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城空了？”
“嗯，空了，真空了。”
一直都盯著喜悅城動態的品牌商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甚至還收到了現場的照片，忍不住麵麵相覷。
全年除春節外最火熱的國慶檔，一座剛剛開業的商城在經過大規模促銷之後直接空掉，這可真的是鬧了天大的笑話。
消息傳播的飛速，沒出幾分鍾的功夫，幾乎整個地產圈都知道了，然後又傳到馮氏集團的幾個股東那裏，緊接著又傳到了馮氏集團的滬上總部。
對於這個忽如其來的消息，所有人都懵了。
“聽說了沒有，咱們馮總在京都投建的那座喜悅城，國慶節一個人都沒有！”
“我草，不至於吧？”
“聽說是被同區域的萬眾廣場直接截斷了客流，連討飯的都不往那邊去！”
“不對啊，我聽說從開業到十月一之前，喜悅城的流量都比萬眾高多了，馮總不是還特地往咱們郵箱裏發了祝賀信，說馮氏集團又邁上了一個新台階？”
“台階個鳥毛啊，天天做優惠，附近的老頭老太太都去湊熱鬧了，據說那幾天，掃個地都能掃出二斤白頭發，可日銷額都破不了百萬！”
“那也不至於空了吧？”
“人家隔壁萬眾廣場搞活動啊，全都是大品牌，今夜頭條、拚團到店上還全都是營銷廣告，連喜悅城的門店服務員都去湊熱鬧了，這種情況下，喜悅城到底什麽水平就徹底露餡了。”
“我早就說了，那個姓馮的根本不行，也不知道上麵人是怎麽想的，竟然拿他換掉秦總！”
“這件事就該怪他那個二婚的老婆，要不拚團為什麽這麽針對我們？媽呀，這回真是遭了報應了！”
“兩口子，一個能力不行，一個心眼太壞，這下算是踢到鐵板了。”
喜悅城在國慶節上演“空城計”的消息，對於普通員工來就仿佛是末日一樣。
因為大家都知道的，馮氏集團應對危機隻有一招，那就是裁員。
這個項目前期投入了那麽多，現在如果做不起來，為了保證現金流，不知道有多少員工會被裁掉。
另一邊，在喜悅城商務部的電話組，有幾個眼看就能拿到簽約合同的業務員發現，那些品牌方經理的電話打不通了。
更牛逼的是微信上的紅色感歎號，直接讓他們目瞪口呆。
商務部的電話組不在商城內部，也不參與商城運營，突遭變故，卻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小劉啊，別再給我打電話了，你們十月一連一個顧客都沒有，我去開個店陪你們過家家？”
“不是，李總你誤會了吧，我們是喜悅城啊，剛開業的那個，客流量很大的，你親眼去看過啊。”
“你們還不知道？那趕緊去看看吧，順便轉告馮總，人終究是要為做過的事情負責任的，額……這句話不太準確，我換個說法。”
“啊？”
“轉告馮總，人終究是要為自己什麽都沒做而負責任的。”
喧嘩不已的秋日，蔡銘站在樓梯上，看著空無一人的商場，心說馮總老是心心念念要讓喜悅城名動京都，做一個不一樣的購物中心。
現在看來，也算是變相完成了？
名動，真的名動。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而此時，馮氏集團的客服部也是電話不停，有來確認消息的，有想采訪負責人的，還有的打電話要退還租金的。
來確認消息和來采訪的還好一些，純粹看熱鬧，直接拒絕就是了。
但那些已經入駐的品牌方和加盟商要求退還租金，這對喜悅城可以說是雪上加霜了。
於是，商務部的電話組被臨時抽調了過來，安撫那些商戶，並告訴他們，喜悅城明日就加大促銷力度，商場肯定會恢複客流。
但話是這麽說，想要在拚團美食節和萬眾造物集的封鎖下恢複客流，談何容易。
“可以……雇人。”
“？”
“咱們花錢雇人逛商場，最起碼別空著，先把場麵撐起來再說。”
“？？？？？”
在沒辦法情況下，損招也是招，於是喜悅城在國慶節的第二天，從勞動市場雇來了三百多人逛商場。
先挽尊，再想辦法。
但令商場的幾個經理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想出這個絕妙之計的時候，喜悅城有百分之四十的店鋪開始關門抗議，大扯橫幅。
這些鬧事店鋪的基本都是加盟店，也就是店主自負盈虧那種，他們的本身就沒有太多的錢，交錢加盟個店就是為了生計的，你請人逛商場可以，可我東西賣不出去啊。
