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馬車進宮門,邊止才放心離開。

馬車一偏,薑幸身子一倒。

“公主恕罪,馬車輪子壞了,並非奴才有意而為。”

柳絮小心護著薑且腦袋,輕聲說道。

“公主,奴婢扶你下去。”

薑幸點頭,柔聲安撫馬夫。

“本宮無事,莫慌。”

輪子雖然壞了,可憑這兩匹馬還是能將馬車拖回去。

聽著聲音越來越遠,薑幸抬步。

“老臣參見四公主。”

還未行半米,就聽到一道參拜,聲音渾厚,氣勢雄偉,濃濃的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膝蓋跪地的聲音清晰可見,恭敬淡化此人身上的肅殺。

薑幸聲音柔和幾分。

“不必多禮。”

猜想薑幸不認識麵前人,送鎮國大將軍出宮的宋德連忙解惑。

“公主,這是鎮國大將軍和府上的小將軍。”

薑幸眉眼染上驚訝,鎮國大將軍竟然回來,怎麽沒聽到消息。

簡單交談後,程山請退。

“老臣告退。”

薑幸微微頷首,儀容姿態帶著皇室的矜貴。

眼皮一抬,雖看不見,無法用眼神警示,但嚇退那道灼熱略顯放肆的視線是夠的。

見薑幸離開,程山這才起身,闊步朝宮門走去,沒聽見左後方幺孫的腳步,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幺孫正對著薑幸的背影流哈喇子。

程山老臉一紅,走回去,一個巴掌拍在幺孫腦袋,沒出息的玩意!

“祖父!你打我幹嘛?”

程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這個幺孫,還是宋德上前緩和氣氛。

“小將軍許是沒太久沒回京都,看見皇宮,一時晃神。”

程山冷哼,轉身,他這麽硬氣的人,有這麽一個不著調的幺孫,丟臉簡直丟到老祖宗麵前去了!

程序野撓撓頭,也知道自己失態,紅了臉,可性子依舊灑脫。

“德公公,剛剛那就是四公主,明日祖父接風宴,四公主可會來?”

宋德臉上笑意更是明顯。

“自是會的。”

程序野點頭,古銅色的臉上,最顯眼的是一顆虎牙。

“四公主可笈禮了,可有婚配?”

宋德臉上笑意微凝,他知道邊境蠻族民風開放,小將軍自幼跟在大將軍身邊,沾上蠻族民風也是正常,宋德緩過來,細細回答程序野。

“公主尚未婚配,還有三個月公主才笈禮。”

程序野眼睛一亮。

“正巧,本將軍也沒婚配!”

“程序野!”

程山這一下脖子都氣紅了!逆孫!盡丟他臉!算盤都丟人臉上了。

還拉著宋德的袖子不放,扯著人家不讓人走,逆孫!!!

程山掐著他的脖子,拎小雞般將程序野拎走,黝黑的臉越看越紅,粗聲粗氣。

“讓公公看笑話了。”

見自己祖父真生氣了,程序野乖乖讓祖父拎著,眼神還在向宋德傳遞消息。

“小將軍性情爽朗,奴才見了就歡喜。”

程山掐著他就走,程序野急了,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完呢。

也顧不上祖父生氣,大聲喊著。

“德公公,你別忘了告訴皇上,我還尚未婚配!”

程山手上一用力,逆孫!!!

瞧著馬車走遠,宋德臉上笑意驟收,話語也帶上威脅。

“咱家可是提醒諸位,鎮國大將軍和四公主都是皇上的心頭寶,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自己得想好了,否則丟了官職是小,丟了腦袋,那就怨不得任何人。”

“謝德公公教誨。”

宋德冷哼,小碎步快極了,眼裏冒著光,他得告訴皇上,小將軍看上四公主了!

薑幸對這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此時她和柳絮說著小話。

“公主。”

聞聲抬頭,身邊的柳絮微微行禮。

“你怎麽在這裏?”

魏清儒將手中的傘遞到柳絮手中。

“算著時辰,公主應該這時回宮,便在這等公主。”

傘下溫度比外麵低一些,柳絮拿著帕子輕擦她額頭細汗。

“公主,皇上先前派人送來西瓜,我丟進井裏,現下應該爽口,吩咐小廚房熬的銀耳羹也用冰裹上,公主回宮就可以吃上了。”

魏清儒偏頭,耳尖染上紅意。

“溫水也備好了。”

一連串的安排讓薑幸彎唇。

柳絮臉上也浮現笑意,以往她也不是沒吩咐,隻是宮殿奴才表麵順從,實則不用心。

“麻煩你了。”

魏清儒搖頭,眉眼染上笑意。

“不麻煩,我能為公主做的隻有這些,還望公主莫嫌棄。”

薑幸嘴角含笑搖頭,進了宮,奴才們敷衍的行禮。

魏清儒臉上笑意冷上幾分,趁薑幸去沐浴。

在寢殿擺好冰盆,又將西瓜切塊擺好,等著薑幸出來。

想到什麽,還是走出寢殿,等薑幸召見。

看柳絮走出來,魏清儒攔住她。

“公主這會,可方便聽我說幾句話。”

柳絮點頭,魏清儒不許她喊三皇子,她便隨著薑國習慣。

“魏郎君稍等,奴婢引你進去。”

片刻,魏清儒便坐在薑幸對麵。

“你有話同本宮說?”

她才沐浴,發絲沾上水,整個人如剝殼的荔枝,水透透。

魏清儒別開眼,清清嗓子,問道

“公主殿中奴才不聽話,公主就沒想過換一批。”

薑幸放下叉子。

“已經換過幾批,這一批已經很好了,也算聽本宮的話。”

魏清儒輕歎口氣,轉而問道。

“後宮大權可是在皇後手上?”

見薑幸點頭,魏清儒又開口。

“公主想不想在後宮活得自在,不受皇後拘束?”

“本宮該如何做?”

“讓後宮掌權人易主。”

薑幸哂聲,隨即道。

“皇後主管後宮多年,沒有出一絲差錯。”

魏清儒一笑,眼睛微眯,溫潤的眉眼此刻透著奸詐。

“差錯是人找的,公主可知在宮中誰最想要鳳印,誰最想奪得後宮掌權職位。”

薑幸略微思索。

“自是柳貴妃。”

魏清儒點頭,玉竹折扇替薑幸吹去暑熱。

“我在等公主的時候,碰到淨事房的人,問上一嘴,皇上今日翻了皇後的牌子,公主不如想辦法,讓皇上去宿在柳貴妃宮中。”

薑幸臉紅,眉眼掙紮。

“這是父皇私事,本宮插手,不妥。”

魏清儒輕笑,似打趣。

“公主想什麽,你隻需要提一嘴柳貴妃就行,剩下的,柳貴妃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