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微微動了動,感覺麻藥也消得差不多了,當下更加不怕,直接問:“怎麽?想綁架我威脅晏修嗎?還是想報複我之前打你的仇恨?”
公孫瑾嗤笑道:“都落我手裏了,還這麽淡然呢?”
商言也笑,“那不然呢?想我痛哭流涕的求你嗎?那可要讓你失望了。”
“你就不怕嗎?你的命,可是在我手裏,”蹲在商言麵前,公孫瑾冷聲道:“隻要我一不高興,我就能殺了你。”
“有什麽好怕的?”
商言不以為意:“如果今天來的晏詢或者是晏家人,我或許還會怕一下,可是你嘛?我就不怕了。”
“為什麽?”微微皺眉,公孫瑾很不解。
“因為你比他們聰明啊!”
“你以為說好聽的話我就會放過你?別做夢了。”
“我沒有說好聽的話,我這是實話實說。”
看看公孫瑾,商言認真道:“晏詢那種蠢貨可能會不懼後果的對付我,可你不會,因為你有顧及。”
商言:“你有家人、有還沒有得到的東西。”
商言:“你那麽自傲,怎麽可能為了一個我,堵上自己的所有?”
“你就如此肯定我不會動你?”公孫瑾臉色微變。
“當然。”
商言笑了:“因為在你公孫瑾眼裏,沒什麽比你自己更重要,為了一個得不到的男人,堵上自己的未來,那可不劃算。”
公孫瑾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像嚐雲那麽傻呢?
他絕不可能為了別人而放棄自己。
與其說公孫瑾愛晏修,不如說這是他證明自己優秀的一種手段。
曾經的他或許是有過一兩分喜歡,但更多的,一定是覺得隻有晏修才能配得上他,因此,他才會窮追不舍。
不,公孫瑾就從沒追過晏修。
因為他的自尊不允許,不允許他低三下四的去追求別人。
他隻是想證明給晏修看,證明這世上除了他公孫瑾,就沒有任何人能配得上。
所以,就這樣的公孫瑾,怎麽可能會為了晏修而賭上他自己呢?
被說中了心思,公孫瑾也不惱,隻是笑道:“沒錯,我是不敢動你,因為我不想去麵對你背後的勢力,可有的人不怕。”
“誰?晏詢嗎?或者是晏家人?再或者說,是陳以安?”
商言依舊不以為然,“他們要真有那樣的心思,還用等到現在嘛?即使不用綁架的手段,也有很多方式對付我吧?”
比如車禍、雇個亡命之徒殺他之類的。
“是啊,他們也不敢殺你,但是......”
捏住商言下巴,公孫瑾突然笑了,“你就不怕他們換一種方式對付你嗎?畢竟蠢人的腦袋,可是最難猜的。”
商言:“不,你不會那麽做的。”
商言:“因為你也知道,這個世上就沒有絕對的完美犯罪,再說了,你們綁架我還如此倉促,你甚至還來親自見我。”
商言:“你就不怕被人查到嗎?”
商言:“一旦你被牽扯,我商家和晏修都不會放過你,即使你沒有傷害我,你依舊會被連坐。”
商言:“你也別想著找人強我什麽的,那樣的話,比你們打我一頓後果會更加嚴重,你信嗎?”
“你什麽意思?”公孫瑾神色一冷。
“什麽意思?”
商言傲然道:“因為一旦你們真的那樣做了,那麽晏修找到的,一定會是我的屍體。”
商言:“公孫瑾你要知道,這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那般怕死,為了讓你們付出代價,我不介意用命去賭。”
商言:“嚐雲死了,我也死了,你說,晏修會如何?”
商言:“他會不會瘋?”
商言:“所以,要麽你們不動我,要麽就是我死,然後你們所有人,都被送來給我陪葬。”
“......”
看著眼前咯咯直笑的商言,公孫瑾不由的往後退了退,人生第一次,他覺得自己遇到了對手。
“你就是個瘋子,一個變態的瘋子,”公孫瑾失控的大吼道。
“是啊,我是瘋子,那你要不要和瘋子試試,誰的結果會更慘?”
變態?
嗬,從他想要與雲澤同歸於盡的時候,他就已經變態了。
當他將晏修關在地下室並且留下那封信和鑰匙的時候,他就已經徹底失去理智了。
死?他從來就沒有怕過。
但他商言也絕不白死,他一定要拖上幾個人陪葬才能心安。
黃泉路上,總要有人陪著他才行。
......
