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的瀉藥雖然沒化開,但嚐雲估計他不止放了一顆,因為沒過多久他就開始鬧肚子了。
而且這一鬧,就是一上午。
他幾乎每半小時就要跑一趟,拉得他幾乎脫水,直到下午才微微好轉。
下午放學後,嚐雲也沒有和吳子昊一起走,而是一個人開始溜達,他想一個人好好安靜一下。
他昨晚沒有說胡話,他是真的想跟爸爸一起走。
也許那樣,就不會痛苦了吧?
走著走著,他就在路邊看到了一家麻辣燙。
拉了一上午的肚子本就空空如也,嚐雲忍不住就在路邊吃起了麻辣燙。
一開始還好,可等他吃完往回走的時候,胃突然疼了起來,每走一步胃裏都在泛酸,還伴隨著劇烈的抽痛。
“是那麻辣燙不幹淨還是太辣?”
扶著牆壁,嚐雲四處張望,想看看哪裏有藥店,可放眼之內,還真一家都沒有。
去找?他現在動一下都難受。
打車去醫院?可這條街是步行街,通車的地方也有點遠,他走不過去啊。
實在忍不住了,嚐雲幹脆扶著牆壁坐了下來,準備緩一會再走。
“你好,需要幫忙麽?”突然,一道好聽又熟悉的男聲響起,嚐雲抬頭一看,竟然是卿少羽。
卿少羽也很驚訝,“嚐雲?怎麽會是你?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嚐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少羽,我胃痛,你能不能給我買點藥?”
“胃疼?”
蹲下身,卿少羽給他把了把脈,“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胃疼一時半會好不了的。”
“我不要,”嚐雲最怕的就是醫院,“我不想去醫院,醫生會給我插管子做胃鏡,我不要去。”
但想著少羽也是好心關心他,嚐雲又急忙補充道:“我經常都會疼,吃點藥就好了。”
“那以後我給你開中藥調理吧,來,我扶你起來。”
“好。”
奈何嚐雲痛得站都站不直身體,卿少羽隻能將人抱起,走到旁邊一家便利店,給他買了杯熱水。
“你等我會兒,我去給你買藥,”救急還是西藥來得好。
“好。”
卿少羽沒去一會兒就回來了,嚐雲接過胃藥就吃,但藥效哪有那麽快?疼得他冷汗直流。
見狀,卿少羽又去買了一杯易拉罐的熱咖啡給他暖胃,隨後蹲下,猶如兄長一般,溫柔的去按壓嚐雲胃部。
“你係皮帶沒有?胃疼的時候盡量鬆開,要是衣服太緊的話也會不舒服,盡量要保障胃部氣流通暢。”
“好,”按卿少羽說的,嚐雲鬆了鬆皮帶,解開了兩顆襯衣扣子。
“你把身體坐正一點,忍著點疼痛,然後緩慢的調息,慢慢把氣吸到不能再吸,然後再慢慢吐氣。”
嚐雲也真的有聽話在做,他也想快點結束疼痛。
卿少羽又說:“堅持一下,反複10至20分鍾左右就可以減輕疼痛,”
“好。”
過了大概十分鍾,嚐雲發現胃疼真的在慢慢減輕,直到二十分鍾時,疼痛已經變得很輕微。
“謝謝少羽,我已經沒事了。”
“你怎麽在路邊吃麻辣燙?很多都不幹淨的。”
嚐雲苦笑道:“以前我什麽沒吃過?沒想這幾月吃得太好,突然一下吃麻辣燙還受不住。”
之前在晏家一直吃得不錯,這一個月藍雪雲也是天天大魚大肉的給他喂,他的胃都被養刁了。
“以後會好起來的,”說著,卿少羽還溫柔的摸了摸嚐雲腦袋。
“希望如此吧!”
又坐了一會,看嚐雲已經沒事,卿少羽說:“天不早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你忙嗎?不忙的話,可以陪我走走嗎?”離開晏家的這段時間,他都是住在醫院,隻是現在,他有些不想回去。
“好。”
......
卿少羽帶嚐雲去了附近一家公園,公園有人工湖,晚上亮燈時很漂亮。
坐在湖邊,嚐雲突然問:“少羽,我們認識這麽久了,怎麽都沒有聽你說起過你的家人?”
家人啊?
卿少羽回道:“我媽媽死了,我爸......他不喜歡我,所以我從小就一個人在外麵生活。”
“那現在呢?”
“都死光了。”
“......對、對不起。”
“沒事,反正我也不喜歡他們,”說完又問:“你恨葉安嗎?”
“我為什麽要恨葉安?他又沒錯,”嚐雲覺得好笑。
“那等他好起來以後,你就可以和他做回兄弟,即使不認父母,你也可以認下葉安,他對你,似乎也是抱著期盼的。”
“我知道。”
其實何止葉安,嚐雲也同樣希望能和葉安和好,畢竟爸爸要是不在了,他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摸了摸腎的位置,嚐雲想著,如果自己哪天決定要死了,那他一定把腎捐給葉安。
讓他代替自己活下去。
......
