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錢的行嗎?”

“不玩錢,老子窮的一批,而且與賭毒不共戴天!”

董文豪咳嗽一聲:“我們平時也不玩錢,這不看著老板來了嘛,所以才特地要玩錢。”

江勤聽完後一臉問號:“哦,合著我在你眼裏是冤大頭?”

“不不不,是因為老板你身份尊貴,所以我們才想要玩點有含金量的。”

江勤嘴角一歪:“嗬嗬,文豪,你想學老子坑人是吧?算是上道了,但卻不足以讓人心動。”

路飛宇忍不住開口:“老板,我們平時玩貼條也挺歡樂,但是您想想,您臉上貼一堆紙條就太有損威嚴了吧,威嚴這個東西,花錢可買不到。”

“威嚴這個詞著實是有點吊。”

江勤聽完捅了一下董文豪:“聽聽,老路都比你學的快,我馬上就要心動了。”

董文豪咳嗽一聲:“太好了,老板答應玩錢了,一把五塊!”

“媽的,我什麽時候答應了?一把五塊也太貴了,我吃雪糕都吃五毛的!”

“老板?你被老板娘管的這麽死啊?”

“胡扯,五塊就五塊!”

江勤罵罵咧咧的,伸手開始摸牌。

208玩的撲克遊戲是董文豪教的,屬於他的家鄉玩法,一共五個人參與。

皇帝在明,太監在暗,聯手對付三家平民,手中的牌全部出完視為勝利,樂趣在於太監身份的隱藏而引起的相互猜忌,連皇帝都不知道自己的保駕太監是誰。

一局遊戲需要用到四副牌,總共兩百多張。

江勤聽董文豪講完規則,覺得自己懂了,非常自信,哐哐一頓出牌,倒數第一。

“老板,你輸了,給錢!”董文豪伸手。

江勤皺著眉看他一眼:“先記賬,慌什麽玩意,說不定待會兒能贏回來。”

路飛宇抬起頭:“老板,你別忘了就行,還有我的五塊。”

“我他媽就打了一局,怎麽欠了你們兩個人的錢?”

“董哥是皇帝,我是太監,你倒數第一,必須賠雙份,這是規矩。”

“這是什麽傻逼規則,比我還黑。”

董文豪和路飛宇對視一眼,臉上充滿了宰狗大戶的興奮感,這種棋牌遊戲,第一次接觸的人很難占據優勢,基本處於一個半懂半不懂的狀態,所以輸錢是注定的。

沒有個八九局,腦子再聰明的人也別想摸清楚裏麵的門道。

所以,他們覺得老板今天答應玩牌純粹就是為了給員工送福利。

“老板,你輸了錢不會急眼吧?”

江勤冷笑:“那也太沒品了,牌桌無大小,這個我懂,洗牌吧,我已經摸到竅門了。”

馬玉寶咳嗽一聲:“輸的洗牌,這也是規矩。”

“草!”

江勤罵罵咧咧地把散亂的撲克牌全都呼啦到自己麵前,然後重開一局,毫無意外地又輸了,而且又是倒數第一。

對麵的四個人都要笑岔氣了,尤其是楊帥,嘴都要裂到耳朵後麵去了。

正笑著,208的房門忽然被推開,江勤聞聲看了過去,發現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從門外探了出來,眼神冷冷的,表情看起來凶萌凶萌,飽滿的櫻唇在燈光下顯得柔柔潤潤,仿佛嘬一口就能出水的樣子。

與此同時,208的全體員工也都朝外看去,眼前瞬間一亮,齊聲喊了一句老板娘,聲音要多甜有多甜。

馮楠舒有些愉悅地點頭,然後推門進來,挨著江勤坐到了旁邊,一臉乖巧。

似乎是剛剛洗過澡,小富婆一貼過來,輕柔的花香味就鑽進了江勤的鼻子,聞上去有些清雅,讓人心裏一陣癢癢。

“想不想玩?”江勤把牌遞過去。

馮楠舒湊過去看了一眼:“我不會,看你玩就好。”

“摸牌摸牌。”江勤把牌洗好,放在了席子上。

“老板,你都兩把沒給了,咱可說好了的,輸了不能賴賬。”

江勤眉毛一立:“我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要真賴賬,你們把辦公室的筆記本都抱走,我一句話不說。”

董文豪愣了一下:“那些筆記本好像都是我們的。”

“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趕緊吧,我要一雪前恥。”

於是,幾個人又是哐哐一頓出牌,這一把的相互拉扯比較嚴重,除了做平民的路飛宇先走了之外,其他人還處於焦灼狀態。

眼看著輪到江勤了,他卻有些猶豫不決,因為照他看來,他的牌型不是多好,跑第二難度很大,最穩妥的是跑第三,或者跑第四。

“下一次出這個。”

