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市,城隍廟。
“周老爺,你幫幫我吧,我老公被那個狐狸精蠱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和我說過話了……”一個年輕女人跪在地上,麵色虔誠地看著身前高大的泥質塑像,眼淚還“簌簌”地往下不停掉著。
高大的泥質塑像沒有任何回應,身後卻傳來重重的腳步聲,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大媽走了進來。
年輕女人趕緊擦了擦淚,不想叫別人看見她的窘狀,大媽卻主動搭話說:“姑娘啊,出過軌的男人不能要,你就別指望他回心轉意了,直接離婚不就行了?”
“你懂什麽?”年輕女人擦著眼淚,收拾東西起身走了。
大媽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往常一樣往菜籃子裏拾掇著貢品,高大的泥質塑像這次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喲,這次倒是大方了哈?”楊大姐抬頭瞥了塑像一眼。
“唉——”塑像輕輕歎了口氣。
“發什麽愁?該來的總要來!”楊大姐輕咂著嘴。
“一個天棄,一個萬妖會,我是真怕他們招架不住啊……”周俊賢躲在塑像裏,目光遙遙看向殿外,語氣中是藏不住的擔憂。
“如果招架不住,那也是他們的命。”楊大姐低著頭,連香爐都沒放過,一並塞進了菜籃子。
……
高速公路上。
“轟轟——”
王千辰駕駛著大黃蜂,一路追尋著黃三爺乘坐的那輛出租車,他既不能太近,又不能太遠,近了容易被黃三爺發現,遠了又怕氣味消散在空中,所以這個尺度必須謹慎拿捏。
麵條化身數據線,躺在置物盒裏給他的手機充電,衝天帚則為車廂中帶來一陣陣涼風,這種自然風要比空調舒服多了。
紅樓先生坐在副駕駛,手裏拿著一副快板不停敲著:“打竹板,大潮湧,江山萬裏舞春風;打竹板,春雷動,中華大地歡聲隆……”
“停!”板磚煩躁地說:“這種的聽膩了,給我來段智取威虎山。”
“主人都沒說換,你憑什麽換?”紅樓先生不屑地哼了一聲。
“滴鈴鈴——”
就在這時,王千辰的手機突然響起,他衝紅樓先生“噓”了一聲,然後接起電話:“喂,李老哥……”
下一秒,王千辰的麵色就凝重起來:“天棄?”
“對,天棄,這是我們的初步判斷,之前襲擊咱們的人很有可能就來自這個組織……”因為王千辰出了潞州市,早就超過對講係統的範圍,所以李千秋要和他聯係隻能通過手機了。
接下來,李千秋便簡單講了一下【天棄】這個組織。
“專門和斬妖人過不去的組織麽……”王千辰皺緊眉頭,【斬妖人】可是隸屬軍方,而且人才濟濟,專門和斬妖人作對,他們得有多大的膽子?
“【天棄】的首領陳萬河,曾經是【斬妖人】的副總指揮。”
“啊?!”
聽到這個消息,王千辰吃驚不已。
“我也隻是聽說……”李千秋沉默一陣,繼續說道:“陳萬河的能力很強,是大夏的‘最強七人’之一,但是行為過於激進,為了殺妖什麽事也做得出來。打個比方,妖怪有時候會抓捕人質,我們為了人質的安全,常常就會做出妥協。但他不是,他從來不管人質的死活,總是先把妖怪殺了再說……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所以他的功過總是五五分,殺了不少的妖,也害了不少的人,高層終於忍無可忍,將他逐出了【斬妖人】……”
“後來,出於報複心理,他就組建了【天棄】?”王千辰本能地問了一句。
“對,想入【斬妖人】而不得的覺能者,或是犯下錯誤被【斬妖人】開除的前隊員,甚至無法被自己族群容納的妖怪,他都照收不誤,現在隊伍也相當龐大。這些人或者妖,大多有著身體或精神上的缺陷,所以自稱是被上天拋棄的一群人,不光專門和斬妖人過不去,還做了許多天理不容的事……總之,【天棄】也在我們的誅殺範圍之內,因為普通警員是無法對付他們的。”李千秋繼續講著。
“他這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啊……”王千辰沒見過陳萬河,但總覺得這樣的一個人走上犯罪道路有些可惜了。
“或許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李千秋頓了頓,說道:“無論加入【斬妖人】,還是建立【天棄】,本身就是為了滿足他的殺欲而已。”
“有道理。”王千辰很認可李千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