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小二將糕點都送到桌麵來了,似乎點得有些多,滿桌都是各色各樣的糕點,秀色可餐,看上去就令人垂涎欲滴。
凰塵翎先動筷子,夾一塊蓮子糕,放進嘴裏,琢磨的品嚐。 顏若栤也照樣學他,夾來嚐一下,入口苦中帶甜,齒頰留香。
他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地,夾了另一塊特辣地糕點,放到她的碗裏,說:“嚐一下這個,比剛才地更好吃。”
顏若栤有些受寵若驚,他居然自動夾給她吃,她想都不用想直接放進嘴裏,大口地吃了下去,隨後,一股異常地刺激又火辣感,觸到她的喉嚨,令她情不自禁吐了出來。
剛才進口的糕點渣,全部一一吐到凰塵翎的俊臉上, 顏若栤的臉色被辣到紅紅的,急急的拿起水壺,大口的喝水解辣,但她見到凰塵翎一臉糕點渣,差點連水也噴了出來。
“啊,小人不是有心的,小,小人,先擦幹淨它。”她嚇得手忙腳亂的,翻找著手帕來幫他擦臉。
她找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的手帕,還被遺忘采藥人茅屋的凳子上。凰塵翎什麽話也不說,直接扯過她的衣袖來擦臉,顏若栤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兩頰越來越潮紅了。
他擦幹淨了,一手大力扯過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按下她的頭,讓她整張臉蛋撲向一碟糕點,糕點一下子壓扁了。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他為啥不生氣,就已經被他體罰了。
他才滿意的鬆開手,周圍的人看得目定口呆。
他們歇息完,從茶坊出來,就朝村長的家方向出發。
“我隻是噴一點糕點而已,就壓我一臉都是油糕。整個麵具都這麽油膩的。”她暗自嘀咕地跟在後麵埋怨著,不敢靠近他。她的麵具被弄得一股花生油味,不得不摘脫了下來。
凰塵翎素來有些潔癖,她噴他一臉糕點後,他對她幸存那麽一點點的好感,瞬間化為烏有,還命令她,要跟他保持一米距離。
他們到達了村長的住所,門口正圍了一大堆人,人群裏討論紛紛,說有一位富家公子在裏麵被什麽東西咬傷了。
顏若栤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走先一步,跑到凰塵翎前麵,急急的詢問門外的仆人,說:“是不是我家的凰公子在裏麵啊?”
仆人也不清楚,隻好點點頭。她擔心的急忙衝了進去,大廳裏正圍著幾個人,凰風墨坐在椅子上,手臂還流著鮮血。
顏若栤什麽話也不說,來到他身邊,立刻放下藥箱,打開它,從裏麵取出消毒的藥酒,未等凰風墨同意,就扯過他受傷的手臂,朝著傷口倒消毒藥酒,藥酒一旦觸碰到傷口會有一定的刺痛感,凰風墨頓時緊皺雙眉,想抽回手臂,她扯住不放,並認真的說:“必須消毒,不然會被感染的。”
隨後,凰塵翎等人才趕來,他問:“發生了什麽事?”侍衛們拔刀,將在場的人都包圍住。
村長冷靜的說:“是老夫的小兒發病亂咬,不下心咬傷了凰公子。老夫實在過意不去,凰公子的湯藥費全部由老夫來負責。”
“你家兒子弄了我家少爺,我怕你們幾個人頭都擔當不起!”侍衛威嚇的說。
村長並沒有被嚇到,他向來跟官人有交道的,並說:“你們想怎樣啊?老夫的兒子自小就得了怪病,發病時就見人就咬,咬傷了凰公子,老夫也不想的。”
“都別吵了,小傷而已。”凰風墨出聲說。
“兄長,你怎樣啊?”凰塵翎過去觀察他的傷勢。
顏若栤幫凰風墨消毒完,傷口的牙痕有些深,她先塗上一層去毒的金創藥,蓋上白布包紮好。並帶著怪責的口吻,抬頭對他說:“公子,你怎麽會被人咬呀?不是叫你出去帶多幾個侍衛嗎?又不聽小人的奉告。”
凰風墨輕摸一下她的頭,說:“沒事,別擔心。”
凰塵翎在一旁盯著她和凰風墨的互動,莫名其妙的覺得很礙眼。明明不關他的事,他怎麽就是不想她跟別的男人有親密互動。
“若栤,你去幫村長的兒子看看,看他得了什麽病?”凰風墨吩咐她。
她還想帶凰風墨回去,煲去淤血消腫的藥湯,給他服用,免得留疤,哪有心情去幫人看病。
“但,公子你。。。。。。”
“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好吧,公子你先服下這幾顆消腫丹藥,小人去一去就回。”她掏了白瓶,遞給凰風墨,才肯起身。
“村長,帶我們去看看你的兒子吧。”
村長帶路,侍衛留下來,保護凰風墨,顏若栤拎起藥箱,順手扯著一旁的凰塵翎一起走。
隨後才鬆開了他的手,她走近他身邊,閑問:“二公子,你見多識廣,你覺得什麽怪病會咬人?”
