥的兒子子嬰當秦王,趙高的這一建議,朝廷上下無人反對。雖然大家都明白趙高取消秦國的帝國實際上就等於宣布秦朝的滅亡,是為自己召開新朝做準備,但也無人敢於發表不同意見。隻是子嬰非常清楚,趙高很快就會殺掉自己的。於是,子嬰趁趙高來看他之機,埋伏好士兵,讓自己的兩個兒子突然出擊,殺死了趙高。不久,劉邦率農民軍攻入鹹陽,子嬰投降,秦朝滅亡了。

就這樣,中國曆史上的第一個封建王朝走完了其15年的短暫曆程。

昏庸、懶惰的君主,是滋生奸臣的沃土,趙高一計得逞,必然會一而再,再而三,權勢的火焰越來越大,而群臣畏於權勢,礙於性命也都退避三舍,明哲保身,雖有一二個剛烈之士,但終究寡不敵眾,正是“一塊臭肉攪得滿鍋腥”,秦朝的滅亡由趙高等人加速。

2.陷人有術,保身有道

中國曆史上第一個陷人有術而又保身有道的太監當數西漢元帝時期的石顯。中國權監史真正成形,也許就是從那時開始。

凡是權監都是極會投機的人。石顯是濟南人,因為犯罪而被處以宮刑,收入宮中做了太監。當時,朝廷注重法治,賞罰很嚴明,一般的官吏都精通法律,石顯覺得,要想有出頭之日,就必須在法律上打主意,因此,他猛攻法律,又善於揣摩漢元帝的心意,由於他日夕侍奉在漢元帝的身邊,元帝經常問他一些法律方麵的事情,石顯的應答往往十分合乎元帝的心意,因而搏得了元帝的歡心,提拔他做了中書令,掌握機要文獻。

漢元帝當政的後期,因長期身體不好,不能經常上朝處理政事,必須在身邊尋找一個既能體察他的心意又能日夕不離左右的人,這就選中了石顯。元帝一方麵認為石顯在宮日久,諸事熟稔,又精明能幹,辦事符合自己的心意,另一方麵也覺得石顯在朝中無親無故,不會拉幫結夥,危及朝廷,所以對他十分放心,許多事情都交給他去辦。可沒想到石顯也是個報複心極強的人,凡是得罪過他的人,他都不放過,而且能尋出所謂的法律依據,讓人有苦說不出。結果弄得朝廷上下都視石顯若虎豹,不敢與之爭鋒。

當然,反對宦官專權的正直大臣蕭望之是石顯想方設法對付的重要目標。

蕭望之是漢元帝當太子時的老師,其正直與學問才幹在當時都是名冠一時的,況且他還是漢宣帝指定的輔佐漢元帝的輔政大臣,他在朝廷的地位和元帝對他的依重是可想而知的。蕭望之的仕途經曆也很複雜。他是東海蘭陵人,世代務農,後遷居長安之南的杜陵居住,因其學識淵博,見解超人,所以長安城內外的許多著名的學問家和政界人物都與他有交往。漢昭帝時,大將軍霍光專權,霍光雖是盡心輔佐漢昭帝,怎奈人心難測,他怕人刺殺他,所以遇人求見總是先搜其身,再令兩人扶持往見。這樣雖然保證了霍光的人身安全,卻極大地傷害了人的自尊心。

一次,蕭望之被推薦去見霍光,別的儒生都照例被搜被挾,等輪到蕭望之,他卻堅決不肯,且邊走邊說:“我不願見大將軍了,不願見大將軍了。”差役們聞聲撲上,強行搜身,蕭望之就與他們大聲爭吵起來。霍光聞訊,就請蕭望之直接進屋相見。進屋後,蕭望之慷慨陳辭:“大將軍輔佐漢室幼主,能以德化四海,使天下太平,所以全國的讀書人爭先恐後地為大將軍效力,但現在儒生們要見大將軍,卻要一律脫了外衣,被搜遍全身,這可不符合古禮。過去周公輔佐年幼的成王時,為了接見賢能的人,洗一次頭都來不及洗完,數次握幹頭發,吃一頓飯都來不及吃完,數次把飯吐出來,周公能如此禮賢下士,您與之相比,可就差得遠了。”這番話雖使蕭望之大大地出了名,卻也因此得罪了霍光,雖未處治他,但沒有任用他,與他一起前往應薦的儒生全都做了官。

三年後,蕭望之以考試甲等的成績被派去看守花園的門,過去曾和他一起參薦的人有的當了大官,其作威作福的樣子,一般人看了很羨慕,蕭望之卻毫無所動。一次,王仲翁揶揄地說:“你不是不肯碌碌無為呢?為什麽卻當了什麽事也做不出的看門官呢?”蕭望之淡淡地回答說:“我們是各遂其誌啊!”

蕭望之就是這麽個人!

宣帝即位後,因器重蕭望之的才能而想重用他,但因有霍光及其家族當時謀反,平亂後霍光死,其家因數次謀反而被族誅,更證明了當初蕭望之的話是正確的:之又因上奏章抨擊一家大臣專權而聞名朝野,於是,漢宣帝就重用了他。

漢元帝即位後,蕭望之滿以為自己的這位學生要大展宏圖了,可沒想到宦官專起權來,於是他憤然上書說:“管理朝廷的機要是個十分重要的職務,本該由賢明的人來擔任,可如今元帝在宮廷裏享樂,把這一職務交給了太監,這不是我們漢朝的製度。況且古人講:“受過刑的人是不宜在君主的身邊的。現在應當改變這一情況了。”石顯看到了這一奏章,當然把蕭望之視為仇人。他從此挖空心思地陷害蕭望之。

蕭望之的正直還引起了外戚的反感。有個叫鄭朋的儒生,為了從蕭望之這裏弄個官做,就投其所好,上表攻擊許、史兩家外戚專權,蕭望之接見了鄭朋,給了他一個待詔的小官,後來卻發現鄭朋不是個正人君子,覺得很討厭他,也就不再理他。等該考評升降官員的時候,與鄭朋同是待詔的李官被提升為黃門待郎,鄭朋卻原封未動,一怒之下,他反去投靠了與蕭望之不和的史、許兩家外戚。他編造謊言說:“我是關東人,怎知你們兩家外戚的事呢?以前我上書劾奏你們,全是蕭望之一夥人策劃的。”鄭朋心懷機詐,到處揚言說:“車騎將軍史高、侍中許章接見了我,我當眾向他們揭發了蕭望之的過失,其中有五處小過,一處大罪。如果不信,就去問中書令石顯,當時他也在場。”

