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現場的幾個人渾身一顫,一個個像見鬼似的瞪著淩烈。

怪物!

這家夥肯定是個怪物!

他那可是整整一壇子剛開封的九醞春啊,至少得六七斤,竟然不到一分鍾就一口氣幹完了?

且不論酒精在體內如何稀釋?

單說這肚子也沒那麽大呀!

他是如何做到的?

這酒量,用海量來形容已經不夠,至少得用洋量來形容!

尤其是坐在輪椅上的方伊人,正含情脈脈地看著淩烈。

在她的心目中,曾經這位麵如冠玉,被江南譽為玉麵美少年的夫君,是那麽的弱不禁風,滴酒不沾。

現如今,卻是敢在沈吉昌,上官龍勝這樣的老酒鬼麵前大放異彩。

他,經過這七年,真的成長了。

不僅從一顆小樹苗長成了參天大樹,而且還金光閃閃,枝繁葉茂。

相對自己而言,她又有些失落。

以現在淩烈的優秀,她這一個殘疾還配得上嗎?

“喝不喝?”淩烈無視了其他人驚愕的目光,直視著上官龍勝。

上官龍勝尷尬地*著臉頰:“我……”

“少爺,別為難我爹。”上官楚君急忙衝上來。

“可以。”淩烈放下手裏的空酒壇子,一字一句地說道:“但從現在開始,沈吉昌今天的事兒,到此為止,以後上官家不許再提。”

這話裏透著不容置疑,以至於讓現場的幾個人同時一怔。

上官楚君:“爹……”

上官龍勝擺手打斷了上官楚君,衝著淩烈深吸了一口氣。

“好,既然少爺發話了,那我們上官家自當遵命。”

“不是少爺發話。”淩烈一字一句地說道:“是願賭服輸。”

聞言,上官龍勝臉上閃過一抹苦笑,接著點頭。

“是,少爺。”

“但是輸的也不是我一個人,還有沈*這逗比!”

“我看他以後還敢在誰麵前裝自己酒量大。”

聽了這話,淩烈緩緩轉過身,看向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沈吉昌。

“那就麻煩你把這逗比扶下去休息。”

這話一出,一旁坐在輪椅上的方伊人,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

另一邊,原本一臉著急的上官楚君,也當即噗了一聲。

“兩個哥哥,你們就把二哥扶下去休息吧。”

聽了這話,上官楚雄和上官楚傲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無奈的點了點頭。

“二哥啊二哥,你說你在少爺麵前逞什麽能啊?”

“就是,從小到大,哪次你闖了禍不是少爺幫你扛著?”

“得勒,我估計二哥酒醒了以後,恐怕得灰溜溜跑回去。”

“他會才怪,他那張臉比城牆還厚。”

哥倆相互數落著,然後一前一後,抬著滿身酒氣,醉得人事不省的沈吉昌匆匆離開。

直到這時……

淩烈才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坐下。

“外麵都處理好了?”

一聽這話,上官龍勝輕歎著在沈吉昌的位置上坐下。

“沒什麽可處理的,不過是迎來送往而已。”

“原本大多數江南社會名流,都是衝著新任江南總督來的。”

“我們上官家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個社交平台而已。”

“現在不一樣了吧?”坐在輪椅上的方伊人抬起頭:“上官爺爺封了肅毅侯,禦賜鎮龍鞭,這可是江南的頭一份。”

“嗨!”上官龍勝衝著方伊人一擺手,笑著看向淩烈:“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少爺這份壽禮驚世駭俗,簡直是潑天手筆,我在這代整個上官家感謝少爺!”

說著,他起身端起一大碗酒,正要舉向淩烈時,卻被淩烈擺手打斷。

“酒一會兒去後山喝。”

“這場局的主角是你們上官家,即便是人情世故,也涉及到上官家的麵子!”

聽了這話,上官龍勝微微一愣,接著急忙放下海大的碗。

“少爺,那我先去前麵,一會兒再聊!”

淩烈略一點頭,目送著上官龍勝匆匆離開。

這時,上官楚君突然看向淩烈,欲言又止。

“二哥醉了。”方伊人看向淩烈:“那我們不妨也去後山轉轉?”

淩烈:“登高望遠,可行。”

……

江南,提刑按察使衙門內。

一間寬敞而明亮的辦公室中

許有山帶著手銬,獨自一人被送到了這裏。

曾經作為這裏的常客,他是以貴賓,甚至是領導級的待遇出現。

從這個衙門,到這間辦公室的主人,都得對他點頭哈腰,曲意逢迎,不敢有須臾造次。

然而……

現如今,竟然帶著手銬進來,這裏卻空無一人,無人問津。

世態炎涼,有些事情的反轉,真是讓人噓唏不已。

掃視了一眼四周,許有山冷哼了一聲,最終在一旁的一把單人皮椅上坐了下來。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對他和整個許家而言,就是一場措不及防的晴天霹靂。

本是費盡心機,前來接近新任江南總督。

不曾想,一照麵還成了階下囚,被直接抓到了這裏。

這麽多年來,許家還從未有過如此大禍臨頭的時候。

心中越想越是煩悶,許有山的目光落在旁邊小方桌上的一盒煙上。

楞了一下,他艱難地站起身,艱難地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給自己點燃。

隨著渾濁的煙從頭上冒起,更詮釋出他此刻心中的煩悶和憤怒。

方家!

一個已經被他許家打得破敗不堪,土崩瓦解的二流家族。

方伊人!

一個已經徹底殘廢了的女人,竟然還有如此能量。

尤其是新任江南總督和她的關係,更是讓人始料不及,措不及防。

回想起當初在機場,殷勤迎接新任江南總督雷亞軍時的場麵,他就感到情況不妙。

尤其是那個神秘帥氣的年青人,更是讓他忐忑不安。

沒曾想!

他瞻前顧後,左右小心,最終這新任江南總督的第一拳,還是砸在了許家頭上。

這一劫,許家怎麽過?

現如今的許家,是否真如那個神秘帥氣的年輕人說的那樣,已經被徹底包圍,準備抄家滅族?

想到這裏,許有山夾著香煙,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

緊閉的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穿黑色工作製服的眼鏡美女,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