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見眾人不回答,那人舉著劍又大聲地問了一遍。

“我是你爺爺。”一個聲音響起,引來一大片的笑聲。

“我是菜根。”

“俺是鐵蛋兒。”

亂七八糟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那人不理,又大聲的問了一遍,“你們是誰”

“我們是陸家軍。”這回有了不同的聲音。

那人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大聲說道,“對!你們是陸家軍!”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收斂起了嬉笑的神情。

而所有禦林軍則是盯著自己的首領嚴正,有些不知所措,頭兒這是在幹什麽呢?

“之前一直聽說你們是軍紀嚴明的陸家軍,你們是啟國戰無不勝的陸家軍,你們還是由陸承灼帶領的陸家軍。”說完這句話後,嚴正環視四周,像是要看清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你們保家衛國,抵抗了多少外敵的侵略,有你們在,啟國就多了一份保障。”接著話鋒一轉,“但是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嘛,你們居然害怕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鬼。”

“害怕到想要逃離這裏!難道陸家軍遇到事就隻會逃嗎?這跟逃兵有什麽區別!”

“還是陸家軍呢!丟不丟人!”

“我們禦林軍都瞧不起!”

這幾句話徹底點燃了在場眾人的怒火。

“你說什麽呢!你說誰是逃兵!老子打了五年的仗,從來都是衝在最前麵的!你個小屁孩兒仗沒打過幾場,敢這樣說老子?”

“就是!你懂什麽?老子今天就在這不走了!”

“對,我們就待在這兒了!看看到底誰是逃兵!”

“到時候你們禦林軍可別怕得哭鼻子!”

幾句叫嚷下來,大家肚子裏都憋著一股氣,不停地罵著那些禦林軍隻敢在人背後躲著,不敢上前線,剛剛恐懼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話題中央的禦林軍聽著連續不斷的罵聲,心中也是一肚子火。

都不明白為什麽嚴正非要起來挑起兩邊的矛盾。

而嚴正看到這樣的場景,則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地上,開始閉眼假寐,就像聽不見周圍的罵聲一樣。

陸承灼陷入了昏迷,外麵發生的事情是一概不知,隻有那王軍醫看著斜靠在帳子上的嚴正意味深長。

這禦林軍也不全是草包嘛。

……

晉陽城。

陸府門口。

小尚一大早就將外出的馬車套好了,等著祝月朗出來。

今天二奶奶交代要回祝府,說是小妹病了,要回去看看。

徐氏一聽便知道怎麽回事,還拉著手跟祝月朗交代了好一會兒。

直到祝月朗聽得頭暈眼花,徐氏才放過了她。

等到祝月朗回到祝府時,裴氏早已經派人在外麵等著了。

是裴氏身邊的紅杳,看到陸家的馬車便迎了上來,身子福了福,“大小姐回府了,夫人早早就讓奴婢等在這裏了。”

“母親最近還好嗎?”祝月朗走在前麵,一邊觀察府中的場景,一邊問道。

“夫人很好。”紅杳笑盈盈地回道,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二小姐也很好。”

祝月朗回頭看了一眼紅杳,也露出一抹笑容,“那便好,我先去母親那裏看看,再去看看二妹。”

幾人走到了裴氏的住所,炎熱的夏天,院中卻帶著一絲清涼。

院中栽種著幾棵梧桐,是母親最喜歡的樹,梧桐高大,枝繁葉茂,將屋子也籠罩在它的陰影中。

裴氏正倚著窗台往外看。

在看到祝月朗時,笑容瞬間爬上臉頰。

“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快請進來,屋內涼快。”

祝月朗走進屋子後,紅杳和梔子很有眼力勁兒地退了出去,並將門帶上,讓她們母女倆能在屋內好好說說體己話。

司琴守在了不遠處,隨時注意著這邊的動靜。

梔子之前在府中時就和裴氏身邊的丫鬟交好,這回也終於有了能在一起聊聊天的時間。

“哎?聽說二小姐病了,什麽病啊。”梔子看了一眼周圍小聲的問道。

“還能說什麽病,壞心眼兒病唄。”紅杳想著前幾日聽到的事情,翻了個白眼。

“壞心眼兒病,怎麽回事,快說說。”梔子來了興趣,二小姐的真實麵目終於露出來了嗎。

難道是上次在陸府的事傳到了祝府?

“咱們夫人已經想著二小姐也快到了說親的年紀,就想著讓趙嬤嬤去教她一些針工女紅。”

“趙嬤嬤你知道的,那可是跟了夫人一輩子的人。”

“而且也是大家族出來的,教二小姐也算是夠格了吧。”

“可沒想到這二小姐,才過了兩日,竟然罵趙嬤嬤,說她一個老虔婆,有什麽資格教她,並將趙嬤嬤教她的繡品,全部給扔了出來。”

“還讓趙嬤嬤在外麵跪了一個時辰。”

“什麽?”梔子聽了心中一驚,“趙嬤嬤那個年紀,夫人都免了她的禮,她竟然敢讓趙嬤嬤跪一個時辰。”

“誰說不是呢,如果光是這也罷了,她居然去老爺跟告夫人的狀,說夫人苛待她。”紅杳麵上憤憤不平。

“夫人從小待她跟親生的一樣,這是大家都看在眼裏的,她現在居然說夫人苛待她。”

梔子點了點頭,之前夫人待二小姐可是真的好。

“然後呢?”

“然後夫人很傷心,向老爺請罪,說是自己沒教育好二小姐。”

“老爺什麽反應?”

“老爺肯定是向著夫人的,再說了夫人是什麽樣的人,大家也不是不知道。”紅杳說完,給了梔子一個你懂的眼神,“所以二小姐最近才病了。”

梔子也笑得捂住了嘴,活該。

這邊屋內,裴氏也將這件事說了一遍,不過內容多了些。

“趙嬤嬤自然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知道應該如何做,果然她隻是兩天就受不了了,將趙嬤嬤趕了出來。”裴氏嘴邊噙著笑。

這些年她善待祝南星,從沒有苛待過,對祝南星的生身母親也是很好。

那是因為她知道男人難免三妻四妾,祝路銘這樣已經算是好的了,而且祝南星小時候也是挺討喜的一個孩子,她沒必要去為難一個對她沒有影響的孩子。

府中人人都說裴氏性情溫和,待人大度。

但這不代表她就沒有手段,都是高門出來的,後宅那些彎彎繞繞,她見的多了。

祝南星想傷害她的女兒,那也得看看她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