其實這是鄭朋的圈套,他想借此交結石顯,果然,蕭望之去向石顯打聽,石顯正想雞蛋裏挑骨,此次蕭望之送上門來,那是正中下懷。

石顯首先找來鄭朋,又找了一個與蕭望之素有嫌隙的待詔,叫他們兩人向皇上上書,劾奏蕭望之搞陰謀,離間皇帝與外戚的關係,要撤車騎將軍史高的職;然後,又趁蕭望之休假之機,叫鄭朋等上奏章。奏章交到元帝手上,元帝就叫太監弘恭去處理。弘恭是石顯的同夥,本來就參與了陷害蕭望之的陰謀,這麽一來,也好逞計。

弘恭立刻把蕭望之找來,對他進行詢問。蕭望之竟十分老實地據實回答,他說:“外戚當權,多有橫行不法之處,擾亂朝廷,影響了國家的威望,我彈劾外戚,無非是想整頓朝政,決非是搞陰謀,更不是離間皇上和外戚。”既承認了想整治外戚的事實,對這事實怎麽理解,卻是宦官們的事了。弘恭、石顯在向元帝報告時說:“蕭望之、周堪、劉更生三人結黨營私,相互標榜吹捧,串通起來多次進攻朝廷上掌權的大臣,其目的是想打倒別人,樹立自己,獨攬大權。這樣做,作為臣子是不忠的,汙辱輕視皇上更是大逆不道。請皇上允許我們派人把他送到廷尉那裏去(“謁者召致廷尉”)。當時,元帝即位不久,看到奏章上“謁者召致廷尉”幾個字,也不甚明白,就批準了這道奏章。

其實,“謁者召致廷尉”就是逮捕入獄。等過了很久,元帝見不到蕭望之、劉更生、周堪等人,就問大臣們他們到哪裏去了,聽說這些人已被逮捕,大吃一驚,急召弘恭、石顯追問,二人雖叩頭請罪,畢竟是由自己批準,也不好責備處置,隻是讓他們快放了這三人,恢複他們的職務。石顯一聽計劃要吹,急忙去找車騎將軍史高,史高也很著慌,他知道,如果整不倒蕭望之這些人,自己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就急忙晉見元帝,告訴他說:“您剛即位,老師和幾個大臣就入了獄,大家以為肯定有充分的理由,現在您若把他們無故釋放且恢複官職,那就等於自己承認了錯誤,這會極大地影響您的威望。”漢元帝年輕識淺,被史高一說,也覺得有道理,於是隻下詔釋放他們,但革職為民,不予任何官職。

但元帝畢竟還算良心未泯,過了幾個月,覺得心裏不安,再說也確實需要蕭望之等人,就下了一道詔令,封蕭望之為關內侯,食邑600戶,進宮辦事,其地位在朝廷上僅次於將軍,並準備讓他當丞相,這使石顯一夥感到極度恐慌。正在這時,蕭望之有一個做散騎中郎的兒子,名叫蕭汲,沒有通過父親,就上書替父親上次被逮捕入獄且削職為民的事喊冤,他以為皇上已重視蕭望之了,可以平反昭雪前案,但他沒有揣摩皇上的心理,反倒使得元帝惱羞成怒,立命有關官吏去審理此案。官吏當然是承揣上意,哪敢據實辦理,就向元帝報告說:“蕭望之以前所犯過失是清楚明白的,不是別人陷害所致,現在皇上重新重用了他,他不感皇恩,卻教唆兒子上書喊冤,誹謗皇上,這不是人臣的行為,對皇上犯有不敬之罪,當逮捕法辦。”石顯又添油加醋地對元帝說:“蕭望之當將軍的時候,就排擠史、許等皇上親近的大臣,想獨攬大權,他仗著自己是皇上老師,利用皇上的寬厚仁慈,肆無忌憚地興風作浪,那時候就該治他的罪,現在皇上封侯賜官,他不僅不感謝浩**的皇恩,反倒心懷不滿,縱子上書,實在太不應該。如果不送到監獄裏讓他清醒一下,將來朝廷怎麽能用他呢?”元帝覺得蕭望之年紀已大,恐怕不肯受辱,會自殺。石顯說:“上次入獄,他都沒有自殺,這次犯的隻是言語之罪,他更不會自殺。”這樣,元帝批準了逮捕蕭望之。

石顯立即發了詔令,命人包圍了蕭望之的家,蕭望之弄明了真象,說:“我曾做過前將軍,現已近70歲了,這樣的資曆和年齡,還要受辱入獄,再活下去,不是太卑鄙了嗎?”於是讓門客朱雲拿來毒藥,服毒自殺了。

石顯害死蕭望之的特點是見縫插針,既尋找蕭望之的所謂庇露,又借別人之手,尤其借皇帝之手進行小題大作,最後自己並不落太大的責任,這就是他害人的“妙道”。

石顯害死了蕭望之,去了一個冤家對頭,事情也做得很漂亮,甚至可以說是不露痕跡,但蕭望之畢竟是極有名望的人,對他的死,大家議論紛紛,多少有輿論涉及到石顯。石顯為了逃避罪責,保住自己,就精心策劃,先從輿論最多的儒生堆裏下手,於是,石顯就極力向元帝推薦當時的大名士貢禹,讓貢禹當上了禦史大夫,石顯還處處對他做出畢恭畢敬的樣子。這麽一來,關於他的輿論消除了,儒林之中多交口稱譽石顯舉賢任能,使他博得了一個很好的聲譽,人們再也不懷疑蕭望之之死是由石顯陷害造成的了。

中國傳統社會有個十分有趣的現象,就是政權不是在外戚手裏,就是被宦官專權,這種現象在曆朝曆代都有過。石顯以一個太監身份,卻陷人於不聲不響之中,把皇帝老兒的老師也置之死地,實在是叫今人費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皇帝是一個昏君,才會有太監害人又專權的曆史出現。

3.曲意逢迎的高手

說到曲意逢迎皇帝的心意,恐怕沒有人能比得上晚唐的大宦官仇士良做得得心應手,又十分成功。他一生事六帝,每帝都能服侍得服服帖帖。

唐永貞元年(805年),即位僅幾個月的唐順宗李誦得了場大病,這下可忙壞了眾多太醫,紛紛被召進宮去為順宗治病,但仍然對他的病情沒有什麽緩解。其實順宗當時隻是發高燒不止,但不知怎麽搞的太醫卻怎麽也治不好這個小病,時間一長,就給耽誤了。沒過一個月,唐順宗竟因為這場大病而變成了啞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最先知道這個消息的是宮裏的太監俱文珍,他忙跑到太子李純那兒,對太子說:“太子,大事不好了,皇上出事了。”

太子道:“公公,別著急,慢慢來,有什麽話先喘口氣再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俱文珍道:“太子,皇上自病後一直也不見好轉,但實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昨天我去服侍他用膳,問他對飯菜可否合味,他卻指手劃腳地說不出一句話,我一看嚇壞了,不知怎麽回事,陛下見我害怕,淒然一笑,叫我拿過筆和紙,寫道:‘我突然間不能說話了,你不要告訴別人,否則後果自負。’我當時嚇得站也站不住,尿都快憋出來了,這不,一大早就跑到你這兒,你看該怎麽辦?”