公孫瑾是真的怕了,不由一步一步往後退著,然而也就在這時,幾道腳步聲突然傳來,他知道,是晏詢那蠢貨來了。
顧不得太多,他急忙衝出去攔人。
“晏詢。”
“阿瑾,怎麽樣了?”
“不要了,我們快走,不要惹那個瘋子。”
拉著晏詢,公孫瑾就想往外走,隻可惜晏詢並不妥協,“阿瑾你怎麽了?我帶了好些人,他一定打不過的。”
“不能動他。”
公孫瑾將剛才和商言說的話轉告給了晏詢,“商言就是個變態,他就是個變態,我們不要去招惹他了。”
“哎。”
晏詢卻不以為然,“不就放幾句狠話嘛,阿瑾你至於如此當真嗎?再說了,你以前不是最冷靜的嗎?今日怎麽還怕上他了?”
“我就不信了,他真不還死?”
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真的不怕死的人,他才不信呢。
想必隻要他用上一點特殊手段,商言就會跪地求饒了。
看晏詢不聽勸,公孫瑾也沒了再勸的心思,此刻的他隻想離商言遠遠的,離晏修也遠遠的。
然後永遠都不要再相見。
就如商言所說,他還有家人,還有沒得到的東西,他絕不能為了晏修而賠上自己。
反正晏修也不喜歡自己,自己又何必呢?
不值得,晏修不值得。
雲希能為了歐子墨而死,那是因為歐子墨也愛著他。
嚐雲能為了晏修而擋槍,那是因為晏修也愛他,甚至願意為了他公開出櫃。
可自己呢?
自己什麽都沒有,晏修什麽都沒有給自己,他根本不值得自己賭上一切。
商言說得沒錯,他最愛的,隻有自己。
可他並沒有錯,愛自己有什麽錯?
“反正該說的話我也說了,聽不聽隨你,”公孫瑾對晏詢說道:“你要是聽,就跟我走,要是不聽,你就自己去處理。”
說完,公孫瑾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猶豫。
而晏詢本想跟上去,可卻又在最後關頭猶豫了。
他跟了公孫瑾十幾年,事事都聽他的話,但這第一次,他想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他要證明給公孫瑾看看,他晏詢並不是真的那麽蠢。
......
走出醫院,往後看了看,可晏詢並沒有跟上來,公孫瑾笑了笑,也不再等,駕著自己的車,直接便離開了郊區。
他已經給過晏詢機會了,是他自己不珍惜的。
既然如此,晏詢的死活,又與他何幹?
......
晏詢帶著人走進了關押商言的房間,而商言此刻正拿著自己的外套淡然的擦著臉上的水和頭發。
看晏詢進來,他也不慌。
“還真是你來啊,我還以為,陳以安也會來呢。”
“我一個人就可以收拾你。”
晏詢知道不能廢話太多,當即就對身後之人招了招手,“來,好好伺候一下我們商少爺,伺候好了,重重有賞哦。”
“是。”
而晏詢所謂的伺候也不是要侮辱商言,而是要打他。
畢竟他也不是真的那麽傻。
要是真的侮辱了商言,那後果就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了。
看著緩緩走近自己的十來個大漢,商言也丟下了手中的外套,扭了扭脖子,握緊小拳頭,準備好好剛一回
然而也就在這時,一陣寒氣突然湧來,下一瞬,商言就感覺自己被人摟進了懷中,熟悉的味道告訴他,這應該是魏少卿。
扭頭一看,果然是他。
一手抱著商言,不等其他人動作,魏少卿絲毫不留情的就將手中的樹枝甩了出去,而每一根,都準確的刺入他人喉嚨。
十幾名大漢都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脖頸一涼,緩緩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截樹枝。
一截樹枝竟然刺穿了他們的喉嚨?
一旁的晏詢不可置信的看去,就見身邊之人都接二連三默默倒下,他們甚至都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直接被人取了性命。
“你...你...你是誰?”
“你惹不起的人。”
魏少卿自然認識晏詢,因此並不準備傷他,隻是將他點穴定在了原處。
直到四周已經安全,他這才看向懷中的商言。
“小言,你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我隻是被人注射了麻藥,少卿,帶我回去吧。”
“好。”
摟著商言又看了晏詢一眼,魏少卿用相同的辦法將地上的屍體凍住然後毀屍滅跡,不過在哪兒之前,他還是從晏詢身上摸出了手機。
然後給晏修了過去。
而接到電話的晏修正在趕來,讓人調監控肯定是來不及了,他隻能強行去感應空氣中商言的氣息。
然而順著追來。
所以此刻的他,已經就在廢棄醫院不遠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