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栗也就罷了,怕的是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到來啊~!”
聽了這話,站在身後的許長安和衛鳳來卻是麵麵相覷。
兩個老狐狸的對話,話中有話,話外玄機,充滿了對江南未來格局的擔憂。
新任江南總督雷亞軍捉摸不透,不肯與江南豪族有過多牽扯,這可以理解。
畢竟,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還沒燒起來。
如果馬上與江南這些財閥豪族走得太近,怕引人口實。
但是另一方麵……
他又開始大力扶持沉寂了七年之久的肅毅伯爵府。
今天這一番任命和表態,便是將這隻沉寂了七年的睡虎喚醒,借此昭告整個江南各界……
如今的江南形式,與以往不同了,甚至已經徹底變天。
換言之,他態度不明,卻把肅毅伯爵府提拔到前麵,顯然是想躲在幕後。
至於肅毅伯爵府將會如何與江南各大豪族相處,那便有了充分的自主權,可進可退,可攻可受。
然而……
肅毅伯爵府與江南四大豪族之首的景家又不共戴天。
新任江南總督這一首,顯然是衝著江南第一豪族的景家去的。
如此布局,如此詭異,還真叫人提了一口氣,忐忑不安。
就在這時……
肅毅殿的台階上,上官楚雄和上官楚傲突然現身。
他們居高臨下,掃視了一圈依舊沒走的江南社會名流們。
少許……
由上官楚傲率先開口。
“今日,是我們家老爺子七十大壽,肅毅伯爵府上下感謝江南各界名流到訪。”
“然而,我們肅毅伯爵府地方有限,也沒想到諸位會如此盛情,大駕光臨,故而沒有做太多的準備,還望諸位見諒。”
他的話音落下,一旁的上官楚雄立即接過話茬。
“各位貴賓,肅毅伯爵府今日待客不周,還望諸位海涵。”
“我身後的肅毅殿,乃是我肅毅伯爵府最神聖的地方,但也地方有限。”
“故而,我們斟酌再三,特邀請進入此殿的人,除了肅毅伯爵府的親朋故舊外,以德高望重的江南前輩為主。”
“至於其他各位賓客,就勞煩委屈一下,就近圓上幾桌,吃點粗茶淡飯,喝點陳釀老酒,多多包涵。”
這話,說得有禮有節,挑不出任何毛病。
以至於階梯下,剛才還輿情滔滔,憤憤不平的江南社會名流們,一個個鴉雀無聲,甚至望眼欲穿。
德高望重的江南前輩?
這可沒有個定數。
畢竟,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人,非富即貴,在江南都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
要麽,是政商名流,要麽,是社會賢達,要麽是才子佳人,要麽是氏族貴胄。
要說德高望重,稍微上點年齡的人,都會這麽自詡。
故而,許多人已經開始盯上了上官楚雄手裏翻開的紅色花名冊。
然而……
就在上官楚雄要開口念名字的一瞬間,不遠處的大門外,傳來激動的報號聲。
“江南布政使,二品大員蘇立安大人到!”
“江南按察使,二品大員孫敬元大人到!”
“江南監察使,二品大員蘇正旺大人到!”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三聲報號,原本安靜的現場再次一片嘩然。
布政使,主管江南政務,兼掌江南財政大權。
按察使,主管江南司法,兼掌江南治安大權。
監察使,主管江南人事,監督江南官員大權。
這三個人,可是江南政務官中的三巨頭,是江南文官集團的三大核心。
竟然連他們也到了,這肅毅伯爵府真是一朝崛起,橫跨江南文武兩界,聲勢滔天。
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中,江南文官三巨頭侃侃而來。
他們沒有帶任何隨從,更沒有帶任何護衛,相比起剛才的新任江南總督而言,排場上寒酸不少,但也是威風凜凜。
看到這三個人的一瞬間,原本愣神的江南社會名流們,幾乎無一例外地圍攏上去,一個個開始溜須拍馬,極盡諂媚之能事。
然而……
這三位大佬,卻隻是與相熟的人寒暄打招呼,便在眾人的包圍下,緩緩往階梯上擠。
看到這一幕,站在肅毅殿前階梯上的上官楚雄和上官楚傲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露出錯愕的神情。
就連他們也沒想到,江南文官集團的三位大佬,居然也大駕光臨了肅毅伯爵府。
“你們幹什麽?”
就在這時……
肅毅殿的階梯上,突然傳來一個雄渾的喝聲。
這一聲虎吼,頓時讓溜須拍馬的江南社會名流們同時一怔。
扭頭望去,隻見一身戎裝的薑雲飛,威風凜凜地站在階梯上,猶如看螻蟻似的看著這群人。
此刻……
以江南布政蘇立安為首的三巨頭,也極其的望向,站在階梯上的薑雲飛上官,楚雄和上官楚傲三人。
“你們兩個先進去吧。”薑雲飛瞥了一眼上官楚雄和上官楚傲背著手,一臉傲氣的抬起頭。
上官楚雄和上官楚傲愣了一下,然後恭恭敬敬的退了回去。
對於這位沉默寡言的衛隊長,他們可是不敢招惹。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身份,但看其氣勢就不一般。
昨晚收拾上官雲鶴一群人,以至於今天在門口處罰沈家一群人,他們可是大開眼界。
所以伯爵府有這樣的狠人在,他們也沒什麽可擔憂的。
眼見上官楚雄和上官楚傲轉身走了,愣在台階下的三大巨頭,相互看了看,然後匆匆走上了階梯,來到薑雲飛的麵前。
“總督大人到了嗎?”
蘇立安突然問道。
斜了一眼這位看起來很是精明的幹瘦老頭,薑雲飛略一點頭。
“那咱們趕緊的。”
蘇立安衝著跟隨上來的兩位大佬使了個眼色,立即往肅毅殿方向闖。
然而……
他們剛蹬上階梯的最後一步,卻被薑雲飛單手給攔了下來。
微微一怔,蘇立安不由得皺起眉頭。
“什麽意思?”
“主人並未邀請。”薑雲飛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三位請等候。”
“好大的膽子。”
這時,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裝的鬢發老者突然怒了。
他,是江南按察使孫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