李純邊聽情緒也隨著變化,先是喜憂參半,後來又喜多於憂,他心中馬上就有了計策,對俱文珍道:“公公,你想不想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俱文珍道:“太子此話怎講?”

李純道:“公公,目前是你立功的好機會,父皇啞了,此事不可傳揚出去,否則將對國家有極大不利。目前唯一的辦法是讓父皇下詔,讓太子我來監國,以後再讓他傳位於我。”

俱文珍又嚇壞了:“太子,這樣做可是不忠之舉,這樣合適嗎?”

李純道:“公公,這大唐皇帝寶座遲早是我的囊中之物,隻不過是時間問題。我念你來向我報告這個好消息,才給你這個立功的好機會,你恐怕連這點小事也會想不清楚吧。”

俱文珍忙跪下叩頭:“太子,小人明白,小人一定按太子所說的去辦。”

李純道:“好,我和你馬上進宮,求見父皇。仇士良,你馬上和我一同進宮。”

仇士良是他身邊一位寵信的太監,同時,李純讓人傳旨下去,說皇上因病不能上朝,特地罷朝3天,有事以後於行稟告。

李純帶進皇宮的人隻有一個,即仇士良。他剛滿24歲,進宮當太監不久,被分配給太子李純,服侍太子。他生性乖巧,人又機靈,很會辦事,深得太子李純的寵信,李純幹什麽事都帶著他,他也死心塌地為李純出謀劃策,全心服侍。所以李純在這個關鍵時刻自然忘不了他。仇士良一見太子的神情,神經馬上繃緊了,憑他對太子的了解,他揣度太子今晚進宮一定是想逼皇上退位,自己想早日當上皇帝,他馬上對太子說:“太子,我們還有無必要帶別的人和武器進宮,以備不測時急用。”

李純道:“不用了,再說帶武器進宮也不方便,反正我們三個人對付父皇也是夠了。你可要放機靈一點,可別讓我看錯了你。”

仇士良道:“太子,小人明白,你放心。”

進宮後,俱文珍和太子將所有服侍皇帝的太監及宮人全部趕走了,於是唐順宗病榻之前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李純、俱文珍和仇士良。

李純首先請安:“父皇,你所患的小疾可有痊愈,孩兒十分掛念,特來探視。”

順宗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他又瞥了一眼俱文珍,滿眼都是惱怒的神情,他知道,肯定是俱文珍泄露了他的病情,太子李純才急匆匆地趕來,他來必定不安好心。

李純道:“父皇,你還有什麽吩咐嗎?尤其是對我還有什麽要求,你盡管講,皇兒一定會牢記在心。”

順宗還是不說話。

李純又道:“父皇,聽說你不幸不能說話了,不知此事可否當真?”

順宗這才點了點頭,算是表示同意。

李純道:“父皇,你這一病,好多國事都不能處理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對臣民們無法交待,孩兒有一個想法,不知可否說與你聽聽。”

唐順宗又點了點頭,用準許的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李純又道:“為國家大事著想,孩兒想請父皇暫時休息一段時間,由我來監國。在這一段時間內,我一定派人到處尋求靈丹妙藥,來醫治你的病,你看怎麽樣?”

順宗一笑,搖搖頭,表示不同意他的做法。

李純急了:“父皇,孩兒監國是權宜之計,所有政策法令一如你出,決無更改,就好像你還在當皇帝一樣,這有什麽不好?”

順宗一笑,還是搖搖頭。

李純更急了:“父皇,你到底有什麽意見,為什麽不說出來,也讓孩兒聽聽。”同時,他又向仇士良努嘴,叫他隨時準備下手,隻要順宗稍有不同意讓他監國。

順宗指自己的嘴巴,又指指桌上的筆和紙。

李純這才明白:“父皇,孩兒一急倒忘了,你已不能說話了,好,等孩兒去拿筆和紙來。”

還沒等他動手,仇士良已將筆、紙給拿了過來,並和俱文珍兩人扶順宗下榻,替他鋪好紙。順宗提筆寫下了他的最後一道聖旨,說道:“朕不幸身染惡疾,長期已不能處理朝政,這樣於國於民不利,特此下詔,傳位於太子李純,望朝中文武大臣盡力輔佐,不得違背朕意。”

順宗還另外寫了幾句話,是給太子李純聽的:“純兒,這個皇帝的位子本來就是你的,你今天不來,過幾天我也會派人去召你來,傳位於你,你今天來了倒好,免得我再去找你。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我啞了,想逼我退位,其實我心裏很清楚你來的意圖。與其讓你監國,不如我馬上傳位於你,省下好多事,讓你早日登上皇帝的寶座,我也樂得清閑,懶得去管那些似乎永遠也處理不完的國事。不過以後你可要好好供養我,不能殺了我,我再怎麽說也是你的父親。另外,我請你殺了俱文珍,這個家夥太不忠了,以後恐怕對你不利。”

李純看罷,心中大喜:“父皇,孩子一定盡力奉養你,讓你頤養天年,你所說的事我一定照辦。”

於是太子李純立為皇帝,即唐憲宗,他馬上殺死了俱文珍。這件事在曆史上稱為“永貞內禪”,這或許可以算是曆史上最輕鬆地當上皇帝的例子,李純兵不血刃得到皇位。

李純稱帝後,馬上提拔仇士良為內給事,仇士良對皇帝更加察顏觀色,對憲宗的一舉一動都細心觀察,摸透了皇帝的心理和性格。憲宗有什麽事要辦,他總可以預先猜度他的指意,不待皇帝開口,就預先替他籌劃周全,使唐憲宗感到稱心如意,所以不久,他又被擢升為平盧、風翔監軍。