馮楠舒伸出白皙的小手,指了指江勤的牌,呼吸全都噴在了江勤臉上,帶著一股溫熱的少女清香。

“這是最大的了,萬一被攔住,我就憋死了。”

江勤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馮楠舒,感覺臉一偏就能碰到她的可愛的鼻尖,甚至連她皮膚的溫熱都能感受得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們沒有比這個大的了。”

“我不信。”

“哥哥,下次出這個,信妹妹的。”馮楠舒轉頭看著他,近到小嘴都要貼上來了。

江勤呼吸一滯,不小心甩出了最大的五個J,隻見對麵的幾個人頓時變了臉色,然後搖頭說不要。

下一把的情況也差不多,小富婆說出這個,江勤就出這個,小富婆說出那個,江勤就出那個,又快又準又狠,壓得董文豪個死太監不敢冒頭。

馬玉寶悶聲不吭地,其實最壞,打算留著牌憋住老板,結果一不留神就讓江勤把牌丟光了。

幾局下來,董文豪和路飛宇各自輸了十多塊錢,臉色大變。

“怎麽樣,繼續來?”江勤嘴都歪了。

董文豪癟著嘴一陣搖頭:“不玩了,老板娘是高手,再玩下去錢包都輸沒了。”

馮楠舒嚴肅開口:“我不會玩。”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嘴裏一句實話沒有。”董文豪小聲逼逼一句。

馮楠舒睫毛微顫:“真的不會玩,但我會算,我高考671,作文隻得了12。”

“……”

半晌後,董文豪含淚掏出錢包,摸出幾張零錢塞給江勤,說什麽都不玩了。

好家夥,再玩下去,局麵就會變成老板發的工資被老板娘贏回去,無限循環,企業不斷良性發展,蒸蒸日上。

靠,你們兩口子是在洗錢吧?

看著董文豪堅持撤離,路飛宇和馬玉寶也掏了錢,拍拍屁股收拾東西,打算回宿舍睡覺。

江勤抬起頭,發現窗外已經黑了,入冬後的夜色顯得很濃重,透過窗戶的風都有些冷颼颼的,空氣裏泛著一股潮濕的氣味,好像要下雨一樣。

再轉頭,馮楠舒還乖乖地坐著,用漂亮的眼眸地盯著他看,目不轉睛。

“感覺要下雨,我先送你回宿舍吧。”

“好。”

江勤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往外走,卻發現小富婆還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走啊。”

馮楠舒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腳:“江勤,我動不了了。”

江勤眉心一皺:“腳麻了嗎?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腳被封印了,要從手心感受到你傳遞過來的力量才能好。”

“?”

江勤懂了,想要牽手是吧?可惡的小惡魔,剛才打牌的時候一直往我懷裏鑽就算了,現在又各種花招。

“那你在這裏待著吧,我先走了,不過我給你提個醒,等我一走,蘇奈的電腦就會發出很可怕的聲音。”

蘇奈的眼中殺機畢露,心說狗老板你有膽子自己在這裏試試,我要不是怕老板娘見到血,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眼看著江勤離開,馮楠舒的眼眸稍微低垂了一下,但還是推開門跟了出去,小皮鞋在空曠的走廊裏發出一陣噠噠聲。

“風這麽大,是豬八戒來了麽?”

江勤來到創業基地外麵,發現學校裏正在刮大風,聽上去像是鬧了妖精,嗚嗚聲不斷環繞在四麵八方,吹的那些還沒來得及落下的葉子淩亂不堪。

小富婆有些慌,眼神一直黏在江勤身上,走一步跟一步。

江勤稍稍放緩了腳步,等她跟上來,然後拉起她的胳膊,把她微涼的手牽在手裏攥緊。

“封印解除了嗎?”

“解除了。”

馮楠舒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心頭唯一的一絲害怕**然無存。

江勤牽著她往前女生宿舍的方向走,結果剛走了一半,迎麵就撞見了手牽手的曹廣宇和丁雪,四個人對視一眼,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呦。”

“呦個屁,滾!”

曹廣宇剛發出一個單音節詞匯,立馬就被江勤一句滾給打斷了。

他知道老曹這個狗幣想說什麽,無非是嘖嘖嘖,怎麽又牽上手了,誰說戀愛狗都不談的,然後帶著一臉賤笑,仿佛是發現了天大的秘密。

江勤覺得自己心中坦**,自然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但老曹的賤樣讓他受不太了。

滾就滾!

曹廣宇罵罵咧咧的,拉著丁雪就走。

“江勤。”

“嗯?”

“如果戀人最後的結局是老死不相往來,為什麽還會有那麽多人想要成為戀人呢?”

馮楠舒看著曹廣宇和丁雪離開的方向,用柔柔的語氣開口問道,表情裏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大概……是為了貪歡一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