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戰況已經出現了強弱分化,加上蘇燦正要進行表態,所以蘇燦的位置受到了下麵打鬥人員的關注。

隻是誰都沒有想到,蘇燦竟然被人從背後偷襲,而且他們十分清晰地聽到了蘇燦發出了一聲慘叫。

今晚是一個月圓之夜,整個王宮宛如白晝一般。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大家亦是紛紛看清殿前的那個行凶者,竟然正是印加帝國的大皇子蘇忍。

蘇忍的地位十分特殊,雖然沒有被蘇燦冊封為太子,但一直生活在王宮裏麵,甚至還負責著王城的安防。

隻是此刻,他成為了刺殺蘇燦的那個人,做了一個足以改變印加帝國走向的事情。

“蘇忍?”

“大皇子,這怎麽可能?”

“蘇忍,他……他竟然弑父?”

……

周圍的所有人看清楚蘇忍的臉龐後,臉上紛紛露出震驚之色。

不管是跟隨孫海而來的反賊,還是蘇燦的王牌護衛隊,在看到殿前一幕的時候,卻是紛紛震驚地望向蘇忍。

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大皇子竟然弑父,成為逆轉戰局的關鍵人物。

蘇燦並沒有當即死去,伸手捂住自己的傷口,轉過身顯得難以置信地怒吼道:“你……你瘋了?”

在此次因分配不均而引發的動**中,他一度懷疑所有的人,甚至自己王宮護衛王貴都不再相信,但偏偏沒有想過自己的大兒子會在這個時候背叛自己。

“我沒有瘋!”蘇忍看著手上帶著鮮血的匕首,顯得十分清醒地回應道。

蘇燦感受到腹中傳來的鑽心疼痛,但心裏還是擁有諸多不甘地道:“即便你殺了朕,你以為你能得到皇位嗎?你有沒有腦子的?”

雖然他確實還沒有下定決心將皇位交給這個大兒子,但眼前這個大兒子終究是繼承人之一,將來有很大概率繼承自己的皇位。

隻是現在這個大兒子突然對自己動手,憑著自己這個大兒子的能力,壓根不可能壓得住劉滔那幫人,這皇位壓根不可能落到他的身上。

正是如此,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兒子為何會被挑唆行刺自己,這壓根是一種不合常理且愚蠢的行為。

“蘇燦,你的心裏難道隻有皇位嗎?”蘇忍看穿了蘇燦的心思,卻是慘然一笑地反問道。

蘇燦微微一愣,卻突然發現自己看不透這個大兒子:“那你為了什麽?若你不是為了皇位,因何要刺殺朕?”

“除了皇位,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家裏人嗎?”蘇忍看著蘇燦至今還在考慮著皇位,卻是恨恨地質問道。

蘇燦像是突然想明白什麽一般,自以為捕捉到蘇忍的心思:“你是怪朕向大明妥協?你以為朕不想複仇嗎?大明比你想得要強大得多,咱們如今拿什麽複仇?”

“複仇?家裏唯一死掉的是爺爺,但爺爺之所以選擇上吊,那是咱們蘇家出了你這個反賊!他老人家沒臉苛活於世,亦無臉麵對列祖列宗,所以才自尋短見!一直以來,我忘了跟你說,你已經被爺爺逐出了蘇家,你不再是我們蘇家人!”蘇忍不再隱瞞,而是將事情的真相全部抖了出來。

雖然他的二叔確實參與當年的行刺皇帝計劃,但大明皇帝並沒有誅殺他們蘇家,而是將他們安頓在京城郊外重新生活。

在得知自己父親背叛大明後,他的爺爺卻是受不了這個打擊,畢竟他一生引以為傲的事情是他們蘇家祖祖輩輩對朝廷的忠誠,所以最後選擇了上吊。

他此次遠渡重洋而來,打一開始便不是什麽交易的籌碼,由始至終他都是大明王朝的一分子,亦是為蘇家贖罪而來。

至於自己的父親,且不說他已經被驅出了蘇家,而且為了利私竟然拋棄了全家人,又有什麽理由讓自己念父子之情呢?

蘇燦的大腦嗡嗡作響,卻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道:“不,不可能,你就是為了皇位,你少編這種不著調的故事!”

