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跪在秋水苑門口,背著一把荊棘,正一遍遍重複著,“王爺,奴才知錯了。”
王妃宿醉,陸飛被罰。
辰王府的所有下人都看不過去了,“這陸飛活該,膽敢找王妃喝酒。平日裏是王爺太慣著了。”
福伯連連搖頭,眼看就要到正午,六月的太陽火辣辣的烤著大地,陸飛已是滿頭大汗。
而此時,洛芷柔正在酣睡中,福伯匆忙趕來,擾了她和周公的一盤好棋。
“王妃,快去救救陸飛那孩子吧。”福伯滿是滄桑的聲音顫抖的說著。
洛芷柔穿戴好衣服,揉了揉太陽穴,這才想起昨晚和陸飛把酒言歡。
“走。”尚未梳洗便直奔秋水苑。
嘭的一聲,南宮辰書房的門被人踹開了,洛芷柔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正欲開口,卻看到時終正在書房內。
而南宮辰正閉目坐在椅子上,書房內雅雀無聲。
“王妃,我們先走,王爺這會兒有事要談。”福伯拉著洛芷柔退了出去。
過了許久南宮辰才開口道:“消息可靠?”
“可靠,南風安插西嶺的細作已得到確切的消息,西嶺國君已經派出五萬士兵,喬裝打扮,正往南邊出發。”時終肯定的說著。
南風,滕王閣閣主,南宮辰設立的情報機構,眼線遍布天下。
“把這條消息透露給蕭王。”
“屬下領命。”話罷,一眨眼時終便消失了。
身在曹營心在漢,五年未出府,可南宮辰的消息永遠都是及時且準確。
西嶺國正欲偷襲南昌國邊境,如今他身患殘疾,無能為力,南宮辰狠狠的攥緊著拳頭。
“王爺,我可以進來了嗎?”洛芷柔站在門口都已經感受到南宮辰周身的肅殺之氣。
一個曾經征戰四方的戰神,如今隻能日日與輪椅為伴,這種恥辱感豈是常人能忍受。
“進。”
“王爺,我是來替陸飛求情的。”洛芷柔輕聲細語的說著,沒了剛才踹門的那股勁。
這點眼力見她還是有的。
“讓他回去吧。”南宮辰沉聲說道。
洛芷柔有些詫異,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王爺這麽好說話了?
或許她看不出來,可站在一旁的福伯又豈會不知,自家王爺此刻是多麽想再次拿起那太阿劍,為國效力。
待洛芷柔走後,南宮辰叫住了福伯,用疲憊的聲音說道:“吩咐下去,明天開始按王妃的藥方治療,順便讓陸飛去月和堂把墨神醫也請來。”
福伯一聽,自家王爺終於肯接受王妃的治療,渾濁的淚水順著臉上的褶子淌了下來,顫抖的說著:“老奴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
乾承殿,君臣早朝之地。
那龍椅上正坐著南昌國的皇帝南宮臨淵,一身黑色龍袍冕服,莊嚴肅穆。
“昌順的那邊的事辦得好。”南宮臨淵翻看著手中的奏折,那是昌順黎明百姓聯名上書的感謝信。
“父皇,這是……”南宮澈話還尚未說出口,便被宰相洛韙截住了。
“稟皇上,齊王足智多謀,想出了用竹子引水,讓昌順的百姓重新開墾荒地,才解決了這次饑荒的事。”洛韙拱手躬身匯報著。
愛女心切,洛韙很清楚的知道,以南宮辰如今的局勢,洛芷柔若是強出頭,那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女子無才便是德,更何況這是朝廷是政事,女兒家就算再有才華也不應後宮幹政。
“好,不愧是我兒,哈哈哈。”臨淵帝捋了捋胡須大笑了起來。
大皇子南宮景瞪了一眼洛韙,諸不知他們什麽時候竟背著他成了盟友。
“謝父皇誇獎。”南宮澈拱手謝恩,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草率。
“稟父皇,兒臣有事要奏。”南宮蕭將手中的奏折呈給了劉公公。
臨淵帝瞬間變了臉色,朝堂上眾人神情緊張,都不知道這蕭王的奏折上到底是何事。
“此事消息可靠?”臨淵帝嚴肅質問著。
南宮蕭立馬下跪,義正言辭,“父皇,消息千真萬確,兒臣已經派出親信去證實了,目前消息還在封鎖中,兒臣請命出征。”
出征?去哪裏出征?
朝堂立馬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可這皇上和蕭王卻緘口不提,恐是怕泄露了天機。
“蕭兒大膽去辦,朕賜你一塊軍令牌。”
“是,父皇,兒臣定不負父皇重托。”
南宮澈出了風頭,南宮蕭也出了風頭,唯獨那太子南宮景站在一旁無任何作為,臨淵帝無奈的搖了搖頭。
然而這一切都被洛韙盡收眼底,他在考慮是否要重新站隊了。
臨近下朝,官員們紛紛退出了乾承殿。
“聽說那辰王妃醫術了得,洛大人可真是好福氣,藏了這麽個寶貝女兒嫁入辰王府,看來辰王複出指日可待。”
“辰王可是皇上的親弟弟,這洛家小姐要是能治好辰王,那洛家就是皇家恩人了。……”
洛韙重重的咳了一聲,這兩位想和宰相套近乎的官員立馬反應過來,臉色刷的一下慘白。
這南宮辰可是南昌國的禁忌,臨淵帝有五個兄弟,除了南宮辰最小,其他幾個都戰死沙場。
南昌國如今繁榮昌盛,國泰民安,可謂是踩著這些王爺一路走來的。
而辰王雖禁閉五年,不理朝政,南昌國近大半的兵力卻掌控在他手中。
說不忌憚他那是假的。
“這種話,以後休要再提,若是被皇上聽了去,我們恐怕都不好過。”洛韙語重心長的提醒著。
想到洛芷柔鋒芒畢露,洛韙的心不由的揪緊著,到底是誰將洛芷柔會岐黃之術大肆宣揚。
“是的是的,相爺提醒及時,是我們考慮不周。”兩位官員噤若寒蟬,連連點頭道歉。
“小女自小膽小怕事,性子柔和,閨閣中的女子又怎會那岐黃之術,造謠之人,恐怕是衝著辰王去的。”洛韙順勢辯解了一番,把矛頭指向了南宮辰。
那乾承殿的側門邊站著一位嬤嬤,可是一清二楚的把這些話都聽了去。正匆忙的往金禧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