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住處,徐寶漁借口累了說想休息會。曲成和文久一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囑咐她休息好隨時聯係,便離開了酒店。
麵對曲成,文久一莫名有種熱情褪去的尷尬。畢竟兩年多沒見了,再次重逢的喜悅過後,曾經的種種泛上心頭…
曲成看出文久一的心思,緊緊牽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你是我的偏愛,存在於是非對錯之外。我們都不再年輕,不要再用曾經來折磨現在了,我的曲太。”
聽此,文久一被握住的手也緊了緊,害羞又堅定的望向曲成。
他們在小鎮上漫無目的的走著,這是文久一兩年來第一次坦然又自在的走在Saas-Fee的街道上。
從前她都是低著頭行色匆匆,如今她可以走走停停,大方又自信的對所有人微笑。
她的愛終成閉環,不允許她遊離跳躍的靈魂孤單。
曲成在一旁笑看她“回去還剪頭發嗎?”
文久一噘嘴問道,“這樣好看還是短發好看啊?”
曲成想了想,“我要說都好看你一定不滿意,短發好看,但是你長發的時候,才會對我這樣。”
文久一羞澀的問“哪樣?”
“依賴,想念,還有愛!”
文久一駐足在小鎮中心的街道上,盯著曲成的眼睛問他,“那你說是為什麽呢?為什麽我離開了兩年就變成這樣了?”
曲成的臉靠過來,深吸著她甜甜的氣息,毫不避諱道,“大概是,你對他的愛沉澱之後,有了我容身的位置吧。”
文久一也湊近了一些,“那你不氣,不嫉妒嗎?”
曲成的鼻尖貼在文久一的鼻尖上“為你,我願甘居他後,但是,不允許再有別人!”
“如果有呢?”
曲成輕輕咬住文久一的唇,文久一的長睫在他的臉頰漫步。
唇齒的交融讓世界安靜,舌尖的摩挲把過去一幀幀的放映,那些愛意頃刻間湧現,如同光環縈繞在兩人身邊。
她不再逃匿,他也學會緊追不舍,這份遲來的相惜在阿爾卑斯山腳下,引來小鎮居民的陣陣掌聲。
文久一驕傲又羞澀的看向四周,對著路人說,“His my love!”
伴著大家的喝彩,曲成道“Not enough,is husband!”
緊接著曲成單膝跪地,從風衣內兜拿出那枚約瑟芬海藍寶,“Marry me,please!”
曾經文久一拒絕他,說沒人結婚之後會帶那麽誇張的婚戒。
今時今日,文久一望著單膝跪地的曲成,他拿著同樣的戒指,一如從前的期待著她的答複。
文久一堅定的內心突然又泛起一絲波瀾,猶豫之間,耳邊竟出現一個聲音“你再不答應他,看我怎麽收拾你!”
文久一眼淚奪眶而出,顫抖的伸出左手,任曲成把那顆閃耀的戒指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滄海桑田,終成眷屬。
在眾人的歡呼雀躍中,文久一舉起左手,向大家點頭致謝。
隨著路人逐漸散去,文久一牽著曲成跑到半山腰,兩人背倚青草身披山風的躺下,纏綿而肆意的親吻,訴說著經久不息的愛意。
文久一俏皮的問道“你以後會不會報複我啊?”
“報複你什麽?”
“我以前對你不好,這麽多年都沒辦法真心相待,你會不會記仇?”
曲成一臉壞笑“我這人最記仇了,肯定是要報複的!”
文久一“……那你會怎麽做?”
“呃…肯定不會像以前那麽縱容你了,會跟你吵架,跟你爭執,你說不行的事,要拚命跟你拉扯……”
文久一把頭稍稍挪遠,有些畏懼的看著他。
曲成又道“但我會對你更好,以前有兩個人愛你,現在隻剩我一個了,我會把他那份一起補上!”
文久一的臉又湊過來,曲成卻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幹嘛?這是在外麵!”
“你現在是我老婆了,我想幹嘛都可以!”
“那也不能在室外呀!”
“文久一…我再也不會讓你逃了,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我真的…好辛苦…”
文久一捧起他的臉,“你要惹我生氣,我還是會跑的啊!”
曲成貼近她的耳畔,“那你要小心了,把你抓回來,我要好好收拾你!”
這句話深深撞進文久一的心房,曲成變了,他學著他的樣子在愛她,“曲成,不要偽裝,我不需要你那樣,我希望這次我們都能做自己。”
曲成親吻著文久一的發絲,“現在的我不能真實更多,不是我偽裝,是曾經的控製讓我不敢釋放。我也沒有模仿,因為愛一旦表現出來,都是這樣!”
文久一突然明白,曲成不是學著他的樣子愛她,而是當愛毫無顧忌的表達時,就是這樣霸道又囂張。
“所以,要收拾我,是真的?”
曲成壓住她的雙手,“不然呢?不動真的,你真的跑啊!”
他親在文久一的頸上,酥麻感讓文久一忍不住又笑又叫…兩人一直纏綿到牛群回家,曖昧到天色擦黑…才依依不舍的暫時分開,文久一要去找Anders太太。
她回到木屋,拿出那支曲成送給她的積家約會手表,她要把這個送給Anders太太留做紀念。
愛是互相傳遞的力量,Anders太太在昏暗的燈光下,拿出那支她視為珍寶的金絲玳瑁琺琅手鐲。
這是她母親囑咐她以後留給女兒或者兒媳的傳家之物,她一生無子女,最親近的人就是文久一,要她務必收下。
多年之後,文久一才知道這枚當時她隻以為是愛意傳遞的手鐲,竟是非遺傳承的無價之寶。
是Anders太太的母親作為第一批進港學習的珠寶鑒定師,為Anders太太親手打造的禮物。
感情跨越距離階級種族語言輾轉流傳,千裏相送,思念百年,彌補了人生很多缺憾。
三天後,Anders太太和木屋餐廳的幾個朋友在Saas-Fee揮手送別了文久一。
就如同書裏寫的那般,真正的告別沒有長亭古道,沒有西出陽關,隻是在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日子裏,曾經的快樂與並肩,全部留在了阿爾卑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