“你不會懂,永遠都不會懂,世間有比皇位更重要的東西!”蘇忍想到自己尚在人世的母親和弟弟妹妹,卻是無比堅定地答道。

蘇燦伸手摸到了藏在身上的匕首,突然發狠地撲過去道:“你這個不孝子,去死吧!”

若真論個人戰力,蘇燦其實是遠在蘇忍之上,即便現在已經身負重傷,但未必不能跟蘇忍殊死一搏。

蘇燦其實是一個十分淡漠親情的人,如果心裏真裝著自己的家裏人,當年亦不會為了權勢而背叛大明王朝。

現在蘇忍敢對他捅刀子,那麽他亦不介意親手了結這個大兒子。不說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兩個幼子,而且他將來亦還可以再生,死了一個兒子壓根不是事。

噗!

正當蘇燦朝著蘇忍伸去的時候,手腕處突然感到一陣吃痛。

“蘇燦,這虎毒不食子,你當真是比老虎還要狠毒啊!”正好趕到了這裏劉滔出手救下蘇忍,顯得戲謔地挖苦道。

蘇燦抬頭看到突然出現的劉滔,卻是知道這股反叛力量比自己所想象還要強大,隻是他始終不明白是誰能夠將這幫人組織起來。

要知道,他已經是印加帝國的皇帝,手裏掌握著整個帝國的資源,按說劉滔這幫人站在自己這邊才能獲得更多的好處。

隻是偏偏地,劉滔和孫海這幫舊部竟然能夠聚到一起,甚至自己的大兒子亦參與其中。

蘇燦的腦海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想到自己的兒子確確實實不是為了皇位,卻是震驚地望向了西方。

“錯,你才是不忠不孝,你去死吧!”蘇忍躲過一劫,卻是想到自己死去的爺爺突然撲了上去道。

蘇燦感受到死亡的威脅,捂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口瞪大眼睛驚恐地道:“不要!”

噗!噗!

蘇忍像是被什麽事情刺激到一般,手緊緊握著匕首連捅蘇燦兩刀,而眼睛湧現著一絲堅決與無悔。

他知道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隻是想要蘇燦給整個蘇家所帶來的恥辱,讓他爺爺更是含恨而終,讓他沒有半點的退縮。

何況,他需要完成爺爺的遺願,更要保護自己的娘親和弟弟妹妹,而他自始至終都是大明王朝的一員。

劉滔看到下麵混亂的眾人,亦是站出來喝止道:“你們都住手!”

在場的人員麵麵相覷,而後便是紛紛停手。

雙方的頭目其實都是蘇燦的舊部,現在他們看到蘇燦已經死去,所以他們同樣需要考慮自己的未來。

“陛下染天花病逝,如今要以穩字當頭,咱們到議事殿商議該如何穩住朝局吧!”劉滔迎著眾人的目光,便給事情定下基調道。

此話一出,大家都知道劉滔的心思。

雖然蘇燦已經被蘇忍所殺,但印加帝國這一塊肥油自然是不能丟,所以他們接下來自然是要重新團結起來。

在場的人員麵麵相覷,現在他們本質上是身處異國他鄉,很快便接受了這個提議。

其實一些人員知道此事早有預謀,顯得十分痛快地走向議事殿,至於倒在血泊中的蘇燦,卻是沒有人再多瞧一眼。

不管蘇燦曾經多麽風光,亦不管他是印加皇帝,而今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亦或者淪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大家都不需要再藏著掖著了,今後咱們是時候撥亂反正了!”劉滔在坐下後,亦是直接進行挑明道。

