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讀大神死了,死得幹幹淨淨,絕無再複活的可能。
隻有這樣,才對得起同樣“灰飛煙滅”的司瑤。
“嗬嗬,月讀大神,不過如此……”陳萬河冷笑著,並沒有仰起頭來,眼含熱淚地說什麽“徒兒,師父給你報仇了,在天有靈的話睜開眼看看吧”之類的屁話。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應該做的。
從司瑤死去的那一刻起,他的腦中便隻剩下報仇,一天都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
隻有報完了仇,他才能安安心心地繼續活下去。
陳萬河轉過身去,正準備離開這個地方,卻突然發現四周的廢墟中,有一些人頭正在暗暗攢動。定睛一看,原來是之前四散而逃、躲過一劫的部分鬼差和冥神。
剛和月讀大神戰過一場,自身情況非常不好的陳萬河,如果遭到圍攻的話,百分百隻剩一條死路。
陳萬河勉強站穩了些身形,使自己看上去依舊高大、強壯、有力,同時還露出滿臉的獰笑,陰沉沉地說道:“月讀大神?殺他連我一半的力氣都沒用到,真沒意思!接下來去殺誰,天照大神,還是須佐之男?”
滿是鮮血的臉,再配合他陰森的話語,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恐怖、滲人!
那些攢動的人頭都低下了,一動都不敢動,假裝死人。
陳萬河心下稍安,繼續往前走去,但是走著走著,卻又犯起了難。
他不知道怎麽進地府,也不知道怎麽出地府。
來的時候有鬼差帶著,走的時候……
陳萬河朝四周看去,指著一個藏身在屍山中,卻瑟瑟發抖的鬼差說道:“你,過來!”
那名鬼差努力隱藏身形,心中暗暗祈禱:“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咻——”
一柄雨劍緩緩在空中凝結,隻是有些狹小,甚至有些發虛,這是靈力枯竭的象征。
但凡隨便衝出一名鬼差,都能輕鬆地置他於死地!
沒人敢這麽做。
“再不過來,我要你的命!”陳萬河再次冷冷地道。
那名鬼差雖然聽不懂他的話,但能大概猜出他想幹嘛,還是哆哆嗦嗦地走了過去。
“帶我離開這裏!”陳萬河連說帶比劃。
鬼差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架著他的胳膊,踏出閻羅殿,走過黃泉路,出了鬼門關,才“咻”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陰氣森森的野地裏,陳萬河冷冷地道:“滾!”
那名鬼差嚇得屁滾尿流、消失不見。
就在這一瞬間,陳萬河也終於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噔噔噔——”
一個**著上身的人影奔了出來,正是白狂海。
“怎麽弄成這樣子了……”白狂海一臉吃驚,立刻上前扶他。
“嗬嗬,我屠了閻羅殿,殺了月讀大神!我一點事都沒有,都是一些外傷,養一養就好了!不用扶,我自己站起來,這點小傷根本不叫個事,不信我給你來個托馬斯三百六十度旋轉……”話還沒有說完,陳萬河腦袋一歪,一頭栽倒在地昏厥過去。
“……你和我們妖祖大人一樣,渾身上下嘴巴最硬!”白狂海無語至極。
他不知道地府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但直覺陳萬河並沒說謊,傷成這個鬼樣,再結合之前的震動,必然經曆了一番大戰。
月讀大神如果還活著,怎麽可能放任陳萬河離開?
白狂海將陳萬河背起,迅速離開這個地方。
半小時後,某山洞中。
白狂海給踏九州打了個電話,講了講剛才發生的事。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真是不可思議!”踏九州輕輕地咂著嘴:“你照顧他,直到他好起來為止!”
“好。”白狂海答應下來。
……
櫻花國,地府中。
看著閻羅殿中的一片狼藉,以及月讀大神屍首分離的身體,伊邪那岐多次施法檢驗,終於確定自己這個兒子的神魂都沒有了。
天照大神紅了眼眶,須佐之男怒容滿麵,渾身的毛都炸開,分分鍾要暴走!
“誰幹的?!”伊邪那岐沉沉地道,卻仍壓抑不住憤怒,以至於嘴角都在微微顫抖。
“陳……陳萬河!”一名鬼差顫顫巍巍地道,他曾聽到過月讀大神叫那人的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天照大神“啊”的一聲,身子微微一晃,險些栽倒!
“陳萬河,那個大夏斬妖人?!”須佐之男咆哮著,接著“咻”的一聲竄了出去。
他要大開殺戒,他要大殺四方,他要將陳萬河碎屍萬段!
但不一會兒,他又竄了回來。
“他人在哪?”他走得太急、太快,忘記問陳萬河的下落了。
沒人回答這個問題,沒人知道陳萬河去哪裏了。
“陳萬河?名字聽著有些熟悉……”伊邪那岐稍稍思索一番,隨即說道:“那個曾經施展天破計劃,天選之人的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