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要一筆一筆的算。”淩烈緩緩轉過身,直視著香案上的幾十個靈位:“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聽了這話,上官雲暉伸手擦掉眼淚,也立即轉身瞪向香案上的幾十個靈位。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說著,他哐的一拳砸在地麵上,痛心疾首。

淩烈緩緩坐下,同時將上官雲暉攙扶著坐下。

“老爺子,這些年為了淩家,上官家受苦了。”

“受苦?”上官雲暉瞪著淩烈,然後苦笑著擺手:“不,不是受苦,是煎熬。”

“當得之知淩家滿門被殺,當得知你被景家扔進大海的那一刻,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後悔,我他媽腸子都悔青了。”

“虧我征戰沙場半生,手握十萬雄兵,鎮守江南,竟然連自己的主子都護不住。”

“我上官雲暉愧對少爺,更愧對淩家滿門。”

看著痛心疾首,捶胸頓足的上官雲暉,淩烈一把抓起了他的手。

“你不能這麽想。”

“安慰的話,我們軍人就不用說了,有仇報仇,以血還血。”

“對,有仇報仇,以血還血。”上官雲暉咬牙切齒的瞪向淩烈:“現在既然少爺回來了,我再無任何遺憾!”

“現在咱們就走,調集伯爵府所有衛隊,先滅了景家,然後包圍其他江南三大豪族,一個一個的收拾。”

看著上官雲暉神情激動的要站起身,淩烈再次一把拽住了他。

“老爺子,先不著急。”

“怎麽能不著急呢?”上官雲暉猛的扭頭看向淩烈:“少爺,你是不是怕了他們?”

淩烈深吸了一口氣,拉著他再次坐下。

隨後,他拿起兩個杯子,倒了兩杯酒。

緊接著,他扯下一隻烤兔腿兒,遞給上官雲暉。

“不是!”上官雲暉一臉著急的瞪著淩烈:“少爺,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淩烈扯下另一隻烤兔腿兒,狠狠的撕下一塊肉咀嚼著。

“江南四大豪族,不過是螻蟻之輩。”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他們背後站著的那群人。”

聽完這話,上官雲暉微微皺起眉頭。

“你指的是帝國的功勳集團?”

淩烈點頭。

“這就對了。”上官雲暉端起酒杯,衝著淩烈舉了舉:“這才是真正的要害!”

淩烈和他碰杯後,兩人仰頭一飲而盡。

“紫金醇?”一口酒喝下,上官雲暉帶著詫異的神情抬起頭:“這是百年佳釀的紫金醇?”

“借你兒子的光。”淩烈再次斟了兩杯酒:“聽說你老人家整整七年都是布衣素食,現在沒必要了吧?”

眼看著淩烈再次遞來的兔腿兒,上官雲暉苦澀的一笑,順手接過來,狠狠的咬了一口。

“少爺回來了,說明淩家血脈未絕。”

“咱們吃飽喝足了,為老爺少主報仇雪恥。”

“好!”淩烈緩緩端起酒杯,沉吟著說道:“現在不僅僅是家仇,還有國恨。”

“此話怎講?”剛咀嚼了幾口肉的上官雲暉,猛的抬起頭。

“此次西部疆土一戰!”淩烈輕抿了的一口酒,沉聲說道:“鄰國敢大舉入侵,並且如此精確的打擊推進,不僅是西部疆域的幾十萬大軍毫無戰力,更重要的是帝國中出了內鬼,而且層次很高。”

聽完這話,上官雲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也與功勳集團有關?”

“待查。”淩烈虛眯起眼睛:“但從搗毀敵方總指揮部,繳獲的大量機密文件來看,敵方對我帝國的兵力部署,作戰實力,機動能力,以及武器裝備和後勤供應,都有精準而詳細的資料。”

“要知道,這些東西,即便是我帝國統帥部下轄的參謀總部,也沒幾個人能完全知道。”

聞言,上官雲暉臉色一沉。

“他娘的,看來這其中是外患加內鬼,裏應外合?”

淩烈:“應該是。”

“那就一定要查清楚。”上官雲暉緊盯著淩烈:“這可關係到我們整個帝國的安危啊。”

淩烈點頭。

“對了。”上官雲暉似乎想起了什麽,立即衝著淩烈問道:“少爺,剛才我與你談了這麽久,聽你的口氣,不僅參加了西部疆域一戰,而且還親自指揮了?”

“是!”淩烈點頭。

這話一出,上官雲暉立即瞪圓了眼睛。

“你在天烈軍任何職,屬於四大戰將的那一部?”

看著上官雲輝一臉關切的神情,淩烈輕抿了一口酒。

“四大戰將歸我統轄。”

這話一出,上官雲暉差點沒被剛吞下的一塊肉給噎死。

“咳咳咳……不是…這…這……”

“天烈軍由我所創。”

淩烈再次拋出一顆重磅炸彈,頓時像在上官雲暉的頭頂上響起了一陣驚天炸雷,讓他腦瓜子嗡嗡作響。

帝國最強的天烈軍……

竟然是淩家少爺所創?

這簡直駭人聽聞。

經曆了七年前的那場浩劫,淩家少爺後麵到底又經曆了一些什麽,竟然會如此傳奇?

不過仔細想想。

天烈軍的創建也沒幾年,正好與少爺消失這七年,時間上完全匹配。

想到這裏,上官雲暉再次瞪向淩烈。

“這豈不是說,你現在的爵位官職比天烈軍四大戰將還高?”

這話一出,淩烈沒吭聲,而是緩緩放下酒杯,從身上摸出一塊兒紫金色的令牌,隨手遞給上官雲暉。

顫顫巍巍的伸手接過來一看,上官雲暉頓時大驚失色。

令牌上,帝國烈王四個字赫然顯眼。

這也就是說,現在的淩家少爺,是帝國內與皇帝並肩的一字並肩王。

如此超然的地位,可謂見官大一級,甚至在帝國內有生殺與奪的特權。

王爵,兼領帝國最強天烈軍實際掌控者……

如此駭然的大權,已經不能用任何品級和肩銜來衡量。

這是帝國元首級的人物,到了帝國任何一方,都得以王爵之禮一跪三拜。

即便他這位戰功赫赫的開國伯爵見了……

穿了軍服得立正,敬禮,沒穿軍服得跪地參拜。

從震驚中回過神上,官雲暉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淩烈的麵前,雙手恭敬的將紫金色令牌交還給淩烈。

“帝國三等肅毅伯,上官雲暉參見烈王殿下!”

“老爺子不必如此。”淩烈收回金牌令箭,將上官雲飛攙扶起來:“我的身份,在江南隻有三個人知道,不必大張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