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寧淡淡一笑,卻隻是轉過身去沒有回答。韓馳見狀急了,追著她問結果。
“怎麽樣啊……你到底答不答應……”
席寧停下腳步,“這樣的話……那你就去吧。”
韓馳一愣隨即笑的像個孩子,“這麽說你答應了!”
“算是答應了吧。”
還不等韓馳激動,紀遠洲第一個跑了過來,大喊道:“恭喜!恭喜!我真是太激動了!!!我們雲極宮要辦喜事了!我馬上把其他堂主叫回來!”
韓馳還未宣泄出的情感被紀遠洲螳了回去,強顏歡笑的看著紀遠洲。
“成親是喜事,我得好好準備準備到時韓馳好去大北先把聘禮送去。”白子蘇道。
“都要準備什麽,你和我說我這就去。”韓馳道。
“別,你是新郎官,這些事情交給我們去做就夠了。你呢……就負責當天需要做的事情就行了。”
席寧與韓馳相視一笑。
韓馳按照禮節規矩到大北提親,席寧二哥席鬥自然不會有異議,隻是苦於要鎮守邊關,喜宴是無法親自參加了。
雲極宮山腳有一處別院,成婚前席寧都是住在那裏的。雲極宮其他堂主陸續趕回雲極宮參加喜宴,這些個堂主也有好些年不曾聚齊,正好借這喜宴好好聚一聚。
雲極宮喜事,韓馳與席寧即將成婚的消息傳得是沸沸揚揚。其實韓馳沒有廣撒請帖,他也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隻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天下第一樓的眼線無時無刻不在盯著雲極宮,他們成婚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逃得過天下第一樓的眼睛。
盛京城。
翁修朝第一次陣腳大亂,他難以相信席寧竟然即將嫁給韓馳。他本以為席寧離開自己沒什麽大不了,不過就是少了個女人罷了。天下漂亮女人多得是,他所有的目的都達到了,席寧在不在已經不重要。可為什麽在聽到席寧要嫁人時,他近乎要發瘋。
翁修朝進宮麵聖,將席寧即將大婚的消息稟給新帝。
頤帝恒頤在清楚攝政王翁修朝與席寧的關係,現在席寧嫁人攝政王翁修朝怎麽可能還會當什麽都沒發生。
“依攝政王之見,北寧郡主國喪期大婚應當如何處理?”
先皇駕崩不過半年,席寧作為北寧郡主是不得婚嫁的,況且席寧是郡主,要成婚也定要稟報皇家,決不可擅自做主。北寧郡主席寧並不受重視,若不是又翁修朝這一節,頤帝絕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後賞罰褫奪封號罷了,可現在有翁修朝,如何處理也要聽聽翁修朝的意見。
“國喪期間,身為郡主怎可如此行事,況且郡主的婚嫁應當由陛下定奪,北寧郡主與其兄曾是江湖人士,對於朝廷中的製度理解並不透徹,大北席鬥剛剛擊退蕭國十萬大軍,以及北寧郡主曾在輔佐陛下登基有功,暫時不要褫奪北寧郡主封號。臣懇請陛下下聖旨到大北,告知席鬥事情的嚴重性,並召北寧郡主即刻返回盛京。”
頤帝恒頤微微歎息,“也罷,就依攝政王所言。”
頤帝恒頤擬好聖旨,派人快馬加鞭送至大北。朝堂上,眾臣對於這件事已是有所耳聞,他們本以為北寧郡主不日便會抵達盛京,紛紛猜測著這位郡主以後的處境,不料送聖旨的內侍返回還帶來了席鬥傳給陛下的口信。眾臣錯愕,席鬥此舉可是大不敬,哪裏有給皇帝帶口信的!
席鬥心裏有氣,他早就對大梁沒了好感,自從接觸過慶國六皇子君澤後,他更加有恃無恐了。大北席家為抵抗蕭國先後捐出兩條人命,在大北最危機時大梁上下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這樣的朝廷他席鬥為什麽要怕,為什麽要在乎?!現在還要幹涉他唯一一個親人的婚嫁,這是席家的喜事,有難時不幫有喜事來攪和,真欺負他席家沒人了是嗎!
朝陽書房內,從大北返回的內侍猶豫著要不要將席鬥的話說出了,但看著旁邊立著的翁修朝,以及隱隱有了怒意的頤帝隻能開口。
“回陛下……席鬥將軍說……說……陛下可以褫奪北寧郡主封號,他是大梁將軍也可以馬上跟北寧郡主劃清界限,隻希望陛下能讓北寧郡主以平民身份出嫁。說自己鎮守邊關,父兄為國盡忠家裏就這麽一個妹妹了,隻想讓她幸福。”
頤帝恒頤麵露凶光,他登基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刺頭竟然是大北的席鬥。氣歸氣,可要北寧郡主的終究是攝政王翁修朝,他看向翁修朝,尋求他的意見。
翁修朝的表情不比頤帝好哪裏去,大北席鬥之所以敢這樣硬氣恐怕是背後有了撐腰的人。上次大北擊退蕭國十萬兵馬,誰都看得出定不是單靠大北一方勢力,翁修朝得到的消息是蕭國之所以會敗北,是因為慶國出了手,如果是真的那麽席鬥在這期間說不定已經與慶國某位達成了共識。
頤帝抬手,內侍們紛紛退出朝陽書房。
“陛下,此事交由微臣去辦,望陛下不要同席鬥那一介匹夫計較。”
“現在沒有旁人,朕喚你一聲翁大哥。你還是放不下席寧是嗎?”
