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許家老宅。

這裏正上演著血腥殘暴的一幕。

偌大的院子裏,二十幾個許家下人趴在長凳上鬼哭狼嚎,痛哭流涕。

每一張長凳旁,分別站著兩名手持大棒的許家保鏢,手中的大棒如雨點般虎虎落下,打得這群人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其狀猙獰恐怖。

甚至有幾個受刑不過,已然昏死過去。

四周,幾十個被迫觀刑的許家男女下人,一個個嚇得臉色煞白,靜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在這陣哀嚎痛叫聲中,正堂的階梯上,許有山端著一杯清茶,坐在一把太師椅上,一臉冰冷。

他的身後,站著許家少主許長安,也是臉色鐵青,怒不可遏。

前方,管家黑伯更是猶如暴虐的獅子,不斷咒罵咆哮。

“給我打,給我往死了裏打。”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家裏鑽進了陌生人,竟然沒一個發現,你們的眼睛都長屁股上了。”

他的狐假虎威,對這群許家的下人們產生了極端的震懾。

以至於人人自危,麵如土色。

就在這時……

一名下人匆匆來到許有山的麵前,躬身匯報。

“老爺,衛家二少爺衛鳳來求見!”

一聽這話,原本臉色不善的許有山,微微皺起眉頭。

“衛家老二來幹什麽?”

“爹,還是見一見吧!”許長安深吸了一口氣:“聽說衛家老二就快接家主大位了,而且是五弟的朋友,……”

“糊塗。”許有山立即回頭瞪向許長安:“這種場麵,你讓人家看我們笑話?”

“就是他不看到這種場麵,也能知道消息。”許長安一臉無奈的說道:“咱們江南四大豪族,哪家有點風吹草動,其他人不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與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將這件事公之於眾。”

“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傻?”許有山惡狠狠的瞪向許長安:“如果這件事情真能公之於眾,何至於鬧到這樣的地步?”

“你真以為我許家是畏懼那方伊人和她背後的那個男人?”

“不,是因為現在江南變天,情況不明,尤其是新任總督對許家態度不明。”

“這才是我們的大局,我們的危機,比起方伊人和她背後那個男人更大的危機。”

聽完這話,原本還想據理力爭的許長安,頓時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

又一個下人匆匆來到許有山的身旁,緊張地附耳嘀咕了一陣。

聽完之後,許有山頓時臉色大變,猛然抬起頭。

“你親眼看到的?”

這名下人斬釘截鐵的點頭:“是的,老爺。”

許有山倒吸了一口冷氣,接著一揮手,這名下人立即退下。

這時,站在身後的許長安急忙問道:“爹,又怎麽了?”

許有山長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站起身。

“回屋裏說。”

丟下這話,他徑直朝正堂裏走去。

許長安愣了一下,立即轉過身指向黑伯。

“這裏交給你了,誰敢徇私枉法,我讓你提頭來見。”

“遵命!”

黑伯急忙點頭,目送許長安朝正堂內走去,接著再次轉過身,衝著眾人大吼。

“給我打,往死那裏打。”

隨著他的咆哮,手持棍棒的一群許家保鏢,揮舞得更加凶猛。

以至於整個院子裏慘叫連連,一片哀鴻。

此刻……

已經進入正堂議事廳的許有山,一臉凝重地坐回到太師以上,整個人像大山似的沉默下來。

剛剛走進來的許長安一看,急切的問道:“爹,到底出了什麽事?”

“剛剛收到消息。”許有山漸漸虛眯起眼睛:“就在一個小時前,肅毅伯爵府三傑進了江南總督行轅。”

“肅毅伯爵府?”許長安猛地瞪圓了眼睛:“上官龍勝他們?”

“是啊。”許有山瞥了一眼許長安:“這是一個極不尋常的訊號。”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居然得到了新任總督雷亞軍的最高規格接待。”

“又是行轅衛隊列隊相迎,又是奏樂歡迎。”

“三個賦閑在家七年的人,居然得到了帝國欽差大臣般的接待!”

這話一出,許長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麽看起來,新任江南總督是打算依仗肅毅伯爵府,可是這肅毅伯爵府……”

“行了。”許有山擺手打斷了許長安,一臉凝重的說道:“去把衛家老二叫進來。”

聽完這話,許長安愣了一下,然後急忙轉身就走。

“肅毅伯爵府!”

許有山嘟囔著緩緩點燃了一根香煙。

如果不是今天突然收到這個消息,他早已把這隻曾經威震東南的猛虎給忘了。

整整七年。

肅毅伯爵府眾人深居簡出,全麵退出江南的一切領域,甚至連曾經的舊部也拒門不見。

他們低調隱忍了七年,仿佛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如今,怎麽突然出山了?

難道,肅毅伯爵府那位開國悍將的伯爵老爺子,又恢複正常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去了不多時的許長安,引著一位身穿黑色大衣身高腿長約摸,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晚輩衛鳳來拜見許伯伯!”

這人一進來,便衝著若有所思的許有山行禮。

回過神,許有山哦了一聲,急忙說道:“鳳來,趕緊坐。”

衛鳳來道了聲謝謝,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來人,上茶。”

許長安立即回頭喝道。

然後,他也在衛鳳來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鳳來兄。聽說你最近好事將近啊?”

一聽這話,衛鳳來微微一笑。

“長安兄指的是什麽?”

許長安看了一眼坐在上手位置上的許有山,接著笑了。

“外界都已經傳瘋了,說你即將接任衛家家主,這可是要執掌整個衛家的大權啊!”

“別聽他們胡咧咧。”衛鳳來灑脫的一擺手:“不管什麽時候,衛家大權都在我們老爺子手裏,說一不二。”

聞言,許長安帶著詭異的神情和許有山對視了一眼。

少許……

衛鳳來接過下人遞過來的一杯茶,忽然看向許有山。

“許伯伯,長樂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話一出,原本隨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