唐憲宗為太子時就對仇士良極為寵信,當上皇帝後,對他更是恩寵有加,所以仇士良更加驕橫跋扈,有恃無恐。他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除了皇帝之外。他心想,要想在朝廷中站穩腳跟,平步青雲,一帆風順,飛黃騰達,就必須依倚帝王的權勢,必須想方設法博得皇帝的信任,進而有效地挾製皇帝而保全自己,到那時,他可就是一個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炙手可熱的人物,還有什麽人不可以隨意踩在自己腳下呢。

於是他在出任內、外五坊使,官運亨通,名揚京城內外之時,也不忘了給皇帝也弄點好處,他每逢秋高氣爽之日,由隨從前呼後擁,到京郊去放鷹、狩獵,所到之處,都要巧立名目,搜刮錢財,他將這些東西大部分都送給李純享用。

李純一看仇士良在外麵有這麽好的東西可玩,便對仇士良道:“仇士良,你從哪兒搞來這麽多東西,明天也帶我去看看。”

仇士良正求之不得:“好,陛下,外麵好玩的東西多得很,你要什麽有什麽。這些珍禽奇玩還是次要的,還有比這些更好玩的呢!”

李純奇道:“那是什麽東西這麽好玩,你且說給我聽聽。”

仇士良道:“陛下,你一個人長期在宮中,不知外麵的世界有多麽迷人,尤其是在民間有多少美貌的女子,都等著陛下去享受呢!”

李純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呢!原來是美貌的女子,我宮中的女子多的是,還用你在這兒嘩眾取寵,取悅於我?”

仇士良道:“陛下這就錯了,雖然宮中有佳麗無數,但這些都是大家閨秀中長大的女子,已沒有民間女子的那種野味了,所謂家花不如野花香就是這個道理。你是沒有嚐過那種味道,自然體會不到其中的妙處。不過隻要你想嚐試的話,小人一定幫助你。”

唐憲宗被他說得心癢難騷:“好,好,明天我就隨你出去轉一轉,看你所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你騙我,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仇士良道:“我怎敢欺騙陛下呢?明天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從此之後,仇士良按自己的計劃,將唐憲宗一步步引入自己事先設計好的圈套,讓他成天累月地沉湎於聲色犬馬之中,為此,他不惜極盡奢侈之能事,從而達到自己製約皇帝,進而巧妙地竊取朝權,而且非常順利地就達到了這個目的。唐憲宗從此不理朝政,一天到晚受仇士良控製,他恨不得和仇士良換個位置,他羨慕仇士良的自由散漫及他那聰明的頭腦,不知什麽時候又蹦出一個新鮮玩法來吸引住他。

唐憲宗在仇士良的百般周到的侍奉下,終日隻知吃喝玩樂,身體也越來越差,就想向秦始皇學習,長生不老。仇士良就按他的這個旨意到民間尋訪方士,引入宮中,為皇帝煉製長生不老的金丹妙藥,結果憲宗因服用大量的所謂“金丹丸”而中毒,於820年臥病不起,連大年初一的朝會都免了。

第二年,唐憲宗一命烏呼。唐朝中期的皇帝好像都沒把皇帝屁骨坐熱就把自己玩完了,所以仇士良在40多年的太監生涯中,侍侯過6個皇帝,將每個皇帝都服侍得好好的,他專權20餘年,共有2個藩王、1個皇妃、4個宰相死於他的圈套之中,從中可以看出皇帝對他是多麽地信任,也說明他的曲迎之術的高明。

聽聽他給其它的太監們的經驗傳授,便可悉然。他說:“我們這些人侍奉皇上,不要讓皇上有閑暇時間,他一有閑暇就會看書,進而去接納儒臣,再接受他們的意見。這樣一來,他就增長了智慧,謀慮也隨之深遠。他不會再去追求吃喝玩樂了,也不會再寵幸我們這些人了。所以我們要千方百計地設法積聚錢財,供皇帝揮霍,終日讓他沉溺於聲色犬馬,極盡奢侈**靡之能事,使他樂而忘憂,不去顧及其他的事,這樣他就會厭棄和貶斥經書學問,萬事即可操縱於我們手中。”

4.玄宗之死與宦官專權

唐玄宗前半輩子過得紅紅火火,後半輩子養著一批批奸人庸人,就連太監最後都來欺負他,這就是李輔國“演義”。

李輔國(704—762)本名靜忠,原是唐宮的一名小宦官。玄宗天寶年間,他被派往太子李亨的宮中服役,漸被信用。安史之亂暴發後,玄宗入蜀,李輔國力勸李亨分兵北上朔方,收河隴之兵以圖複興,後來又極力擁戴李亨稱帝於靈武(今屬寧夏)。為了酬答他的勸進之功,李亨(肅宗)任命他為太子家令,判元帥府行軍司馬事,使之成為唐代宦官掌典禁兵的第一人。李亨還特地將他更名為輔國,以寓托付國事之意。唐廷還都長安後,李輔國遷官封公,開始專權用事,日益驕橫跋扈,連李亨也怕他三分。

至德二載(757年)十二月,七十三歲的太上皇李隆基回到了長安。他將傳國寶璽正式授與李亨,帶著“聖皇天帝”的封號回到了他即位之前居住的興慶宮,在陳玄禮、高力士等人的陪伴下,過起了悠閑自在的日子。李亨對老態龍鍾的父親還算孝順有禮,特地給他增派了一些宦官、舊宮人及梨園弟子,以減其寂寞。他們父子二人還不時相聚,共享天倫之樂。興慶宮中有一座南臨大道的長慶樓,李隆基為了消閑解悶,不時登樓觀街景、看熱鬧。過往的百姓看到這位昔日的皇帝,往往都要舞蹈瞻拜一番,“呼萬歲”,李隆基便“常於樓下置酒食賜之”,偶然也有朝廷或地方的官員去拜見。這些俱在情理之中的日常瑣事並不引人注目,但李輔國看了,卻有芒刺在背之感,坐臥不安。他擔心李隆基有朝一日會複辟,於己不利,加上高力士等人視他如晚輩後生,“不為禮”,觸犯了他的尊嚴,於是他開始“潛畫奇謀以自固”。

