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有了晏修的警告,王家宴會上的事並沒有曝光,隻不過商言的名聲卻在富商中的小圈子裏傳開了。
都說商家有位脾氣暴躁的小祖宗,最好別去招惹。
不然結果就是救護車來拉你。
......
至於醫院這邊?
除了陳以安傷得最重以外,其餘人都還好,撐死也就掉幾顆牙或者斷兩根肋骨,大事還是不至於的。
而公孫瑾算是傷得最輕的,畢竟他自己也會幾招。
不過......
他雖然答應了商言不追晏修,但這一頓打的仇恨算是徹底記下了,他就想著,一定要想個能對付商言的辦法來。
最好能一次性解決。
至於什麽辦法?
那就得容他慢慢想了,還得好好計劃,畢竟如今的商言可不是嚐雲,沒那麽容易對付了。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有人可以好好利用。
誰?
自然就是晏家人了。
雖然晏修和家裏不合,但起碼也是一家人不是?晏修真的能毫不在意嗎?名聲也過不去吧?
再說晏父。
他再怎麽忌憚晏修那也是晏修他爸,真的能放任兒子如此?當初也是嚐雲死得及時,要不然,晏家也一定會找上嚐雲。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先去對付一下商言好了。
而自己?
可以慢慢計劃。
哼,他公孫瑾得不到的東西,情願毀滅也絕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
不論公孫瑾在計劃什麽,反正商言這邊是準備開學了,還因為新生要軍訓半個月,加上前期的開學典禮,有很長時間商言都會很忙。
因此,晏修十分舍不得,還親自送去了校門口,比商媽媽還體貼。
也幸好商言不用住宿舍,不然,說不定晏修還得去幫忙布置宿舍呢。
......
而此刻的帝都大學門口,晏修正在送別商言,“小言,軍訓期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等軍訓完,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什麽驚喜?”商言不在意的問道。
心說不會是告白吧?
還真別說,晏修這人可能還真幹得出來,不過......
想到什麽,商言突然來了這樣一句,“準備驚喜是可以,但我希望你低調點,我不太喜歡人盡皆知的哦。”
晏修:“......”
他懷疑小言已經知道了什麽,但他沒有證據。
“好,我會注意的。”
“那我就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嗯。”
推門下車,商言毫不猶豫的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晏修這才不舍的離開。
......
而商言一進入學校,好幾天沒見的雲澤就走了過來。
“小言,你和晏修......”
“怎麽?”
商言撇了他一眼,打趣道,“你別在意什麽晏修,還是好好注意方萌吧,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雲年哥今年才大五吧?”
商言:“帝都醫學院就在隔壁,可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哦。”
雲澤:“......”
小言已經知道了?
“你...你已經知道了?”
“是啊,不過我已經不在意了,你也不用有什麽負擔。”
商言笑道:“如果可以,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做朋友的,反正我也忘記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好。”
在這一瞬間,雲澤的聲音輕快了許多。
他得到了雲年,也沒有失去商言,他應該高興的。
至於方萌?
他們之間隻是交易關係,要是對方看不清,他自然不會太過容忍。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雲年。
“雲澤~~”
然而也就在這時,方萌恰到好處的出現,看著興高采烈跑過來的漂亮女子,雲澤隻覺得頭大如鬥。
而一旁的商言,則是笑得有幾分諷刺。
......
轉眼半個月的軍訓過去,作為大一新生的商言和雲澤,也算是正式步入了大學生活的正軌。
至於方萌?
雲澤已經給她說清楚了,至於對方聽不聽,那就不是他能控製的事了。
然而軍訓一結束,就到了晏修的驚喜時間。
如商言所想,晏修確實是準備告白。
其實一開始,他是準備等商言想起過去再告白的,畢竟不管別人怎麽看,至少在商言心裏,不會以為自己隻是把他當替身。
可幾個月相處下來,他覺得商言是真的不介意嚐雲的存在。
雖然他們本就是一個人。
不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覺得還是光明正大在一起比較好。
他可不想在經曆一次嚐雲的事了。
......
如商言所要求的,晏修並沒有弄得很轟動,除了魏少卿這個證人以外,他隻是單獨將商言帶去了當初種蓮花的莊園。
看著滿湖已經盛開的蓮花,晏修掏出了新準備的戒指,對著商言半跪了下去。
如果商言有嚐雲的記憶,那他一定會用當初周年慶上那枚沒有給嚐雲戴上的戒指。
可如今的商言並不記得。
沒辦法,他隻能準備了新的。
而商言確實不在意嚐雲的存在,加上他自己也確實喜歡晏修,所以告白?他覺得沒問題。
不過當晏修半跪在他麵前說出那一句:“我愛你”的時候。
他覺得有點可笑。
“嚐雲才死一年不到,你就愛我?我要怎麽相信你是真的愛我?”