“恐水症。”凰塵翎的確見多識廣,對於老百姓疾病,略有所見聞,古書也記載著:其狗之瘈,無不噬也。禦醫曾經告訴過他,這種病一般是恐水的特征,所以叫恐水症。
顏若栤點點頭,認同他的說法,沒想到他也知道的。
村長雖然帶路,但並不情願讓她來醫治兒子,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說:“姑娘,我看你年紀輕輕,也不會有太大把握能治好我兒子吧。”
“沒有醫治過,怎麽知道行不行,我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對於一些奇難雜症確實拿手。村長你就讓我看看你的兒子吧。治好了就不會亂咬人了。為人父母,你也希望自己兒子健健康康的吧。”顏若栤從容的說。
村長似乎同意她的說法,繼續帶著他們去。
“少爺,你別咬呀,這是樹呀,再咬下去,你的牙齒就沒呀!”幾個下人都在圍著一個瘋子,在院子裏追逐著,亂跑亂跳。
她護在凰塵翎前麵,並觀察著此瘋子的病發特征,並沒有明顯的流涎,陽光照到他的身上,也沒有畏光,而且追跑正常,沒有抽搐現象,要是恐水症的話,他沒有這些特征,並不是恐水症。
“村長,能不能叫下人綁著他,讓我來把一把脈看看。”顏若栤走過去對村長說。
“好吧。來人將他綁著,到房內去。”村長照做。
眾人進去房裏,瘋子少爺被綁在椅子上,身子不斷的掙紮,表情猙獰,紅著眼亂瞪。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她靠近問他。
“啊。。。。咬。。。。。。啊啊啊啊!”
瘋子少爺似乎連人話也聽不懂,猛然朝著她這邊,使勁探向她的頭,張開大口想要撕咬她,凰塵翎見狀,迅速將她的頭推後一些,免得她真的被咬。
“你小心點,他當然聽不懂人話了。”凰塵翎提醒她說。
“不,他聽得懂。”顏若栤肯定的說。
村長不解問:“我兒子病發時,六親不認的,怎麽會聽得懂呢?”
“我剛才不是問了他問題。然後他給出了反應嗎?”顏若栤賣個關子說。
在場的人都不認同她的說法,包括了凰塵翎。
她從藥箱裏,拿出銀針包,打開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銀針,並認真的說:“我要給他施針,讓他暫時恢複正常,你們幾個人幫我按住他的頭。”
下人幫忙下,她利索地拿著長針插在他頭上的幾個穴位,隨後,瘋子少爺就漸漸的閉上了眼,一會兒又漸漸的睜開了眼睛。
樣子看上去好像正常多了,下人想解開繩子,顏若栤示意暫時不要,她再靠近瘋子少爺,依然問:“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這回,瘋子少爺點了點頭,似乎知道她說話了。
“嗯,很好,我把一把脈吧。”她拿出脈墊,靜心的幫他把脈。
脈象有力,流暢,不像身上有病之人,此人怕得的是心病。嚴重的心病會情緒障礙,影響心智,嚴重到令到行為失控。
她把完脈,並問:“少爺,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困在心裏,一直不肯說出來呢?”
對方一怔,又恢複癡呆的模樣,什麽也沒有說,顏若栤還是注意到他的細節。
從藥箱裏抓了一些靜心安神的藥包,遞給村長,叮囑的說:“先服用這三包藥,煲半個時辰服用,讓他好好的睡覺。過兩天,我再來訪,切記,千萬不要吵醒他,不然會出大事的。”
村長點點頭,問:“好的,我記住了。如果吵醒了,會怎樣啊?”
“會?會這樣。。。。。。”她靠到村長的耳邊,說起悄悄話。
村長聽完,臉色大變,嚴厲的叮囑下人:“這兩天你們誰也不準吵醒少爺,否則全部趕出去。”
“村長,那我們先告辭了。”
顏若栤收拾好藥箱,並和凰塵翎一起離開。
“你跟他說了什麽,他那麽緊張的?”凰塵翎好奇的問。
“這個呢,就是不告訴你。”顏若栤走快兩步,說。
想引他來追她幾步,凰塵翎才不追她,任由她自己溜個去。
他們回到大廳,顏若栤急急的走到凰風墨麵前,說:“少爺,我們快點回去洗傷口,浸藥,不然會留疤的。”
說著,就扶著凰風墨走,完全無視了後麵的凰塵翎。
凰風墨任由她扶著,其實這點小傷,也未用到扶的份上,他隻是有點好奇,凰塵翎的反應,故意這樣做而已。
凰塵翎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有意無意的說:“你別占我的皇兄便宜,用不了你來扶。”說完,就將她推開,親自來扶著凰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