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馥簡單的一句話,伴著那認真的態度,卻是讓在座的人都望著鏡芸,竊竊偷笑。
而楚馥也沒再給鏡芸反擊的機會,直接開了口,微微的挑著眉,張揚著笑容。
“你說……這勝、敗,是不是相反的?”
“是。”鏡芸見著楚馥的挑釁,微微的擰眉,卻不敢輕敵,直接簡單回答。
“那……生死,是不是也是相反呢?”
“是。”
“嗯,那日出日落呢?哭和笑呢,是不是都是相反的?”
“不錯!日出日落,哭與笑,都是相反的。”
楚馥看似好無頭緒的問話,鏡芸也始終秉持著少說少錯的原則,一心想要看看楚馥搞什麽名堂。
而在座的人,更是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訝異的聽著這幾乎等於廢話的廢話,期待著一瞬的反擊。
“那換個話題,太陽日出之後,什麽時候日落?”
楚馥始終是笑著,隨意的端起了案上的杯子,淺淺的品著,那姿態好似拉家常一般。
“自然應該是在黃昏的時候。”鏡芸的耐心已漸漸的被消磨的所剩無幾。
“哎,這剛剛不是回答的好好的麽?怎麽這會兒,你就犯了這麽大的錯呢?這回答……實在是……”
楚馥臉上的笑,更濃了一分,惋惜的放下杯子,起身拍了拍鏡芸的肩膀,好似安慰。
“我錯了?我哪裏錯了?眾人皆知,太陽黃昏的時候西斜,也就是日落!”
鏡芸幾乎是一瞬跳了起來一般,躲掉了楚馥的手,直直的瞪著楚馥!
“哎,你想啊,太陽從東方升起的那一瞬,就已開始不斷的西斜,那麽也就是說,太陽從日出的時候,就開始了日落,不對麽?”
楚馥極為嫌棄的瞥了鏡芸一眼,笑著望向了其他人,最終目光卻是落在了夙夜的身上。
“同樣的,人的生死,不也是這樣?”
“那……那
怎麽相同!我們從來不知道何時會生,何時會死!”
鏡芸的身子已開始隱隱的顫抖,聲嘶力竭。
“哎,這就是跟我家大姐的齊名啊!也不過如此。”
楚馥揉了揉頭,對上夙夜的笑,亦是回以一笑,才轉頭再看向了鏡芸。
“這世間萬物,但凡有生命的,就逃不過一個死字,所以,每多活一秒,就是朝著死亡多靠近了一步,這話,你反對麽?”
“不反對。”
“既然不反對,那也就是說,人啊,不管是你還是我,或者其他的誰,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在開始死亡了,你又是不是認同?”
“就算我認同,又怎樣!”
這一刻,鏡芸已是氣急敗壞,楚馥卻還是滿目的笑容,盛極一時。
倒是夙夜,一直定定的望著楚馥,聽著楚馥這一番言論,笑淺淺淡淡之間,似乎多了一些複雜與玩味。
“所以嘛……綜上所述!”
楚馥刻意的挺了挺身子,靠近了鏡芸一步,話鋒卻是驀然的一轉。
“既然,日出之後,太陽就開始日落,出生之後,人類就開始走向了死亡……那麽,你我之間的這一場爭辯,從你噙著笑、帶著想要完勝的希望開始的時候,就注定了將要以噙著淚的慘敗絕望收場,你又是不是同意呢?”
楚馥此語一出,當即,一片嘩然。
“你……你……”
鏡芸身子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卻依舊不敢置信的望著楚馥,一雙紅眸裏全是恐懼。
一步步精心的布局,看似無聊,卻是為了最後的一擊即中!
這樣的爭辯,這樣的心思……
這一刻,在大殿上,似乎楚馥的身上散發出了無形的光芒,刺的那些所謂的上位者骨寒。
啪,啪,啪……
驀然的掌聲,從夙夜的掌中傳出,他望著眼前楚馥,絲毫不掩飾的開口。
“若說伶牙俐齒,隻怕這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這……這評價!
楚馥本還是有些得意,再聽了夙夜的評價,卻是很難不瞪他一眼。
難道他不知道,他隨便的一句話,不多時就可以變得街知巷聞。
隻怕她楚馥以後都少能脫伶牙俐齒這四個字了!
“楚二小姐確實能言,這一場可說是驚心動魄,讓本宮都躍躍欲試了。”
華妃緩緩的出聲,溫柔軟語之間,好像……是在誇她,但眉目之間,卻是望向了逸王北辰毅。
“嗯……這樣吧,下麵這一局,不如就有毅兒來對吧!”
“咳,咳咳……咳咳咳……”
楚馥本拿了個橘子,剛吃進口中,卻驀然聽的下一個,要北辰毅來,一瞬驚慌,卻嗆的連連咳嗽。甚至連眼淚都咳了出來。
“怎麽?楚二小姐覺得……本王不妥?”
北辰毅對於華妃的安排,本是擰眉,卻見了楚馥那急劇的反應之後,沉沉出聲。
“是不妥!大大不妥!你可是堂堂有名的逸王,我害怕!”
楚馥不斷的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目光始終不看向他。
“胡鬧,你連朕都不怕,卻怕毅兒?”皇帝一聽,隨即拍案。
“我……”
楚馥慌張了一瞬,看向了夙夜,卻見著夙夜隻是含笑看戲的摸樣,暗惱之間,揚了頭,再挑了娥眉。
“好!可以啊!隻不過別的姑娘家,都是唱個歌,跳個舞,我這兒勞心勞力的,不公平!”
“嗯?說吧,你又打什麽鬼主意?”
皇帝早習慣了楚馥的胡攪蠻纏,麵不改色。
“這個麽……是逸王來跟我較量,自然彩頭兒得逸王出!剛剛皇上姑父是答應了我一個要求,那麽現在的話……我要逸王答應我兩個要求!”
一邊說著,楚馥還一邊比對出了個二的手勢,朝著逸王挑了下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