在這種情況之下，誰願意陪著他們在這裏鬼扯？
最重要的是，他們這些人雖然一個個都算是小老板，可麵對馮氏集團這種龐然大物，仍舊是弱勢群體，如果不抓緊機會聚堆抗議，等著風頭一過，想退租可就難了。
“當初是馮總承諾過的，要我們對銷售額守口如瓶，說會利用國慶節的流量吸引來河裏撈、鮮匯先生、喜甜，還說要讓喜甜入駐我們隔壁！”
“對，當初馮總還說喜悅城會成為這個城區的新地標！”
“我們當初的選址是在萬眾對麵那條街的，本來都要簽合同了，是你們非得說喜悅城就是萬眾的升級版，還說半年之內必定回本！”
“我們現在連外賣都做不了幾單了，退租，我們要退租！”
韓雄帶著劉經理和宋經理，反複安撫，最後還是安撫不住。
涉及到真金白銀的事情，哪是你紅口白牙這麽一說就可以控製住的。
說真的，商場客流減少在運營過程中並不是奇怪的事情，這些加盟商也不是沒見過世麵。
但是，他們真的沒見過在國慶節期間，整個大樓空無一人，商城還要花錢雇人來逛的情況，真他媽見了鬼了。
前段時間，喜悅城的經理讓他們謊報銷售額，還內部消化了一些產品，說隻要吸引來大流量品牌，所有人都會受益，他們信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會有什麽大品牌入駐了，那再不退租，可就真的沒命了。
於是第二天，房地產商圈裏頭條變了，從喜悅城空了，變成了喜悅城的商戶空了。
在這段時間裏，馮世榮一直都沒有出現，而是躲在酒店一言不發，直到三號的深夜，當喜悅城關了門之後，他才鼓起勇氣回來了一趟。
而段穎也把安迪托付給了保姆，隨他一起到了現場。
從昏暗的大廳往上看，退租的橫幅懸掛在兩側，白布紅字，觸目驚心。
其實如果萬眾在喜悅城開業那天做這一套，喜悅城不可能這麽慘，哪怕開業當天沒人，影響也不會這麽大。
但江勤在開業期放過了自己，讓他自信滿滿地邀請無數品牌商來看門店，再利用十月一截斷客流，相當於引他親手邀請全國品牌來看喜悅城的空城計。
“這個品牌，完了。”
馮世榮看著那些掛在高空中的橫幅，內心一片冰涼。
而段穎聽到這句話，頓時間麵如土色。
記者會上，江勤安排人來質問她，她雖然被氣的不得了，但卻一直沒感覺到恐懼，但此刻她真的慌了。
如果喜悅城倒了，就是你害的。
然後，喜悅城倒了。
馮氏集團、董事局、那些品牌商、甚至吃瓜群眾都會知道，喜悅城倒了來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那次質問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在人的心中種了一顆釘子，在此刻將仇恨都拉在了她的身上。
“複仇如果不華麗，那就不叫複仇了。”
——江勤
國慶節第五天，喜悅城關門，對外宣稱是消防不過關，停業整改，而大名鼎鼎的江彥祖則更新了好久沒用的微博，一開口就是十足的中二味兒。
複仇？向誰複仇？！
張煦豪在看了這條微博之後一夜都沒睡著，立馬召開大會，整個餓了不瞬間進入到了戰備狀態，並迅速向阿裏與騰訊兩位金主催資，感覺好像要有一場硬仗要打。
支付寶的高層團隊也趕緊開會，決定暫時放棄與微信支付的線下交鋒，全麵推動剛剛上線的餘額寶項目。
大眾點評的張韜剛出院，看到江勤的微博之後立馬咬住牙根，心說別他媽欺人太甚啊草！
另外還有幾家物流公司，從上到下，也有點神經緊繃，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但隻有被卷入商業地產這個局的人的才明白江勤的話是什麽意思。
有人欺負他老婆了，這，是一場複仇啊。
“江勤這微博什麽意思？誰又惹他了？”
“老江去京都揍他老丈人去了，看來揍的很華麗，媽的，真裝逼啊。”
曹廣宇忍不住咂咂嘴，代入之後爽的雞兒都麻了，狠狠鑽進了丁雪的懷裏。
做男人，就是要有這種保護小嬌妻的能力，而且拳打老丈人什麽的也太爽了，可惜自家的丁雪是個孤兒，要不他也想來。
而高文慧此時也看了微博，還搜索了關於喜悅城的新聞，整個人磕到癲。
媽的，怎麽有甜味的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