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單身久了,也可能是太過善良,反正格耀對木鑰格外的上心,從山裏回來的第三天,便再次約見。

木鑰也格外的慎重,上次一見麵就對人家哭,他覺得很丟人,這次不論如何也要挽回形象。

出門前,還特地拉著卿少羽和卿白琅給他挑衣服。

至於嚐雲?

不是上學就是拍戲,要麽就是陪晏修,忙著呢,都沒時間搭理他們。

對於木鑰能找到牽掛之人,卿少羽兩人也為他感到開心,可......

“你已經換了十一套衣服了,還要換嗎?”卿少羽有點無語,“你隨便穿一套也很好看的,比起那格耀,甩他十八條街好麽?”

木鑰的本體是一株桃花樹,簡單來說,木鑰是桃花妖。

既然是妖嘛,自然是長得極其好看又妖媚的,還因為品種原因,化成人形的他更是妖嬈非常。

要不是顧及身份,他早就被挖去當明星了。

可惜他是妖,又因為自己的原因,時常都會換身份,所以也就放棄了那種招搖的工作。

不過說起那格耀?

格耀頂多就是長得幹淨俊逸,通俗點說就是比一般人帥一點點那種,不過大概是修道的原因,身上有一股淡然出塵的氣息。

不過不管怎麽說,要是真在一起,木鑰的外貌絕對甩他十八條街好麽?

然而木鑰可不覺得,在他心裏,誰都沒有他的小道士長得好,就算是晏修那樣的美男也比不上。

終於是挑好了衣服,格耀的電話也來了,說是已經到了樓下。

“我走啦,祝我好運,”對兩人擺了擺手,木鑰高高興興的就撲棱了下去。

直到關門聲傳來,卿白琅終於是放心翻起了白眼,“還好我一生無牽掛,看看你們兩,都快魔怔了。”

卿少羽沒說話,隻是無奈的笑了笑,如果......

他也能再次見到那人改多好?

......

下了樓,木鑰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車子,磨蹭了一下,小心翼翼走了過去。

格耀打開車門,對他招了招手。

“上來吧。”

“唔。”

坐上車,木鑰乖乖的不敢動,似乎是挺拘束的,看得格耀有些好笑,就湊過去幫他係安全帶。

離得近了,他還能感覺到木鑰似乎是在發抖,心中不由失笑,這妖也太單純了。

發動車子往師妹所在的別墅區開去,格耀隨口問:“你能給我說說以前的事嗎?這些年你是怎麽過來的。”

“好呀!”

找到話題的木鑰就不再緊張,慢慢說了起來。

說起來他們也沒什麽特別的過去,木鑰隻是一棵長在道觀中的桃樹,因為受到道觀香火的原因,有了靈智,成了精。

有一年,道觀的觀主突然從外麵撿了個孩子回來,說是孩子父母雙亡,年幼的姐姐也因養不起他,無奈,隻能送來道觀。

孩子叫格耀,被老觀主收為徒弟,因為天賦極好,一直很受道觀道士的喜愛。

他天性善良,即使對園中的一株桃樹,也是極盡關心。

幫他澆水、抓蟲子,結桃子了,他也不許人打,而是讓人找來梯子,爬上去,一顆顆摘下來給人吃。

那時候的木鑰已經成精,雖還不能化形,但也有了靈智,它下意識的覺得,這小道士就是世上最好的道士。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他陪著小道士從三歲,長到了三十歲。

終於有一天,他能變人了,他仔細的想著,一定要給小道士一個驚喜。

可就在他要化形那晚,道觀突然走水,格耀為了救人被困在了大火中。

他義無反顧的化人衝進火中,救出了受傷的小道士。

可他是樹妖啊,會著火的,所以第一次變人,他就被燒成了禿頭,花朵葉子全被燒幹淨。

怕小道士嫌棄他,他就又變成樹木不動了。

可哪知小道士已經認出了他,整日抱著書來樹下陪他說話,不止給他取名字,還教他認字讀書。

還告訴他隻要多澆水,來年春天他就能長出新的葉子。

然而當夏季來臨時,又正好遇到天下大旱,小道士為了他,每天去很遠的深山裏接水來嬌慣。

那時候的他就想,隻要自己長出來葉子,就變成人和小道士說話。

可當秋季來臨時,小道士告訴他,國家要打仗了,師父要帶他們下山去幫忙。

那時候的他不懂,國家打仗關道士什麽事?可小道士告訴他,當國難當頭時,每個人都應該盡一份力。

當天,小道士就雕刻了一枚桃木吊墜給他,對他說:

“木鑰,我要跟著師父去打仗了,你要乖乖的等我回來,我隻要活著,三年內就一定回來看你。”

留下一句話,小道士當晚就收拾包袱跟著其他道士下山。

自此,再也沒有回來。

他本想下山去找,可又怕迷了路回不來,到時候小道士回來了,自己反而找不到了怎麽辦?

