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瑩瑩一轉醒便嚷嚷著要找洛芷柔算賬,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洛婉儀,肯定是你對我使詐,我要告訴父皇讓皇叔休了你。”

剛踏進映月閣的門檻,南宮瑩瑩瞬間乖巧了起來,此刻南宮辰正冷眸看著她。

“公主可有證據證明你暈倒是我幹的?還有我叫洛芷柔,不叫洛婉儀。”想到她被人喚作洛婉儀,洛芷柔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憑什麽她要背著一個假身份待在辰王府?

“洛芷柔?宰相家那位廢……”南宮瑩瑩一副誇張的表情,欲言又止,“你們竟然欺君?”

“今早我已稟告皇兄此事,瑩瑩以後不可無理,應以皇嬸尊稱。”

南宮辰薄唇緊抿,眸色變得陰冷,雖然他帶著麵具,但那生冷的語氣顯然是怒了。

嚇的南宮瑩瑩不敢言語,隻得跺了跺腳灰溜溜的逃走。

洛芷柔眼中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不過一閃而過,感激的話她不想多說,隻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王爺可否允許我去府裏的藥閣取些日常用藥。”洛芷柔客氣的說著。

幾天內她幾經生死,如今又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如果自己不準備點東西怎麽保護好自己和軒寶。

況且南宮辰看她的眼神不僅戒備且質疑,洛芷柔真怕哪天他真的把自己當成某個奸細,不知不覺的被解決掉,那就真的太慘了。

“嗯。”南宮辰輕哼了一聲,示意陸飛將他推了出去。

南宮辰走後洛芷柔長長的噓了口氣,立刻緊閉雙門,今天的映月閣實在是太熱鬧了。

……

“啪——”

宰相府大廳內,一隻青花瓷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什麽?老爺下午就要回來了?”薛氏手指輕顫,竟半天說不出話來。

讓洛芷柔替嫁的事情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跟洛老爺交待。

雖然薛氏受寵多年,可終究還隻是妾,嫡女出嫁何等大事,豈是一個妾室能決定的。

“娘,你怕什麽,婉兒早就想好對策了。”

洛婉儀麵露陰險之色,“盼兒,我平時待你不薄,你家裏的那個傻子弟弟我可是沒少給你銀兩拿回家去貼補家用。”

聽到自家小姐這麽一說,盼兒立馬明白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訴道:“小姐饒命,盼兒家裏還有老母親和老父親,他們全靠著我。”

“聽蘭。”洛婉儀喚了聲,隻見丫鬟聽蘭手捧著一個托盤,上麵躺著一條刺目的白綾。

薛氏眼底閃過一抹狠厲,厲聲喝道:“丫鬟盼兒,趁二小姐病重之際擅自主張將大小姐迷暈送入花橋,今日念在多年主仆份上留她一個全屍。”

“姨娘饒命,小姐饒命。”盼兒瑟瑟發抖的搖晃著腦袋,邊說邊往外爬著。

洛婉儀拿起盤中的白綾,那雙美麗的桃花眼此刻卻是陰毒無比,嘴角掛著一抹陰冷的笑容,步步緊逼,看著地上的盼兒。

“救……唔……”命字還未叫出口,盼兒的脖子已被纏上了白綾,洛婉儀麵目猙獰,咬牙切齒的使勁著。

“聽蘭,找人處理下,別讓人看出痕跡。”洛婉儀猙獰的臉恢複了以往的那般柔情。

樹梢上,鳥兒清脆婉轉的歌聲,可惜盼兒再也聽不見了。

薛氏更是一臉冷色,她突然起身將洛婉儀拉到室外,緊接著就是一桶冰冷的水從洛婉儀的頭上澆了下來。

“娘,你幹嘛。”洛婉儀不明情況,冷得直打哆嗦。

“隻有你真的病了你爹才會相信,如果你是嫡女你就不用這般受苦。”薛氏的眼中閃過心疼,瞥過臉不去看洛婉儀的狼狽相。

嫡女!嫡女!又是嫡女,這個庶女的身份壓得洛婉儀喘不過氣來,從小到大她總是低人一等,處處忍讓。

如今洛芷柔已經滾出洛家了,她卻依舊要忍受著庶女兩個字的侮辱。

“爹爹偏心,我哪裏不如那個賤人,憑什麽就要讓我嫁個那個病懨懨的王爺,還不是爹爹想利用我,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洛婉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口不遮攔的說著。

啪——

“住嘴,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不知道嗎?我怎麽生出你這般口無遮攔東西。”薛氏一巴掌拍在了洛婉儀的臉上,越說越是生氣。

“你是想觸我黴頭不成?那賤人的母親死了多少年了,還霸占著洛家主母的位置,我在洛家能隱忍到現在,任勞任怨,你當真認為你爹是真的寵著我不成?”

“娘,我錯了。”洛婉儀打了個噴嚏。

洛婉儀換了身幹淨的衣衫,躺在**身體不停的打哆嗦,臉色更是慘白。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做個真樣子,洛韙肯定是饒不了她的。

說不定還會隨便給她指一門更加糟糕的婚事,到時候她想嫁給南宮蕭的美夢就徹底泡湯了。

洛府門口,洛韙黑著一張臉從馬車上下來,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廳堂。

“虧得你們娘倆想得出這法子,要不是這幾天皇上讓我去昌順賑災,還能讓你們這般胡作非為。”洛韙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怒吼著。

“老爺,這件事情和婉兒無關,要不是因為她最近高燒不退,盼兒心疼自家小姐才不會做出這般愚蠢的行動。”薛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

洛韙憤怒的瞪了薛氏一眼,頭疼明天上朝該怎麽向皇上圓了姐姐替妹妹出嫁的事情。

“老爺,就說婉兒病重,如今臥床不起,我們逼不得已才會讓柔兒嫁過去。”

薛氏一臉諂媚,扭著腰肢從地上起來,繞到了洛老爺的身後,輕輕的為他捏起了肩膀。

“咳咳咳……”

洛婉儀被聽蘭扶到廳堂,一副病懨懨的的模樣。

“爹爹恕罪,咳咳咳……不知為何女兒一病就是好幾天,今天也是醒來才發現盼兒那個死丫頭不知道是著了什麽魔,竟然做出此等欺君之事,咳咳咳……”洛婉儀裝腔作勢的咳了幾聲。

手指撚著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哀聲道:“聽管家說盼兒……她已畏罪自殺了。”

洛韙緊閉雙眸,享受著薛氏獨特的按摩手法,不去理會洛婉儀的話。

“好在柔兒性格柔和乖巧聽話,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洛韙語重心長的說著。

那辰王這五年來娶了多少個新娘,便失蹤了多少個,洛韙心裏五味雜陳。

他的本意是想向皇上請旨將嫡女洛芷柔賜婚給大皇子南宮景的,如今看來也隻能認命了。

此刻洛韙隻能祈禱著洛芷柔明日能夠順利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