李輔國的所謂“奇謀”,就是要除掉李隆基。上元元年(760年)六月的某一天,李輔國在肅宗麵前誣陷李隆基等人說:“上皇居興慶宮,日與外人交通,陳玄禮、高力士謀不利於陛下。今六軍將士盡靈武勳臣,皆反仄不安。臣曉諭不能解,不敢不以聞”。這一番話,不光是惡毒地挑撥離間李隆基父子的感情與關係,而且還明顯夾帶著對李亨的武力威脅。李亨一看李輔國要逼迫自己向父親問罪,不由得心中難過,哭著為李隆基辯護說:“聖皇慈仁,豈容有此!”李輔國見此,知道很難讓李亨直接對李隆基下手,不得不後退一步,建議李亨以興慶宮不安全為由,將李隆基遷於大內禁中之地看護,“杜絕小人熒惑之聽”,他對肅宗說道:“陛下為天下主,當為社稷大計,消亂於未萌,豈得徇匹夫之孝!”李亨一則為李輔國的強硬態度所逼迫,二則也被他的挑撥說得心動,便以默不作聲的方式向李輔國屈服。

李輔國最初曾想用“文”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以避免招來太多的責難。於是,他先假傳聖旨,把興慶宮中原有的三百匹馬一下子調走二百九十匹,借此向李隆基發出信號,讓他有個心理準備。然後,他又唆使一些將士到興慶宮外“號哭叩頭”,鬧著讓李隆基移居太極宮。李隆基知道李輔國沒安好心,拒不答應,事情一時就拖延了下來。

到了七月間,李亨突患重病,李輔國唯恐皇上有個三長兩短,李隆基會乘機複位,便決心不顧一切地采用“武”的方式來達到目的。他假借李亨邀請太上皇遊覽太極宮的名義,把李隆基誑出了興慶宮。當李隆基、高力士一行剛剛走到睿武門外,就隻見李輔國帶領五百騎兵馳出城門,迅速將他們包圍起來,李輔國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氣勢洶洶地提刀而告:“皇帝以興慶宮湫隘,迎上皇迂居大內!”李隆基受此驚嚇,差一點摔下馬去。高力士急忙上前喝斥道:“李輔國何得無禮!”讓他下馬再奏。李輔國不得已,隻好依從。李隆基自知在劫難逃,便聽任李輔國將自己帶進了太極宮。

李輔國采用這種與綁架無異的手段迫使李隆基就範之後,仍然不肯善罷幹休,還要進一步迫害、折磨李隆基。就在李隆基移居太極宮之後的第十天,他就強迫陳玄禮退休還家;又給高力士加上個謀反的罪名,流放巫州。高力士出宮之前,再三哀求與李隆基見上一麵,李輔國始終不允。李隆基的其他親信、故舊,也先後被攆走。從此以後,李隆基就以七十六歲的艽艽老身被軟禁於幽幽深宮之中,幾乎完全與世隔絕。他“日以不懌”,在孤獨、憂鬱和老病之中苦苦掙紮了一年多,淒然死去。

李輔國之所以要迫害李隆基,本是出自一己之私念。他是擁立李亨的主謀之一,又已經將李亨掌握在手,如果李隆基複辟,他很可能會命在旦夕。所以,盡管古稀之年的李隆基根本不可能再有什麽力量登基,他的存在也是李輔國的心病,心病不除,則難以入睡。李輔國要防“患”於未然,不惜對一個老人橫加逼迫,百般摧辱,他的陰險,他的狠毒,由此而暴露無遺。

5.梁師成和童貫

北宋雖然沒有出現尤如漢、唐那樣酷烈的“宦官之禍”,但在徽宗時期還是冒出了兩個為禍不淺的大宦官。一個叫做梁師成,一個叫做童貫。

梁師成(?—1126年)字守道,他為人陰賊險鷙,極善逢迎,因而深得宋徽宗的信任,官至太尉,開府儀同三司。他權勢熏天,“凡禦書號令,皆出其手”,為了營私舞弊的方便,他竟然“多擇善書吏習仿帝書,雜詔旨以出,外廷莫能辨”。靠著這一手,他不知私自提拔、任用了多少親黨。當時朝廷執政、侍從等貴官,出其門者不可勝記。蔡京父子諂附於他,宰相王黼對他事之如父,當時人都稱他為“隱相”。

童貫(1054—1126年)字道夫,開封(今屬河南)人。他官至太師,爵封郡王,權勢也不弱於梁師成,當此之時,狐群狗黨,“超附成市,侯王柄臣,多出其門”,其家的“廝養、仆圉官諸使者至數百輩”。當時人稱他為“媼相”。

梁、童二人名列北宋“六賊”之中,都是作惡多端的奸雄,但二人又有所不同。梁師成多隱身內宮,而且還“習文法,稍知書”,算是以“文才”得勢;而童貫則多顯居外朝,不通文墨,他屢長樞密院,“握兵二十年”,可以說是以“武略”得勢。

然而,梁師成“文才”是靠他“高自標榜”吹出來的,他本人實際上並“不能文”。他口口聲聲說自己的生母是蘇軾的離婚之妻,硬是把這個大文士稱為自己的先人,借此抬高他的身價。政和年間,他又假公濟私,給自己弄了個進士出身,從此便“以翰墨為己任,四方雋秀名士必招致門下”,借機沽名釣譽。

無獨有偶,童貫雖然長年主持軍務,但卻是個對領兵作戰一竅不通的大草包。在他的功勞簿上列出的所謂功績,往往弄虛作假,不是竊取了他人的勝利果實,就是他謊報出來的。那一樁為他帶來莫大榮耀的所謂收複燕雲之功,就是一筆假帳。

五代時期,後晉的石敬瑭為了篡位當皇帝,把燕雲十六州割讓給了遼國,以換取遼的支持。北宋建國後,幾次北伐遼國,企圖收複燕雲州縣,但屢戰屢敗,隻好望北興歎。

政和元年(111年),童貫出使遼國歸來時,遇到了燕人馬植。他向童貫提出與女真(金)結好攻遼,收複燕雲的建議。童貫覺得此事有利可圖,便說動宋徽宗,開始準備攻取燕京。