所謂的撥亂反正,此次議事殿所商議的內容自然不會對外公開。

大家很快便達成了一致,印加皇帝蘇燦因感染天花而亡,而皇位由大皇子蘇忍繼承,即是新的太陽神之子。

由於內部並沒有出現紛爭,所以蘇忍很順利地掌權。

他不僅不像蘇燦那般頒布新政,而且將蘇燦剛剛頒布的新政通通進行廢除。

在登基的當天,他將早前的府縣行政劃分全部進行取消,亦不再設置六部衙門,而是重新進入軍管的治理模式。

至於遷都計劃直接被叫停,這些已經調集的勞動力派往北麵,卻是準備修出一條從港口連接礦區的新道路。

印加帝國不再熱衷於體製改革,亦不再喊出統一大陸的口號,而是開啟了浩浩****的開采礦產資源的計劃。

劉滔成為了新的北征軍主帥,他負責向北進行擴張,憑借華夏帶來的先進武器,很快將大量的俘虜送往礦區。

原本印加帝國已經被西班牙盯上了,但西班牙的艦隊在遭到上次的重創後,卻是已經逃回了歐洲。

雖然歐洲的貴族向往黃金,但每次出航都需要大量金錢的支持,而西班牙王室的資金亦是出現了問題。

盡管哥倫布一再遊說,而且帶回更多的鸚鵡,但他們已經沒有財力再繼續支持哥倫布進行新的航行。

事實上,現在的歐洲正處於混亂中,因法國切斷西班牙的糧食供應而爆發了西法戰爭。

由於天花疫情的肆虐,越來越多的歐洲王室出現了財政危機,而戰爭成為他們解決本國矛盾的最好方式。

正是如此,盡管西班牙發現了新的艦線,但西班牙王室已經沒有私房錢支持哥倫布進行新的航行。

話分兩頭,正當南美洲迎來變局的時候,北美洲一座新城已經拔地而起。

在後世被稱為舊金山的地方,美洲總督鄭永在這裏紮了根,不僅美洲總督府坐落在這裏,而且修建了美洲大明城得和港口。

身穿鬥牛服的鄭永站在碼頭上,對一艘海船進行揮手道:“一路順風,務必將信件帶回給陛下!”

“卑職定不辱使命!”趙忠義是此次的船長,對前來相送的鄭永鄭重地行禮道。

他是第兩批前來美洲大陸的將士,而今終於輪到他押送貨物返回大明,心裏既是緊張又是充滿著期待。

雖然這裏一切都好,但他始終掛念著自己的故鄉,亦是想回家見一見自己的親人。

“出發吧!”鄭永雖然心裏有著不舍,但還是用力地揮手讓趙忠義離開。

北美洲同樣遭受天花病毒的影響,整個地區的人口正在急促下降,很多部落正在慢慢地消亡,甚至一些小型的國家正麵臨解體。

不過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一方麵將這片區域納入大明的軍管區,另一方麵則是跟當地的土著進行皮草貿易。

若是論到禦寒性,那麽最佳的布料自然是皮草。

這片新大陸生活著數之不盡的動物,而印第安人以狩獵為生,每日都能夠得到大量的皮草。在大明眼裏極為寶貝的皮草,但在他們眼裏卻是一文不值。

鄭永正是看到皮草的經濟價值,在安排趙忠義返回大明傳遞軍情的同時,亦是讓他將一批優質的皮草帶回去。

這裏的皮草簡直跟大白菜一般,自己僅僅用一把鋒利的小刀,便可以從這裏部落首領那裏換得成車的皮草。

正是如此,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麽北美洲完全可以成為大明草皮的供給站。

這一支艦隊徐徐駛出港口,不過船頭並不是向南返回南美洲,而是他們探索一條全新的航線。

此次艦隊繼續北上,由美洲北部順著海流朝西航行,在穿過阿留申群島後,便可以到達靠近北海道的海域。

北道海現在其實已經劃歸大明軍管,若是回到那裏,那麽便跟到家差不多了。

趙忠義感受到北麵的寒意,隻是好在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皮裘,隻要不是海麵結冰,對他們的艦隊並沒有影響。

在時間來到十一月份的時候,他們終於回到了北海道。

雖然日本無法避免天花疫情的襲擊,但各個地區相對比較平靜。

日本的反明聯盟是雷聲大雨點小,雖然他們一度打出將大明軍隊攆出四國島和九州島的旗號,但細川家的財力有限。

不說他們渡洋跟大明艦隊作戰,哪怕在本地都持續不了一個月便散了,畢竟這一支軍隊需要軍費開支。

細川氏或日本的任何一方力量,他們的糧食在一定程度上都受製於大明,一旦被大明進行糧食封鎖和海麵打擊漁船,那麽他們本地的百姓都得餓死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