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大人還留了許多藥材,這些都是之前他的門生送的,因著別的緣由留了下來,盡數都給沈沐顏送了過來。老兩口得知了此事,急得不行,沈老夫人更是急得直抹眼淚,沈老爺子一口一個孽女。

而劉成器便是更慘了,蘭冰的貼身丫鬟一早就出了府去糕點鋪子裏買一樣她最愛吃的點心,無意中聽了這汙穢之事,就打聽了個始末,回來便回了蘭冰,氣得蘭冰直摔了手中的點心,拿起鞭子直衝衝的去了蕭菊院裏。這麽些日子來,蕭菊將劉成器迷得五迷三道的,夜夜都歇在她的院子裏。

蘭冰覺得自己還真是小看劉成器這廢物了,王爺的女人都敢碰,真是不要命了。如今還敢出去說,被籬王知道了,他們劉府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可還保得住?

“嘭”的一聲,蘭冰一鞭子出去,門直接碎了一般,嚇得蘭冰的貼身丫鬟趕緊跟上,自家小姐的力氣一直比旁人大些,她真怕這一鞭子下去,劉少爺真廢了,自家小姐也脫不了幹係。

“劉成器,你給老娘出來!”蘭冰一聲吼,讓春杏和冬梅嚇的將手中的盆子給打翻了。哐當一聲,劉成器還沉浸在溫柔鄉中,突來的變故讓他懵了。

蕭菊早早的醒了,看蘭冰怒氣衝衝的來了,趕緊的穿上衣裳,散著發絲,來不及梳洗就出去了。

“姐姐,不知這麽早來,可是妹妹哪裏做錯了?”蕭菊被蘭冰身上的氣勢嚇住,顫顫巍巍的,頭也不敢抬。

“妹妹,你讓開,與你無關,沒得傷了你!”蘭冰在氣頭上,語氣自然不好,有的下人看不對,趕緊溜到後院去稟報劉老爺子。

劉成器漫不經心的掏了掏耳朵,披著一件外衣就出來了,睜眼便是蘭冰的鞭子甩過來,閃躲不及,被抽在了臉上,一道紅印子橫在劉成器的臉上。

感覺到痛意,劉成器幾乎跳起來,在這麽多下人麵上,被自己娘子打,也是沒麵子,直接罵了出來:“你個瘋婆娘,又發什麽瘋?你再如此,小爺休了你!”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蘭冰見下手重了,有心想收一收,被劉成器這話一激,一鞭子又出去了,一邊打一邊罵:“你個廢物,老娘巴不得你休了我,免得老娘跟你一起丟臉又丟命。你個廢物,什麽不學好,學下流!自己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藏著就是了,還要出去炫耀,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睡了自家表妹,籬王的女人!你個賤人,你也好意思,自家表妹,你也下的去手!”

蘭冰越罵越氣,越罵手中越沒了顧忌,將劉成器打得四處亂躥,蕭菊看在眼裏,趕緊躲在了一旁,凡劉成器經過的地方,有瓷器的應聲而碎。

劉成器隻顧著逃竄,哪裏聽得清蘭冰說什麽,見自家老爹過來了,趕緊躲在了他身後去,蘭冰鞭子收不及,甩在了一邊的樹上,將一人粗的樹生生打出了一尺寬的凹陷來,眾人看著,頭上冷汗直流,特別是劉老爺子,若是那一鞭子甩在了自己兒子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蘭冰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在劉府的凶悍指數,眾人都覺得以前的少夫人真是溫柔的再不能溫柔了。

劉老爺子明白蘭冰的為人,若非是出了大事,讓她動了氣,趕緊開口安慰:“冰娘,有什麽事大可好好說來,動怒對身子不好!”

“爹,你知不知道你兒子做了什麽?籬王的側妃也敢染指,咱們劉府有幾條命夠殺的?”蘭冰叉著腰,看著躲在劉老爺子身後的劉成器,氣不打一出來,恨不得揪他出來,剁了喂狗。

“什麽?”劉老爺子驚魂不定,撫著年邁的心髒,有些適應不過來。

“這也罷了,還蠢得自己說出去,現在滿京都都知道了,你兒子給人籬王扣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指不定人怎麽收拾咱們呢!”