宣和二年(1120年),宋、金兩國的使者最後約定:金取遼的中京大定府(今內蒙寧城西南大明城),宋取遼的燕京析津府(今北京),滅遼之後,燕雲等州複歸朝,宋朝則將過去每年貢奉遼朝的歲幣轉奉金國,是為宋、金“海上盟約。”但由於宋朝忙於鎮壓方臘起義,金兵單獨出擊,於宣和四年(1122年)正月攻克遼中京,遼天祚帝逃往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又被金兵打得大敗。留守燕京的耶律淳乘機自立為帝。童貫、王黼看到遼國已呈分崩敗亡之勢,又“複議舉兵”,宋徽宗與童貫為河東、河北路宣撫使,蔡京的兒子蔡攸為副使,統領十五萬大軍,浩浩****地開出京師。童貫原以為遼國已麵臨滅亡的局麵,隻要北宋的大軍一到,遼國便會不戰而降,所以,他不僅不去做戰鬥準備,反而還下令,“如敢殺一人一騎,並從軍法。”一路張貼黃榜,高懸“吊民伐罪”之旗,儼然已是得勝凱旋之師。結果宋軍被遼兵打了個落花流水,狼狽敗退。其後不久,耶律淳病死,燕京一片混亂,童貫便二次出兵,誰知又被遼國的殘兵痛擊而回。十五萬大軍不僅死傷過半,而且還損失了許多軍需物資。童貫連敗兩陣,既感到無法向皇上交待,又徹底失去了戰勝遼國的信心,便厚著臉皮向金國求助。

宣和四年十二月,金軍以秋風掃落葉之勢,一舉攻占燕京。誰知金太祖卻想將燕京占為已有,說什麽“燕京自我得之,則當歸我”。有個叫左企弓的還向金太祖獻詩:“君王莫信捐燕議,一寸山河一寸金”,要金主乘機勒索宋朝。於是,金人提出可將燕京及其所屬的六州二十四縣交還宋朝,但宋朝除了要將原來給遼的四十萬歲幣交給金國以外,還需另將這六州二十四縣的賦稅如數交給金朝。童貫、王黼“欲功之速成”,同意每年另交一百萬緡作為燕京六州的“代稅錢”。金朝這才開始從燕京撤軍,童貫和蔡攸便來到燕京,辦理交割事宜。金人撤軍之際,縱兵大掠,“凡燕之金帛,子女、職官、民戶為金人席卷而東”。宋朝損兵折將,耗資巨大,而換回的僅僅是一座“城市邱墟,狐狸穴處”的荒涼空城。這就是童貫收複燕雲的真像。但恬不知恥卻又狗膽包天的童貫,居然把一係列敗仗說成是勝仗,上“複燕奏”吹噓自己的“不世之功”,並因此而晉封為廣陽郡王。

太監是中國宮廷一道奇特的“風景”,其實宦官專權和奸臣當道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麽區別,手段照樣奸詐,照樣恬不知恥,隻是太監利用起皇帝來更便利,因而就越狠毒。

6.擅借外力為己力的李蓮英

在中國的權鑒史上,關於太監撐權就一定不能不說一個人——他就是李蓮英。他在充滿險惡的宮廷中,特別善於觀察,宮中大小事情差不多沒有能瞞得住他的。同時,他還有著自己的野心和“奮鬥目標”,不會為了一個默默無聞低層太監“枉活一生”。他在宮中沒一個知己的朋友,在許多年裏一直是這樣,他從不和別的太監說一句知心話。他還認真觀察象安得海這樣的大太監的一舉一動,夢想著有一天能象他們一樣,作威作福。而且他最終也得逞,並且使整個晚清王朝掀起了一翻腐朽的風風雨雨。

李蓮英,原名李英泰,字英傑,剛進宮時叫李進喜,大約在同治十年(1872年)左右,慈禧太後賜其名為“蓮英”。李蓮英於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十月十七日出生在直隸(今河北)大城縣。

李蓮英9歲入宮,但他似乎比別的小太監“早熟”,他不僅有伶牙俐齒,還善於觀察,根據主子、師傅等人的眼色行事,並且能摸透主子、師傅等人的脾氣,投其所好。

在宮廷中,李蓮英第一個看透的奧秘便是說假話。他可以盡心盡力地服侍主子,伺候師傅和總管,但他決不輕易相信別人的話,對別人說的話,他總是認真揣摸,仔細盤算。在充滿了爾虞我詐的宮禁中,他不僅學會了察顏觀色,也學會了在複雜的人際關係中隨機應變。

慈禧是個非常愛打扮的女人,尤其“辛酉政變”後,自己的親生兒子當了皇帝,“母以子貴”,被尊為“聖母皇太後”,和慈安皇太後並列垂簾聽政,實際上是她獨攬大權。由於位尊,愛美的要求就更加高了。

那時,京中滿洲貴婦人,都很重視發型美,慈禧更是在發型上狠下功夫。因此宮內特設梳頭房,專管她的梳頭事宜。給她梳頭的太監換了一茬又一茬,沒有一個能稱心如意。

慈禧的頭發特別喜人,真是又黑又長,梳起來困難較大,何況她的脾氣又怪。如果梳掉一根頭發絲,輕者遭到毒打,重者衝軍發配,搞得人人自危。可是李蓮英並不害怕這些,他認為這正是自己發跡的好機會。於是,他暗自下定決心學梳頭,以便討好慈禧的歡心,好往上爬。李蓮英認真總結了梳頭太監們的經驗教訓,找出了掉發的原因。為了迎合慈禧愛美的虛榮心,就必須刻苦學好手藝,在發型上狠下功夫。為此,他跑遍北京大小妓院和清音小班,仔細觀察妓女們的發型和梳頭要領,用心揣摩。自己還親自動手為姑娘們梳頭挽髻。經過一段時間的勤學苦練,終於掌握了各種發型的秘訣。然後又到北京最著名的大商店,買回幾套得心應手的梳頭篦子、梳子及京城女子發型圖譜,藏在身邊,用心鑽研。

回到宮裏,他見到慈禧說,奴才已學得一手梳頭技藝,渴望侍奉皇太後。慈禧一聽,喜出望外,立即讓他給梳個新式發型。於是,李蓮英揮動雙手顫抖長發,使出全身解數,將連日來勤學苦練出的一手絕技全部施展了出來。他為了炫耀技藝,故弄玄虛,先將白香粉及上等香水彈散在頭發上,然後運足內氣,從頭頂吹到發尾末梢,吹得長發滾滾飄動,散出一股股清香味,連慈禧也感到清香撲鼻,心情舒暢,不由自主地說了聲“真香啊”!

周圍觀看的太監,個個驚得目瞪口呆,讚歎不已。原先那些梳頭太監們不可思議的是,這樣長且濃重的頭發,我們梳時,無論怎樣小心,都要掉發,為什麽李蓮英梳起來,竟然一根不掉?真是奇了。他們哪裏知道這其中的奧妙!原先梳頭太監們用的篦子是宮中特製的,密度太大,當然用這種篦子梳頭,再高明的梳頭師也難保不掉一根頭發絲。如今李蓮英用的篦子是在市場上買的大齒篦子,齒短縫大,而且李蓮英又根據慈禧發長且多的特點,在梳頭前先在發上用了滑潤油,當然梳起來就順暢多了,怎麽會掉發呢?