“是,臣要她回來。”
“她的性子朕也清楚,即便是回來了也定是心不甘情不願,到那時席鬥在鬧起來,事情不好處理。”
“她性子執拗,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不過沒有關係,我隻要她在我身邊,她不願意我也會想辦法讓她願意。”
翁修朝叩首後快步離開朝陽書房。
遠在川墉的席寧並不清楚發生的這一切,還沉浸在即將嫁給韓馳的喜悅中。
席鬥不想把這些消息告訴席寧影響她心情,他讓內侍傳口信回去已經快半個月了,盛京城的頤帝毫無反應估計不會再理他們了,他也就沒當回事。
大婚當日,鑼鼓聲從清晨起就再沒斷過。花轎從雲極宮抬下山腳,接上席寧又一路吹吹打打上了山。
韓馳除了自家門派中人,沒有請一個外人來,席寧也是同意的。
兩位新人立於堂中,白子蘇充當儐相說著吉祥話。
“一拜天地。”
韓馳挽著席寧的手,二人朝天而拜。
“二拜高堂。”
起初,他們想把二拜高堂換成二拜情義,韓馳覺得不妥。他雖是孤兒,但席寧是有父母大人的,所以還是要拜。
正當白子蘇即將喊出夫妻對拜時,一名雲極宮弟子慌忙的跑了進來。
“宮主!夫人!有好多官兵闖了上來!為首的是天下第一樓樓主翁修朝!”
堂內眾人聽到此言皆大驚,翁修朝一身華服不緊不慢進入堂中。
被蓋頭遮住臉的席寧並不知眼前情況,但她莫名的有些心慌。韓馳護住席寧,幾大堂主齊齊起身,大有要衝上去的架勢。
翁修朝並沒有被對方的氣勢嚇到,對方人在對也製不了他。
白子蘇緩和氣氛笑道:“翁樓主是來參加喜宴的嗎?因是家裏的事,就沒有發喜帖,翁樓主倒是不請自來了。”
翁修朝微微一笑,“我不是來參加喜宴的,你們這喜宴也辦不成。”
席寧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她掀開蓋頭,眸中怒意毫不掩飾,“翁修朝!你來做什麽?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我會離開,但是你要和我一起離開。”
“我不會和你離開!你若在說廢話,別想活著走出去。”
穿著嫁衣的席寧讓翁修朝目光變的柔和了幾分,她是那樣的美,即便是說著讓他離開的話也不會讓他氣惱。可惜這嫁衣不是穿給他的。
“能不能辦到席寧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
翁修朝說罷,從袖子裏取出銀鈴。席寧狐疑的看著那東西,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翁修朝勾起唇角,輕輕搖動銀鈴,節奏越來越快。與此同時,席寧感覺心髒猛地一揪,心跳加速的同時周身的疼痛感也隨之襲來。
韓馳扶住席寧,大聲詢問席寧情況,可席寧完全聽不到痛苦的掙紮著。翁修朝的疼痛比席寧輕,還在他承受範圍內。他也不想看她痛苦,可為了帶她走他必須這樣做。
席寧躺在韓馳懷中昏厥過去,翁修朝也將銀鈴收起。
韓馳眼中升起殺意,“翁修朝,把銀鈴交出來。”
翁修朝不經意間拭去額頭汗珠,笑道:“銀鈴沒用,給你一個還有一百個,重點是身體內的東西。韓馳,我也不多說廢話,我有兩個條件,隻要你不答應,我今日就了斷了席寧。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
“翁修朝……你好狠毒的心。”
“快點決定吧,你不要想著可以解毒,這種東西世間少有,是我當初為了能控製席寧特地做的,怕的就是有一天控製不住她。”
“什麽條件?”
“我要帶席寧走,也隻有我帶著她她才能活,否則她隻會在無邊的痛苦中度過最後的日子。”
“還有呢?”
黑耀將短刀舉至身前,翁修朝抽出短刀,笑道:“我給你一刀,絕不傷及要害,算是給你給予大梁郡主的懲罰。”
雲極宮其他人再也聽不下去了,紀遠洲暴喝一聲,所有雲極宮弟子將翁修朝等人團團圍住。
“翁修朝!別仗著你是攝政王你就可以怎麽樣!這裏是雲極宮,你最好把解藥交出來,否則就讓你陪葬!”
翁修朝癲狂大笑,輕輕搖了搖頭,“好啊……本王願意同席寧赴死,隻可惜你們的宮主應該不舍得讓席寧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