這樣想著,他也就安心的等在道觀,給他收拾房間,打掃道觀,想要等他們回來。

可他等了無數個三年,他的花朵葉子已經凋謝了無數次,可他的小道士也在沒有回來。

可他還是死心眼的不願離開,他一定要等到小道士,等他回來給自己念書,說山下發生的事情。

他還經常化成人形看自己的頭發,就想著,等小道士回來了,一定要給他看自己人形的模樣。

可直到歲月變遷,道觀荒廢,小道士的園中長滿了人高的野草,他終於明白,小道士不會回來了。

他死了,死在了那場戰役之中。

他終於等不下去了,收起之前幫小道士保管的遺物,化成人形,離開了道觀,開始四處打聽。

可他找了一年又一年,終究是沒有找到那個叫格耀的小道士。

“有一回,我被幾個道士抓住了,可他們看到我脖子上的吊墜就又放了我,還囑咐我盡量躲進山裏不要出來,可我想找你。”

說道這裏,木鑰已經泣不成聲。

格耀把車停在路邊,抽紙給他擦了擦眼淚。

“你現在終於找到了,雖然我不記得那些事,但我一樣可以教你念書,帶你去看山下的世界。”

“唔。”

抽了抽鼻子,木鑰把頭扭向窗外,他竟然又哭了,好醜哦。

格耀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一點也不醜,你本就長得好,哭起來也好看。”

這倒是事實,以木鑰這張臉來說,就算哇哇大哭也是極美的。

是嗎?木鑰別扭的擦了眼淚,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扯著衣擺。

“走吧,我不哭了。”

“好。”

......

一個小時後,格耀帶著木鑰來到了伏龍苑,沒錯,正是晏修住的那處別墅區。

開過晏家,車子駛向盡頭的湖邊,在一處長滿了黃玫瑰的別墅門前停了下來。

“好多花呀,你師妹很愛花嗎?”趴在窗戶邊,木鑰問道:“還有,這裏的靈氣也好足哦,為什麽?”

格耀解釋道:“師妹喜歡黃玫瑰,是她未婚夫給他種的,至於靈氣,這裏有個聚靈陣,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這樣啊?

木鑰點了點頭,然後扭扭捏捏的下了車,抓住格耀的衣袖,低聲問:“你師妹凶不凶啊?會不會打我?”

很多修道的都不待見妖族,不論好壞。

格耀一愣,“她怎麽會打你?她不是那種迂腐的修道之人,她手下也養了很多奇怪的東西。”

“反正...反正你見了就知道了。”

“好吧。”

前院沒人,格耀直接帶木鑰走了進去,而一進大廳,就見他永遠十八九歲的師妹正攤在沙發上看書。

如果嚐雲在,一定就認識格耀的這位師妹,正是介紹他去拍戲的那位少女---單薇子小姐。

而一見格耀帶了個雌雄莫辨的男子來,單薇子睜大了眼睛。

“大師兄,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桃花妖?”

“嗯,他叫木鑰。”

“你好,我叫木鑰。”

躲在格耀身後,木鑰乖乖打招呼,說起來除了卿少羽和卿白琅,他這些年認識的人也隻有嚐雲。

此刻見到陌生人,他有些害羞,也害怕。

而且也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女子的氣息很奇怪,很強大的那種感覺,讓他很緊張很壓抑。

看木鑰使勁往自己身後躲,格耀無奈,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慰道:“別怕,我師妹不會傷害你的。”

“唔,我聽你的話。”

“......”單薇子翻了個白眼,心說這年頭都是些什麽事啊?怎麽個個都喜歡和妖搞一腿呢?

不過......

單薇子仔細的看了看木鑰,又翻出書對了對格耀的八字,可一翻仔細查看後,發現她竟然看不透?

“你們先坐會,我上樓去問問哈。”

“好。”

格耀知道,他師妹肯定是又去問‘那邊’的人了。

木鑰雖然不知單薇子要去問誰,但格耀坐著他也就乖乖坐著,左看看右看看,就想找找格耀嘴裏的‘奇怪的東西。’

看他如此,格耀說道:“別緊張,師妹身邊確實有很多和你一樣的存在,她不會介意你的。”

木鑰一下來了興趣,“單小姐身邊很多妖嗎?可我為什麽一個都沒有看到?”

格耀失笑,“它們都不在這裏,以後你要是不想在外麵生活了,我也可以帶你去師妹那邊,那邊人少靈氣足,適合你修煉。”

“可我.......”木鑰又扯住了格耀的衣擺,“我不想回山裏,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那就不回去,就和我生活在外麵,等我回去了,再帶你回去,”格耀也依著他。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