和卿少羽在公園說了不少心裏話,嚐雲感覺心裏舒服了很多,心情一好,就又請卿少羽去吃了晚飯。
感謝他今天的幫忙。
直到九點,嚐雲這才回了醫院。
然而他剛坐下,就接到了晏修的電話。
電話對麵,依舊是那道頗為冷淡的低沉男聲,“都幾點了還不回來?”
“哼,我就不回來,怎麽的?有本事你咬我啊?”說完嚐雲就掛了電話,還不忘順勢關機。
眼巴巴等著嚐雲的晏修:“......”
為了彌補他哄他,他都已經讓管家把房間收拾好,還讓人重新給他買了好多衣服和生活用品。
可不曾想,就這?
晏修心中有氣,就又撥了過去,竟然還敢關機?
其實他也知道嚐雲沒地方可去,除了卿少羽家,他隻有去醫院,可......
“晏先生?飯菜已經涼了,再熱熱嗎?”小魚站在在餐桌旁,小聲問道。
是啊,為了哄嚐雲,自己不止讓人做了他最愛吃的川菜,還一直等他到現在,就想彌補一下之前的過錯。
沒曾想掛他電話也就算了,還敢不回來?
“膽子太肥了,真是欠收拾的小崽子,”自己昨晚的溫柔白費了。
隻是他不懂,他不都告訴嚐雲自己沒有碰過小魚嗎?為什麽還要生氣鬧脾氣?
至於之前羞辱他的事,自己也道歉了呀。
他還特地準備了禮物和飯菜,想要暗暗的陪個罪,幹嘛還不依不饒?
自己對他還不夠特別嗎?誰家金主能對小情人這樣?
坐在沙發上,晏修抱著胳膊釋放冷氣,想著要不去醫院找他?帶上禮物去賠罪道歉?或者凶巴巴的衝過去把人提拉回來?
可不管選擇哪一個,晏修都覺得自己做不到。
他是金主耶,憑什麽要給對小情人主動?
然而一旁的管家早已看穿一切,試探的進諫道:“先生,要不您過去找他?嚐雲畢竟年紀還小,您之前那樣對他,心裏肯定難過的。”
“找他?”晏修冷哼一聲, “憑什麽?他以為他是誰?”
管家:“.....”
“那...那就算了,反正以嚐雲那張臉,想必要換個金主還是很容易的,”嘀咕著,老管家轉身就溜。
他家先生明明就舍不得嚐雲,可麵上非要這樣,等著後悔吧。
...
換個金主?晏修不由得想起了卿少羽。
其實他也看得出來,卿少羽和嚐雲之間不是那麽回事,但......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平等的,如果混久了,難免不心心相惜談個戀愛什麽的,畢竟卿少羽和自己不一樣。
在自己這個圈子裏,大家不管養多少小男生,最後娶的,一定會是位大家小姐。
哪怕就真是個同性戀,也不會真的公開和誰在一起。
就他認識的一個企業老總,為了名聲和孩子,還直接找了個女人形婚。
可卿少羽不一樣,他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完全可以和嚐雲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隻要一想起嚐雲要和卿少羽滾床單,晏修就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
“不行,在我玩膩之前,絕不能讓人占了便宜,”除非是他不要的,否則別人休想碰一下。
......
翌日
嚐雲一大早就起來收拾,然後打車去了劇組。
“嚐雲你這脖子怎麽了?”化妝師小姐姐驚訝問道:“你這痕跡這麽深,粉底不一定遮得住的。”
“那就盡量吧。”
其實何止脖頸,他手腕上、腿上、身上也全都是傷。
也還好這是古裝劇,衣服長都能遮住,要不然他得弄多少粉底來遮?
這時藍雪雲也來了,一見嚐雲脖頸,大驚,“嚐雲你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前晚...遇到麻煩了吧?”
嚐雲無所謂的回道:“沒事,你走後我在衛生間遇到個變態,打了一架。”
......
今天的戲份是藍淵塵拒婚後從藍家離開,然後在林中撿到了受傷失憶的雲輒焱。
但因雲輒焱受傷失憶,隻剩下本能的妖性,所以藍淵塵撿到他時,他正在......吃人。
所以場麵有些血腥。
而藍雪雲作為編劇兼副導演,這會正在給嚐雲和另一位演雲輒焱的演員討論劇情細節。
比如雲輒焱的妖性本能,藍淵塵的初見眼神之類的。
演雲輒焱的演員叫--林歌,和嚐雲不一樣,人家是正宗影視畢業的演員,不止有演技,還很有經驗。
也十分敬業,都不用替身,親自上。
化好妝就要開拍了,在藍淵塵製服雲輒焱後,雲輒焱作為本能,就撲上來咬嚐雲的脖子,想要吃他。
而藍淵塵用法術抵擋,任由雲輒焱如何也咬不動。
但......
嚐雲怕癢,林歌隻要一湊近他脖子,他就控製不好眼神。
“嚐雲注意眼神,你現在是端方雅正的仙門公子,雲輒焱啃你脖子的時候你得麵無表情,最多隻能有點無奈。”
“好。”
導演不滿意,得重來一條。
為了不耽誤別人,嚐雲努力的讓自己入戲,忽然,他想起了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