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紮進綠化帶的suv,繼續咆哮著,掛檔後退,想要繼續撞人。
卡啦~
支嚀~
宋平安沒有給他們機會。
他快步上前,單手拽住副駕駛門框,直接把車門扯了下來。
車門紙盒子一樣被撕下,發出一陣刺耳的尖銳聲響。
“艸……,快點呀……快出來呀!”
握著手腕的司機,已經快崩潰了,這踏馬還是人嗎。
一邊哆嗦著,罵著,發泄恐懼,一邊催促光頭趕緊把車倒出來。
宋平安看著直往方向盤那邊縮的司機。
咧嘴一笑,牙齒泛著森然的光。
像是看到食物的猛虎。
“啊……啊……”
司機使勁往裏縮,想要躲開宋平安抓過來的手。
卻躲不開。
最後像是被猛獸撕扯著,拖進巢穴一般。
嗖~
就消失在座位上。
宋平安把人扔出去後,自己則坐到副駕駛處。
“嗬嗬……”
開車的光頭看著身旁的宋平安,尷尬的笑了笑,鋥亮的腦門上,冷汗像水一樣直流。
快速舉起雙手,任車輛發動機震動,示意自己不開了。
宋平安看著光頭,微微一笑。
對方直接嚇尿了……
吸~
呼~
趙新川深呼吸,壓下心中的憤怒。
然後轉身看著眼前的三個人。
一個環衛工,之前被SUV二次撞擊,已經沒了生息。
斷了手腕的司機,四肢都被宋平安踩碎,人現在已經昏死過去。
至於光頭,宋平安扯斷他脖子上掛玉牌的繩子,讓他趴在地上,雙手反曲,把大腳趾和手指綁在了一起。
“趙……趙總,饒命啊,我們隻是被安排跟著你們啊!
光頭肚皮貼著地麵,四肢背向身後,在那哼哼著求饒道:
“車禍的事兒,和我們可沒關係呀!”
“是誰?”
“呃……是尚岩生物的副總,隻是讓我們跟著,並且及時匯報路上發聲的情況。”
光頭使勁抬頭,看著蹲在眼前詢問的宋平安,嚇得直哆嗦。
宋平安站起身,和趙新川對視一眼,已經彼此明了。
尚岩生物不重要,重要的的是,它是誰的產業。
“……嗬嗬,總有人貪心不足,吃著碗裏的,還惦記著鍋裏的,看這意思,是想連鍋都端走啊。”
趙新川吐出一口煙霧,想起過往一起打拚的那些年,心裏堵得慌。
十幾二十年的老夥計,好兄弟,使的絆子,下的套子,捅的刀子。
才最難防,才最疼啊。
宋平安漠然不語,他十五歲從登封那邊的小山村出來,除去自己在外打工的那段時間,跟著趙新川已經有七年了。
前兩年大伯家的孩子動手術,也是趙新川不聲不響的差人送去100萬,說是自己的分紅。
怕家裏人擔心。
他既是司機,也是貼身保鏢。
但這些年來,趙新川也一直拿他當親兄弟對待。
做什麽事也從來沒避諱過他。
但是現在,趙新川說的事情,他卻不好插嘴。
都是和趙新川共患難,也同富貴過的兄弟。
他不好說什麽。
趙新川也了解宋平安,所以也沒期待他會說什麽。
這個小兄弟,心思細膩,心智堅定,手段也夠狠,以後差的也隻是個機會。
“小五,快到了吧?”
“快了!”
宋平安看看手表,估算了一下,趙新武的車速和到達時間。
嗡~嗡~嗡~
一陣由遠及近的跑車發動機聲,帶著咆哮的音浪,在夜色中轟鳴而來。
聽著熟悉的聲音,宋平安臉上泛起淡淡的微笑,知道趙新武來了。
一分鍾後,吱的一聲,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響起。
趙新五一個漂亮的漂移甩尾,把黑色的法拉利跑車,穩穩停在翻到的凱雷德一側。
然後跨出車門,用穿著四十六碼軍用皮靴的大腳,粗暴的把車門踹上。
隨手從迷彩褲裏掏出一盒十一塊錢的十渠,抽出一根,用火機點燃,深吸一口,好壓下狂躁的情緒。
最後硬是在那張粗獷的國字臉上擠出一抹燦爛的微笑,走向趙新川。
“五哥...我艸……”
宋平安看見趙新武從車中出來,就起身迎接。
但是迎麵而來的趙新武,對著宋平安就是勢大力沉,帶著空氣摩擦聲響的一腳直踹。
宋平安雙手交叉,如封似閉。
雖然擋了下來,但事起突然,又毫無防備,所以向後雙腳呲著地麵,滑了兩米多,才穩住身形。
“臭小子反應真他媽快,就不能讓老子實實在在踹飛一次嗎?哥,還好吧?
趙新武把口中叼著的十渠,一口吸到盡頭,然後彈向一側。
不理一臉鬱悶拍打著衣袖的宋平安,蹲下身看著坐在地上的趙新川問道。
“你小子明知道打不過平安,還非要賤嗖嗖的去撩撥他,忘了平安是怎麽把你送醫院躺了半個月的。”
趙新川在趙新武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看著他被自己數落撇著眼一臉喪氣的樣子,輕笑道。
自己信賴的兄弟都在身邊,趙新川也終於徹底安下心來。
“嘿嘿,五哥,你是不是又想讓我送你去見李護士啊,看人家那胸,那屁股,嘖嘖……”
宋平安不懷好意的看著趙新武,還學著當初趙新武出院後,給大家繪聲繪色描繪,在醫院所見所聞的樣子。
“臭小子,來勁兒了是吧,小心我……我……灌死你!”