“......”
這話讓晏修一愣,這句我愛你是嚐雲想聽又沒有聽到的,想當然,他就在告白的時候說了出來。
可他忘記了商言並不記得自己就是嚐雲,反而弄巧成拙了。
“那你要我怎麽證明?隻要你說出來,我都可以為你做到。”
“跪下。”
“......”
晏修又是一愣,他這不正跪著的嗎?
可商言又說:“如果你能跪滿三個小時,我就相信你的話,也答應你的告白,能做到嗎?”
原來是這個跪啊?
晏修輕鬆的笑了,然後便真的跪了下去。
曾經的他也曾跪過蓮瑾公子,如今隻是換一個身份罷了,他不在意的。
再說了,隻要能得到商言的答應,他真的可以什麽都不在乎。
下跪示弱?
他並不覺得丟人,畢竟沒什麽比對方曾經為自己付出的更多。
他為自己死過兩次啊,別說是下跪了,即使是再痛苦的條件,他也會義無反顧的答應對方。
“別說三小時,三天我也可以。”
“好,那我等你。”
說完,商言直接坐在了一旁的秋千上,看了看一旁的杏花樹,又看了看眼前滿湖的蓮花,再看跪著的晏修。
他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
眼前這一切都是屬於嚐雲的,可他就因為和對方相像,竟然就理所當然的霸占了這一切。
可更奇怪的是,他竟然並沒有覺得對不起嚐雲,也沒有覺得受之有愧。
更沒有因為自己霸占了別人用命換來的這些東西而感到竊喜。
為什麽?
是因為自己心思歹毒嗎?
還是因為腦子裏時常閃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
他把自己代入了嚐雲?
還是說,他和嚐雲真的有什麽不可說的關係?
......
然而一旁的魏少卿卻驚呆了,心說晏修竟然真的跪啊?
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魏少卿有些懵,隨之便湊過去戳了戳商言,“小言,咱差不多就行了,他的誠意不一定要用下跪來表示的。”
商言沒回應,隻是扭頭問:“晏修,你喜歡我,真的隻是因為我像嚐雲嗎?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
這要晏修如何回答?說你就是嚐雲嗎?說了一定得挨打。
可不說?
又要如何解釋自己這麽快愛上他的事實?
一時間,晏修默然了。
商言則無所謂的攤了攤手,隨之看向魏少卿,“看吧,他除了下跪,再沒有其他能表示誠意的東西了。”
魏少卿:“......”
這哪兒跟哪兒啊?人家晏修根本就是沒法說好不好?
不過算了,這都是晏修自己的事,自己實在不應該過多幹預。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晏修依舊跪得直直的,順便想著要如何讓商言恢複記憶,不然這樣的問題以後都沒法回答。
他總不能每一次都下跪吧?
要不帶他去見玄羽閣的人?試試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可這是神女的安排,誰敢替改?
就算對方真的敢,也不一定能成啊!
算了,他還是安心的等著吧,說不定哪天神女心情好,就讓商言想起來了呢?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是得想個合適的答案出來,他可不想總是下跪。
......
轉眼兩個小時過去,晏修已經整整跪了兩個小時了,可商言依舊沒有叫他起來,這讓一旁的魏少卿第一次覺得商言有點過分。
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可晏修這人或許連天地和父母都沒有跪過,可就在今天,為了愛情,他竟然麵對商言跪了兩個小時。
如果換成是嚐雲,他根本舍不得晏修如此。
魏少卿的神色商言看在眼裏,不由笑道:“你覺得我很過分,不應該讓他下跪是嗎?”
“......”
魏少卿沒說話,隻是沉默。
而商言則又說:“那你可以讓他起來啊,看他願不願意。”
“......”魏少卿再次沉默。
晏修自然不願意,他既然都已經跪了,自然就要跪到商言答應為止。
再說了,曾經的他確實傷害過嚐雲,而商言隻是讓他跪一下而已,這根本沒什麽的。
他也不覺得這是侮辱。
直到又是半小時過去,晏修已經跪了兩個半小時,可也就在這時,商言突然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