“你這個逆子!”劉老爺子一把將劉成器扯了出來,一巴掌扇過去,他的臉上又多了個巴掌印。劉成器也是懵了,他何時將此事說出去了,怎麽還傳的滿京都都知道了。

“不可能,我沒那麽蠢,就算做了也不會說出去,定是有人陷害我!”劉成器捂著臉,惡狠狠的看向了蕭菊,這事除了他們二人,便隻有蕭菊知道。

蕭菊感受到他不善的目光,正要開口解釋,不曾想蘭冰一句話將劉成器打入深淵:“你不是與那王強交好嗎?這事兒便是他親口說的,說你醉了之後與他吐露的。”

“劉成器,你個廢物,看看你那些狐朋狗友的,有哪個是值得信任的,你還嘚瑟什麽呢?啊!”蘭冰走過去,揪住劉成器得耳朵就將他往祠堂拉,痛的劉成器齜牙咧嘴的,劉老爺子看著,也默許了,搖搖頭便走了。他老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管不動了。

“所有人給老娘聽著,兩日不許送飯給這個廢物,滴水也不準送,若是被老娘知道了,要他好看!”說罷,蘭冰將劉成器往祠堂裏頭一扔,將門鎖上了。

“皇兄,臣弟要休了沈沐顏,當初是皇兄為臣弟賜的婚,如今自然也要皇兄下旨才是!”長孫千文下了朝便跟著長孫震回了禦書房,開口便驚了長孫震。

“為何?沈沐顏才進門不足兩月,你怎就看不慣她?不過一個女人,養在後院不理就是了!”長孫震身在宮中,又怎會知道外頭的傳言。

“她與外人苟合,如今傳的滿城風雨的,臣弟實是沒有那個能耐,能夠忍這奇恥大辱,還求皇兄能夠成全,下一道聖旨,讓臣放她岀府的好,成全了她與那人,也慰籍了沈大人護女之心。”長孫千文綠著一張臉,氣息不定,沈沐顏這三個字猶如火引,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氣性又給挑了起來,真是丟了好大的人。

“你查過了?莫不是空穴來風吧!”長孫震挑了挑眉,沈沐顏當初可是哭著喊著的要嫁給長孫千文的,以她對長孫千文的愛慕,怎會與讓人苟合,不由得讓他吃驚,

“是與她苟合那人親自說的,醉後吐了真言,如此娼婦,教我怎能容得下!”長孫千文咬牙切齒,他堂堂南朝的戰神,竟被一微不足道的女子給汙了名聲!

“叫朕說,是你平日裏太冷著沈側妃了,以她愛你之心,若不是如此,怎會背叛你!你真該好好的反思自己做了什麽,不要隻想著上陣殺敵,也想想你的後院!”長孫震很是嚴肅道。

“皇兄的意思,難道那女人紅杏出牆是臣弟的錯了?還要臣弟繼續容著那女人在府中?”長孫千文有些不敢相信,長孫震以往最注重的便是他的顏麵,如今到了他這兒,怕是恨不得他這個弟弟被全天下的人恥笑才好!

長孫震有些遲疑,緩緩的走下了龍椅,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嫉妒了半輩子的弟弟,心中竟有了一絲絲的同情,沒有哪個男子會忍下女子紅杏出牆給自己帶來的恥辱。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他是帝王,也有許多的無奈,少時怕自己的能力不被父皇所看重,登不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現在,為了平衡朝中的各種關係,不得不犧牲太多太多!他更怕,自己的嫡親弟弟得了南朝民心,功高震主,將他拉下那個位置。

人人都想坐在龍椅上,受著萬人朝拜,可誰又知道當中有多少的無奈!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父皇在時,常常與我們說一句話?”長孫震兩手負在身後,這一刻,他就隻是以皇兄的身份來勸自己的弟弟!

“記得!”長孫千文垂下眸子,眼裏不停變換的流波讓人看不清楚。

“父皇說,我們要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才能坐在常人坐不到的位置上!”

“皇兄的意思,臣弟明白了!”長孫千文之前便做好了準備,長孫震的心思如何他早都明白,何苦又來白走這一遭!

禦書房外頭,蕭冷玉領著珍珠過來了,原是辛者庫傳了消息過來,應翠暴斃了,心中有些不忍,嘉嬪既然心狠手辣,不肯留應翠一條命,那就別怪她翻臉無情了。剛上了台階,便被李公公告知長孫千文在裏頭,她隻有老實的在外頭候著。也不難猜測,沈沐顏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怕是急忙趕著進宮來請旨了。

“沈大人是三朝元老,沈沐顏也一直是京都第一才女,沈大人雖不在朝中了,這些年在朝中的沉沉浮浮,還是積攢了不少的人脈,輕易也動不得!”長孫震苦口婆心,沈華胥那個老匹夫,肚子裏有多少彎彎繞繞的心思隻有他自己知道。

房中突然一片寂靜,若是有根針落在地上也聽得清楚,長孫千文沉默了許久:“臣弟告退!”

身著龍袍的男子看著他負氣而去,捏緊了手,讓李德盛進來了,皇室的顏麵豈是誰都能欺侮的。

長孫千文出來便看見了一身翠綠衣裳的蕭冷玉,心中堵了一口氣,暗瞪了蕭冷玉一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