趙新武被趙新川調侃隻能是忍氣吞聲。
但是讓隻有二十三歲的宋平安來調侃,就有點掛不住了。
可是腦子裏想了半天扣工資,打的你不能自理的想法,最後卻頹然的發現,一個也做不到。
宋平安是趙新川的司機兼貼身保鏢,不屬於安保部,工資也是大哥大嫂直接給的。
而且聽說給的很隨意,過年給宋平安包個紅包,都是二十萬。
這是完全拿他當家人了。
不能通過公司上級壓下級,打又打不過,鬱悶的趙新武,想在宋平安身上找回場子。
想來想去,就隻有宋平安不愛喝酒這一條路了。
“哥,咋說,外人,還是……?”
趙新武不願去想那些個彎彎繞繞,直接明了的向趙新川問道。
“唉……”
“家賊?”
趙新川隻是歎了口氣,趙新武就知道是啥意思了。
幾十年的本家兄弟,一言一行,皆有默契。
“先不說這些了,救護車到哪兒了?”
從車禍到現在,差不多半個小時了,趙新川估摸著救護車也快到了。
嗚哩~嗚哩~嗚哩
要不都說L市地邪呢,這剛說完,救護車的聲音就遠遠的傳來了。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趙新川招呼著,把妻子抬上了救護車,正準備抬腳上去,陪著去醫院,手機鈴聲響了。
陌生來電,沒有備注。
思索幾秒,趙新川最後還是接了。
“喂……”
“……”
“喂……哪位?”
“趙總,今天的禮物滿意嗎?”
趙新川喂了兩邊,電話那頭傳來的話卻讓他怒火中燒。
“……不是很滿意,但我的回禮也馬上送到,想必,你會滿意的。”
趙新川聲音冰冷的像是萬年冰川。
心中暴怒的火焰,卻差點吞噬掉他的理智。
“哈哈哈……!”
手機那頭,傳來猖狂的大笑,然後陰狠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鄭某人,就期待趙總給我帶來什麽驚喜嘍!”
“會的,我送的禮物,很快就到。”
趙新川不想再和這貨多說一個字,直接掛了電話。
鄭某人,鄭強。
L市如果官府是白的話,那鄭強的龍騰集團,就是黑。
他本身就是黑道起家,本人也比較有頭腦,從收保護費,開遊戲廳,弄賭場,到最後搞房地產,一步一步把自己洗白成現在的地產大亨。
至於發家的過程,從黑道大佬,變成地產大亨,中間不能說的事兒多了去了。
即使趙新川再憤怒,也必須承認,鄭強是個人物。
夠狠,也夠膽大。
這麽多年盤踞L市,多次掃**都沒有被清掉,勢力盤根錯節,算的上一方梟雄。
而趙新川則是靠醫藥發家的,三年前,耀陽生物投資的研究室,研發出最新的心腦血管特效藥。
一經上市,就因效果顯著,遠超同類型藥物,席卷心腦血管醫藥市場。
耀陽生物也因此水漲船高,趙新川也從默默無聞,身價上億的生物公司老板,僅僅三年,就成了現在身價百十億,耀陽集團的董事長。
要知道華國有關心腦血管的藥物市場,每年都有將近快3000億的份額。
雖然耀陽集團研發的,目前隻是動脈硬化方麵的特效藥。
但隨著時間推移,掌握專利的耀陽集團,無疑前景遠大。
蛋糕,太大,也太誘人!
期間引來境外財閥大鱷,要注資控股,趙新川直接拒絕。
沒想到,明的不行,又開始來暗的。
趙新川可以接受華國人入股,但必須遵守市場原則,公平的交易。
像鄭強這種準備用一億現金,就要自己三成股份的操作。
這特馬就是明搶。
自己即使魚死網破,也不可能受這窩囊子氣。
現在集團內部有人貪心不足,本地還有黑勢力虎視眈眈,境外有神秘財閥大鱷。
欲驅虎吞狼,穩坐釣魚台。
明的,暗的,黑的,甚至表麵是白的,也在盯著他手中的股權。
趙新川坐在救護車廂裏,腦海裏各種思緒不斷閃過。
一時間竟發現,現在的耀陽集團,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平安,這次你就別跟著了,你在家好好看著蘭蘭,我帶人過去!”
黑色法拉利內,趙新武和宋平安聊了起來。
“行,你也多注意,這次,我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宋平安作為一個習武多年的武者,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最近耀陽集團發生的事情,包括今天的事情。
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他很確定。
說明現在耀陽集團正處於一個非常時期。
“嗯……”
宋平安說完,趙新武也沒在吭聲,他和趙新川在一起,不動腦子,是因為沒必要,但不是說他傻。
相反能把集團上下之間人際關係,處理的異常和諧的,就唯有趙新武了。
“狼煙起,江山北望,風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趙新武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喂……說。”
“什麽?”
猛的一腳刹車,趙新武將車停在路邊。
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