不久,李蓮英就被提升為梳頭房總管,成為慈禧身邊的心腹紅人。在一般人看來,慈禧的性情太難捉摸了。但是李蓮英在給慈禧梳頭的日子裏,經過長時間的觀察,慢慢地摸透了她愛美、愛表現、愛虛榮、愛聽恭維話、氣量狹窄、嫉妒刻薄和打擊報複的性格。她有一句名言:叫做“誰叫我蹩扭一陣子,我就叫他蹩扭一輩子”。李蓮英正是看準了這一點,為了保全自己,步步高升,對慈禧是逆來順受,巧為周旋,恭維備至,毫不懈怠。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稍有疏忽,就會惹下殺身大禍。而李蓮英卻不在乎這些,因為他對慈禧的內心世界摸得太透了,掌握了她的喜愛與要求,針對實際情況,為她排憂解難。而慈禧也覺得,自從身邊有了李蓮英,人生才有了樂趣。李蓮英除了給她梳頭外,還要陪她下棋、觀花、玩牌、散步、談古論今,投其所好,張口即來,謊話連篇,一副十足的奴才相。

自從同治皇帝親政以後,兩宮皇太後撤簾歸政。慈安太後本是個憨直忠厚的女人,平生以祖訓為懷,以正統觀念支配著自己的言行,她懶於朝政,撤簾後如釋重負,回到深宮享清福去了。慈禧卻耐不得半點寂寞,她剛愎自用,野心勃勃,仍然以皇太後身份幹預朝政,誰知自己的親生兒子同治皇帝卻我行我素,目無太後,根本不理慈禧那一套。當然慈禧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她把李蓮英找來,要他監視皇帝與皇後的行動。李蓮英也並非省油燈,乘此機會討價還價,提出了許多條件。說什麽奴才自從進宮以來,就是侍奉太後的,太後叫奴才幹啥就幹啥。如今,奴才僅是個梳頭房總管,怎麽敢去過問皇上與皇後宮中的事呢?假如按太後的吩咐去辦,皇上與皇後怪罪下來奴才是吃罪不起的,弄不好還會掉腦袋!

試想,慈禧是幹什麽的,李蓮英的話一出口,她就完全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權衡了利弊,為了能專權,她需要李蓮英這樣的奴才。不久,就把李蓮英破格提拔為宮中大總管,特許他頭戴二品紅頂,插孔雀花翎,掛著隻有親王才能使用的金黃背雲朝珠,服製如同王公一樣。這是有清二百年來破天荒之舉。奴才李蓮英平步青雲,一步登天,成為傳奇式的人物,他怎能不替主子出力賣命。李蓮英不僅是慈禧的貼身寵兒,更是她的政治耳目。從此以後,朝中王公大臣,地方封疆大吏,誰要想飛黃騰達,升官發財,享受榮華富貴,都得到李蓮英門下頂禮膜拜。隻要重賄李蓮英,就能使自己的權利欲望得到滿足。李蓮英利用慈禧給他的權力,幫助慈禧興風作浪,製造了一樁樁離奇案件。

光緒十二年(1886年),光緒帝年滿16歲,按古人的規矩已是成年男子了,理應成為大清帝國名符其實的皇帝。慈禧太後非常不願意將大權歸還光緒。盡管當年慈禧太後曾許下過諾言:“垂簾之舉,本屬一時權宜,惟念嗣皇帝此時尚在衝齡,且時事多艱,王公大臣等不能無所稟承,不得已姑所清,一俟嗣皇帝典學有成,即行歸政。”但諾言僅僅是諾言,歸政是歸政,似乎兩者在慈禧太後那裏並無聯係。為了牢牢把握朝綱大權,慈禧太後表麵上表示歸政於光緒帝,照顧一下麵子,另一方麵則更加牢牢地把住朝權不放鬆。

朝中大多數朝臣深知慈禧太後的本性與為人,再三“懇請”慈禧太後又“順理成章”地決定再“訓政”數年。這樣,慈禧太後從“聽政”又變成了“訓政”,其實並無任何本質上的差別。

李蓮英與光緒帝的關係是從光緒帝剛入宮時開始的。起初,年幼無知的光緒帝經常得到李蓮英的關照,李蓮英也想方設法取得光緒帝的歡心。光緒帝入學後,與他的一些老師,如翁同和、夏同善等人接觸的機會增多,與李蓮英接觸的機會少了。李蓮英害怕幼主疏遠自己,盡量討好光緒帝。光緒帝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明白了許多事理,也看透了李蓮英的人品及作為。更有甚者,有一次光緒帝奉慈禧太後之命,第一次到天壇祭祀時,被李蓮英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訓斥一頓,使光緒帝大丟臉麵。光緒帝親政後,盡管徒具虛名,但畢意是“真龍天子”,受一個太監的氣,實在讓他無法容忍。此外,更加深光緒帝對李蓮英仇恨的是,李蓮英經常刁難光緒帝。

光緒二十年(1894年)十月初的一天,光緒帝下令當天巳時宮中文武百官及太監宮女等演練大禮。所有的人均準時到場,唯獨缺少大權監李蓮英。李蓮英遲遲未到,光緒帝與他人鵠立三時之久。李蓮英姍姍遲到,光緒帝新仇舊恨匯集心頭,十分惱怒地訓斥道:“大膽的奴才,今日朕特發諭旨,定巳刻演禮,而你卻未刻方至,令朕與文武百官鵠立三時之久。而今入殿不行請罪,反傲慢至極,不予懲罰,何以服眾?”接著便傳旨,杖責李蓮英。李蓮英機關算盡,八麵圓滑,最後還是讓光緒帝借由打了40大板。李蓮英由此也加深了對光緒帝的仇恨。當然,他無法杖責光緒帝,但他可以利用同慈禧太後的特殊關係,竭盡挑撥離間之能事。

光緒是清王朝建都北京後的第九位皇帝,也是一個曆盡磨難、坎坷一生的皇帝。他名義上是大清帝國君臨天下的皇帝,但實際上卻是一個被西太後操縱的傀儡,並沒有多少實權。光緒帝在位34年,如果從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皇帝而言,他一天實權也未掌握過。

