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交房租！”
房東的聲音拉回陳智軒的思緒，他咬牙切齒地答道：“一會就給你。”
“你打壞這麽多家具，裝修費什麽時候賠我？”
“你，我一會連同房租給你。”
房東冷哼了聲，打電話找人上門鑒定陳智軒損毀多少東西，要賠償多少錢。
陳智軒購買的手機很快送過來，他安裝app給父親打了微信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陳父懊惱的聲音響起。
“哎呦，壞了，我跟你媽忘記去拘留所接你，我們現在過去！”
“不用了爸，我到家了。”
父親的嗓門很大，他感覺房東好像聽到拘留所幾個字，眼神鄙夷地看著他。
陳智軒覺得很丟臉，他關上臥室大門，壓低聲音說道。
“爸，你轉五萬給我。”
“啊？你要那麽多錢幹嘛？”
父親的聲音有些緊張，陳智軒歎氣道：“我有急用，你現在轉給我。”
“能不能晚幾天再給你呀？”
陳智軒終於察覺到父親的語氣不太對勁。
他怒目圓睜，急切地問道：“為什麽要晚幾天？我每個月給你們那麽多錢，錢呢！你不會去賭錢了吧？”
衣食住行被賀婉婉全包了，陳智軒根本沒有要花錢的地方。作為村裏有名的孝子，他每個月將九成工資轉給父母。
工作這幾個月，父母差不多有二十萬的存款。
拿出五萬塊固然有點心疼，但是不可能是這個反應。
在陳智軒的連聲質問下，陳父羞惱地嚷嚷道：“你小子翅膀硬啦？跟老子這麽說話？”
“我問你錢呢，我現在就要用錢！”
陳父故作生氣也沒能壓製兒子的氣勢，他心虛地扯著嗓子。
“你賺錢也不容易，我跟你媽尋思著幫你賺點錢，現在錢被我們拿去炒股了。過了三點股市休市無法交易，所以我問能不能晚幾天給你。”
“炒股？”陳智軒心裏一緊。
現在過了下午三點，股市休市無法交易，明天把股票賣了後天才能把錢從證券轉出來。
想到自己信誓旦旦跟房東說一會給錢，他惱怒地叮囑道：“行，後天一定要把錢給我。”
“呃，能不能再晚幾天，你現在一點錢都沒有嗎？”
“我要是有錢，還給你打電話？”陳智軒緊緊握住手機：“炒股虧光了？”
陳父急忙否認：“沒有沒有，隻要我不賣，這個浮虧就不是真正的虧。最近股市行情不錯，等它漲上來我就能解套了。”
陳智軒心急火燎，抓耳撓腮地追問道：“股票被套了？你到底虧了多少錢？五萬都取不出來？”
“隻剩四萬了，之前股市大跌不是我選股的問題……”
“四萬？你虧了80個點！你什麽都不懂還學別人理財，你有那個腦子嗎？”陳智軒破口大罵，毫不在意電話那頭的人是他父親。
“我又沒有賭博，炒股也是為了賺錢啊！”
陳智軒氣得火冒三丈，差點把麵前的電腦給砸了，想到現在急著用錢，僅存的理智讓他將拳頭對準旁邊的衣櫃。
砰！
嘶！
十指連心，陳智軒倒吸一口冷氣，他疼得麵目猙獰：“股市就是最大的賭場，你什麽都不懂，不可能玩得明白，明天就把股票賣了。”
“我真的不能賣啊。”
“爸，你還惦記著它能漲起來啊？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
陳父懊悔地拍著大腿：“賣了我可就虧大了。”
“什麽意思？”陳智軒額頭冒出冷汗，心裏不停地祈禱著。
“我這是什麽杠杆配資？反正就是配資公司給我很多錢炒股，我要是賣了，還得賠人家十幾萬呢。”
陳智軒感覺眼前一黑，險些摔在地上。
“你哪來的膽子還敢配資炒股，你，我真的是……”陳智軒跌坐在**，胸口急促地起伏著，薄唇微張不停喘著粗氣。
他隻感覺氣血翻湧，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我也是看別人推薦說這個股票不錯，所以才咬牙配資買了這隻股票，哪知道它傳出要重組的消息，連續跌停好幾天。阿軒你放心，等重組成功，它一定會暴漲的。”
陳智軒掛斷電話，把手機丟到**，他已經不想再聽到父親的聲音。
他花了好一會才平複心情走出臥室，房東已經找來家政公司做清潔，裝修公司的人正核實損失。
“錢現在轉？”
陳智軒忍受房東鄙夷的目光，尷尬地垂下眼簾：“能再寬限幾天嗎？我保證一個星期內把房租轉給你。”
“家具賠償款呢？”
“我這個月內給你。”
“嗬嗬，剛才不是還硬氣地說不過是砸壞些東西嗎？拖一個月也太久了，我隻給你一個星期。”房東毫不客氣地譏諷道：“還有，限你今天之內從我家搬出去，這房子不租給你了。”
陳智軒感覺自己被羞辱了，他厲聲問道：“憑什麽？”
“你給得起房租？”
陳智軒條件反射就想說給得起，可是之前的工資被股市套牢，他不可能把工資全部花在房租上。
沒有賀婉婉的資助，他不能再打腫臉充胖子。
見他沒有說話，房東嗤笑道：“之前那小姑娘對你多好啊，沒錢沒勢你還好意思出軌。現在那麽多人知道你住這，希望我這房子以後還能租得出去。”
陳智軒臉色變得鐵青，雙唇緊閉，任由房東數落著他。
家政公司好不容易把房子收拾幹淨，裝修公司也給出資產賠償清單。
兩邊加起來差不多八萬塊。
房東警告道：“房租、清洗費、賠償款一共十一萬。”
陳智軒麵如土色，聲音嘶啞地問道：“能不能少一點？”
“你當是買菜啊？還能討價還價？我憑什麽要承擔這個虧損！”房東警告道：“你身份證複印件還在我這，可別想著當老賴。”
丟下這句話，房東轉身離開，留下滿臉悔恨的陳智軒。
直到此時此刻，陳智軒才深刻地意識到，賀婉婉在他的生活中有多麽重要。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可惡，都怪李雪那個賤人勾引自己，否則這時候他已經同賀婉婉結婚，住進大別墅裏了。
就算他不能生育，沒有孩子，賀婉婉對他那麽死心塌地，絕對不可能跟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