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混混兒事件後,溫薔薇主動用上了司機。

肖響還誇她,說她這點好,吃一塹長一智,不是頑固不化的主。

“自由與生命相比,我還是知道孰輕孰重的。”她佯裝懂事地講大道理。

肖響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又想要什麽了,說。”

她一般開始自誇,就是心裏有了想法,要趁機敲他一把。

溫薔薇笑得賊兮兮的,一雙眸子裝了秋水似地望著他,溺在他懷裏說:“等你忙完這陣,陪我去旅行?我好久沒出過遠門了。”

肖響根本受不了她撒嬌這招,“隻要你高興,怎麽都行。”

……

隻要你高興,怎麽都行。

鬼話連篇!

這句話應該是:隻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怎麽都行。偏偏天底下女人不僅她一個。

回家的路上少了尤知曉,溫薔薇靜下來,不禁聯想起肖響裝深情的種種畫麵,退一步越想越氣。

於是剛踏進家門,她就跟瘋了一樣開始滿世界搜尋肖響送她的東西。

珠寶、手勢、裝飾品……等等。還有一間陽光小屋。

小屋不知用的什麽材質,冬暖夏涼,卻從來不缺陽光。下雨時,她喜歡在裏麵發呆,晴天她也經常呆裏麵畫畫,因為還能看見滿院子的薔薇架。

這也是為什麽,槐墅的房齡偏老、裝修處處透著上世紀的風格,在年輕人看來略微過時,可她還是喜歡這裏。

溫薔薇扔珠寶首飾的時候,傭人張嫂還沒多想,畢竟兩人別扭鬧多了,她習慣了。

可眼看她四處找家夥要對陽光小屋動手,張嫂才意識到事情大發,趕緊給肖響打電話。

“讓她砸。”肖響想也未想說,語氣裏竟然透著愉悅。

張嫂正手足無措,他囑咐一句:“給她找仔細點的工具,隻要別傷著。”

說完,某人掛斷,嘴角的笑意已經到了壓都壓不住的程度,哪怕麵前還坐著肖書橋和肖燦。

肖燦莫名其妙看著忽然開心的大哥,肖書橋則不一樣。他直接將季度的股份分紅書遞過去,讓肖響簽字,邊遞邊說,“上季度出差多,報銷的部分有點超支。”

聞言,肖燦不經意瞄了眼分紅書,看見了超支的數額,“不是,你這叫超支嗎?你這叫貪汙!”

誰知肖響連數字都沒看直接簽名了。

看著肖書橋翹了下嘴角,肖燦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這二哥老早就挖好了坑,在這裏等著呢。他攛掇尤知曉向溫薔薇通風報信,惹得溫薔薇醋意大發,肖響心情一好,能在乎這點錢?

最後的小醜隻有肖燦一個人。

肖響接連幾個會,先走了。待辦公室隻剩下兩兄弟——

“你敢算計大哥!”肖燦嚷嚷。

肖書橋連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而已。”說完也翩然離去,氣得肖燦跺腳。

平日他挺機靈的。怎麽在這兩哥哥麵前,他老表現得跟智障一樣!

不行,這口氣他必須出。轉頭,肖燦就給尤知曉打去電話,想告訴她,你男人算計了你!

熟知尤知曉直接給他掛斷了。

尤知曉正在給溫薔薇發薑白白的照片,她千辛萬苦才弄到手的。不看不知道,一看……

“是我看錯了嗎?薔薇姐,我感覺這女的有點神似你誒!連鼻梁上那顆淺褐色細痣的位置都幾乎一樣。”

溫薔薇正好找到工具要對陽光小屋下手,尤知曉的照片和消息及時來了。

然後她緩緩放下了凳子。

像嗎?

她左右端詳。

一般人對自己的長相並不敏感,但尤知曉這麽講肯定有理由。於是她回到衣帽間,拿著照片,對著鏡子左右比對。

其他還好,那顆細痣和側臉時的微表情,確實有點意思。

“搞了半天是菀菀類卿的把戲,哈哈哈哈哈。”尤知曉跟當事人似地,自己開懷起來。

*

肖氏。

溫薔薇第一次來這裏。

肖響的行蹤不固定,因為肖氏是肖響和肖書橋、肖燦三兄弟一起辦的,不是他的老巢,這裏坐鎮的是肖書橋。

肖氏下麵涵蓋了商超遊樂園和各類娛樂場所,說是日進鬥金都低調了,這些全靠肖書橋盯著,他確實是塊做生意的料。

這不,當溫薔薇前來詢問薑白白的行蹤時,這塊做生意的料也沒放過宰她一筆。

宰的不是錢,而是——

“上次我說讓嫂子照顧知曉,你沒回應呢。”肖書橋坐在老板椅裏閑適地講。

溫薔薇抱臂眯眼,毫不忌諱地罵:“和你哥一個死德行。”

可她還是給了態度,“這點需要你知會嗎?反倒是我應該說,如果有天你辜負了知曉,想拍拍屁股走人,沒那麽容易。當然——”她加上了前提:“如果那時我還在你哥身邊禍國殃民的話。”

肖書橋努了下嘴,將早就準備好的薑白白的行程資料給了溫薔薇。

她翻開看,顯示薑白白最近的時間,都在街頭……

“賣藝?”她條件反射念出來。

肖書橋:“浪漫點,叫行為藝術。”

短視頻火了以後,很多流量博主都這麽操作,在街頭展示藝能,隻要引群眾圍觀,再加上資本背後操作,怎麽都能賺到一波小熱度。

溫薔薇帶著口罩出現在薑白白所在的街區,正是肖氏前不久打造出來的風情小鎮,仿的是意大利。

薑白白本身也就二十歲出頭,刻意很樸素,除了抹點提亮膚色的東西,幾乎脂粉未施。

女孩站在達芬奇藝術花園廣場上,用黃鸝一般婉轉的歌聲唱民謠。

比起其他五花八門弄噱頭的歌手,她算是一股清流。

溫薔薇在心中嘖嘖,肖書橋夠下本兒的啊,還給她弄了一樂隊,什麽吉他、鋼琴、小提琴,現場通通不缺。所以比起一般的手機配樂,這種親臨音樂會現場、大氣磅礴的感覺,果然吸引了很多民眾駐足。

溫薔薇好不容易擠到前麵去,已經忘了自己是來刺探對手的,正要醉心地享受一場視聽盛宴,誰知因為天氣炎熱,拉小提琴的男樂手拉著拉著,弦音開始刺耳,而後他整個人搖搖欲墜。

其他隊員看見情況趕忙去扶他,演出暫停了一小會兒。

小提琴手沒徹底暈過去,隻是有些中暑的跡象。可場地占了,這裏原本要租給某美食集團做展銷會的。薑白白不想占用了資源,還灰溜溜而歸,更何況這是她第一次演出,於是她站在原地踟躕,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試試?”

一個女聲突然從人群裏冒出,薑白白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