戊戌變法失敗後,光緒帝被以謀弑皇太後的罪名幽禁起來。李蓮英領著一群太監把光緒帝帶到慈寧宮右側殿。他對光緒帝說,是奉皇太後之旨讓光緒住在這裏的。為了監視光緒的一舉一動,李蓮英派出了16名太監“服侍”皇上;為了不讓光緒帝逃跑,據說是李蓮英給慈禧太後出主意,把光緒帝囚禁在中南海的瀛台。光緒到瀛台後,李蓮英又帶領一批小太監把通向瀛台一個小曲橋拆掉,瀛台變成了一座孤島,出入隻能靠小船來往。從此後,光緒帝成了慈禧太後的一名囚徒,在瀛台這座孤島上度過了整整十個春秋。在這10年裏,隻有庚子兵禍(1900年),慈禧太後出逃北京,攜光緒帝西幸,光緒帝才算有機會離開孤島一年。李蓮英奉主子之命,負責看管、監視光緒帝。據說光緒帝被囚之後,先是仰天長歎,後又淚流滿麵。恰好被李蓮英撞見,他幸災樂禍地說:“皇上,這是老佛爺讓你享清福啊!別難過呀!”這種顛倒了的主奴關係既說明了光緒帝身陷囹圄的困境,也反映了李蓮英陰險歹毒。

被囚於瀛台的光緒帝完全落入了李蓮英的魔掌,他的一舉一動均在李蓮英的嚴密監視之中,一個大清帝國的當朝皇帝竟然成了太監的階下囚。雖然李蓮英對光緒沒有生殺大權,西太後也由於種種原因,暫時還不想處死光緒,但光緒卻失去了自由,李蓮英抓住這個機會報私仇,泄私憤,想方設法從精神上折磨他,生活上虐待他。光緒被囚禁後不久,李蓮英傳下主子的懿旨,撤掉了光緒的皇帝膳食標準。表麵上看,每天都有一些小太監給光緒帝送來禦膳提盒,可是盒裏的內容卻已不是“禦膳”了,所裝的點心和菜肴隻是為了湊數而已。不管光緒吃還是不吃,每天都有人送來。有一次光緒染病口渴,想讓太監送點兒茶來。看守他的太監回話說,沒有皇太後恩準不敢送茶。光緒隻能喝點兒白水。為了防止光緒在瀛台亂寫亂畫,也害怕光緒帝把被囚禁的困境通報給洋人,西太後命令李蓮英把瀛台的紙硯筆墨全部撤走。

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光緒帝在無限的孤獨、惆悵、苦悶、憂鬱、哀怨等各種精神折磨、肉體摧殘中度過了一年又一年。長此以往,身心備受折磨的光緒終於染病在身,骨瘦如柴,30多歲的男人本正值青壯年,而這時的光緒卻步履艱難,形如老態龍鍾。光緒帝臥床不起時,僅有一個老太監在瀛台服侍他,隆裕皇後、瑾妃沒得到慈禧的恩準也不能前來探望。慈禧太後雖然把光緒囚在孤島,但又不想讓他立刻死掉,她每天都讓李蓮英到這裏看一看。

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慈禧太後已經74歲了,年逾古稀的慈禧深有風燭殘年之虞:年老體衰,力不從心。而這時,真正對慈禧的病患發自心底不安的是李蓮英。他害怕慈禧太後死在光緒之前,一旦形成這種局麵,複辟後的光緒決不會放過他。正是在這種前提之下,李蓮英下狠心在他的主子歸西之前,先設計毒死光緒帝。

李蓮英最後下決心毒死光緒帝又與光緒帝的一段日記有關。光緒被囚後,十分苦悶,曾有一段時間記日記,把每天的生活情況記錄下來。李蓮英後來知道了這件事,其中一部分日記還傳了出去,裏麵有這樣一段話:“我現在病得很重,但是我心裏覺得老佛爺必定會在我以前死。若果如此,我必下令斬殺袁世凱與李蓮英。”李蓮英原原本本地把這件事告訴給了“老佛爺”,煽風點火地說:“若是皇上在老佛爺之前死,那麽各方麵的事情就容易辦了。”慈禧聽清了李蓮英話的深層意思,遂下令李蓮英去“專心致誌”地“服侍”皇帝。李蓮英對主子的“良苦用心”心領神會,把光緒的飲食醫藥等一切大小事情統統包攬過來。自李蓮英“服侍”光緒之後,光緒的病情不但沒有絲毫減輕,反而一天天加重了。李蓮英名義服侍皇帝,實際上是一個追命鬼,早在光緒死前很長一段時間,他就奉主子之命,為皇帝準備好了壽衣。光緒病情日漸加重,他心裏明知是李蓮英搗鬼卻也無計可施。沒有身陷囹圄,身體健康時他對李蓮英尚無可奈何,而如今重病纏身,臥床不起,就更加無能為力了。李蓮英十分“恪盡職守”,一天也不離開光緒,表麵上是在照顧皇帝,實際上是在加速他的死亡。李蓮英很快達到了目的,完成了使命,光緒帝在慈禧太後之前死去,也是在萬分痛苦中走完了人生曆程。

關於光緒帝的死因有幾種不同的說法,當代曆史學家認為,光緒帝確係中毒而死。而且是李蓮英在征得慈禧太後同意後,在光緒食物裏下了毒,毒死了光緒帝。

李蓮英太監生涯50餘年,可謂壞事做絕,惡貫滿盈。他不僅與慈禧太後共謀害死皇帝、皇太後、皇妃,又通過各種手段網羅罪名加害王公大臣,而且對一般的宮女、太監這類宮中下等人物也加以迫害。宮中大小太監,除了他的幾個親信、同鄉之外,其它太監稍不如意,即可能遭到李蓮英的痛罵、杖責、毒打。在宮中,李蓮英不止一次地有過將太監毒打致死的記錄。

在李蓮英罪惡的一生中,有過許多次血腥的、草菅人命的記錄,他肆無忌憚的胡作非為,他人敢怒不敢言,相當多的人趨炎附勢。

李蓮英,這個在近代中國曆史上飛揚跋扈了半個世紀的奴才,因為主子位尊,奴才狗仗人勢,無論有理無理,別人都得讓他幾分。而他自己卻有恃無恐,不管什麽場合,做什麽事,他都以慈禧太後的名義發號施令,借以抬高自己的身價。

李蓮英作為慈禧的貼身太監,與慈禧勾結在一起,組織了複雜的情報網,充當了總間諜頭目,雙手沾滿了人民的鮮血。他為慈禧出謀獻策,拉幫結派,排斥異己,擴充勢力,廣收賄賂,監軍、監政、監帝、監後妃,飛揚跋扈,為慈禧牢牢控製大權幹盡了壞事,用他畢生的活動譜寫了一部罪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