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一路疾行了半日,歐陽蘭從鏢隊留下的記號得知,鏢隊已在前方的小鎮落腳,欣喜之際更是顧不得休息,隻在路上草草吃了些東西,就又忙著趕路。

“終於要結束了。”歐陽蘭輕輕一笑,不由用手摸了摸藏在懷中的九龍匕,又說道:“這麽一個小小的東西竟然害死了幾十條人命。”顧傾城輕輕一笑道:“是啊,幾天前還是傾城樓的老板,如今卻連個家都沒有了。”歐陽蘭聽罷當即說道:“顧小姐不嫌棄的話,震東鏢局以後便是你的家。”話才出口卻見顧傾城雙頰一陣緋紅,這才察覺自己太過冒昧,連忙說道:“不,我的意思是……”剛說到這裏卻聽走在身後的陳小詩低聲說道:“是什麽是,就把你這笨蛋窩囊死。”歐陽蘭一聽頓時無語,卻逗得顧傾城一陣輕笑。

三人正說的高興,卻見一名壯漢已不知何時擋在了路中間。隻見那人長發長須,身著一間虎皮袍,乍看之下竟像個山間的野人。不等歐陽蘭三人說話,那人已開口道:“恭候多時。”說話間拱手對三人行了一禮。歐陽蘭還禮道:“不知閣下有何貴幹?”那人聽罷伸出右手道:“九龍匕拿來。”歐陽蘭一聽頓覺可笑,心中忖道:這人倒是不會拐彎抹角。那人見歐陽蘭無故生笑,不悅道:“你笑什麽?”說話時那隻右手卻一直懸在半空不曾放下。

歐陽蘭止住笑道:“沒笑什麽。為什麽你要我給你我就非要給你?”那人眉頭一皺道:“不給你們便要死。”說罷右手一翻,形同一隻鷹爪向歐陽蘭迎麵抓來。歐陽蘭急忙揚起手中刀鞘招架,隻聽“啪”一聲響,這一爪雖被刀鞘擋住,卻把歐陽蘭震得連退數步。歐陽蘭心中一震,心中忖道:難道是鷹爪功?想罷不由開口問那人道:“閣下尊姓大名。”隻聽那人道:“老夫高清晰。”歐陽蘭聞言大驚,不覺笑道:“原來閣下就是錦衣衛第一高手——擒龍手高清晰。”

高清晰不答,雙掌化爪再度逼上。歐陽蘭不敢輕敵,急忙舉刀招架,匆匆過了數招,卻覺高清晰力道之勁根本無法招架,一時疏忽竟被高清晰一爪正中胸膛,跌在地上。高清晰突然止住手輕聲笑道:“鐵家刀法不過如此,勸你還是趕快交出九龍匕,老夫大可饒你不死。”卻聽歐陽蘭起身道:“老怪物,我還沒死。”說罷又挺刀向高清晰砍去,高清晰一聽被歐陽蘭罵成老怪物,更是氣惱萬分,這時見歐陽蘭自動過來領死,當即全力擊出一爪,直逼歐陽蘭天靈蓋而去。

危機關頭,隻見一把鐵扇從歐陽蘭身後飛出,直向高清晰雙眼打來,高清晰連忙回手一擋,又將鐵扇擋了回去,這時隻見顧傾城縱身而出,一個騰空之際,已將歐陽蘭牢牢接在手中。高清晰又續一掌反身擊向顧傾城,卻見身側寒光一閃,一把銀蓮子已向他打了過來,高清晰情急之下一聲大喝,那把銀蓮子已一顆不落的鑽進他那件虎皮袍中。

“死怪物,看你死不死。”陳小詩大笑一聲,卻發現高清晰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她剛要走過去看個究竟,不想高清晰突然一爪打出,陳小詩未及閃躲一爪已重重的打在她身上。歐陽蘭、顧傾城當下大怒,一刀一扇已同時打出,卻見高清晰空手一抓,已同時抓住了打來的刀和扇。隻見他雙手同時向後一拽,二人身體不由向前傾去,高清晰找準時機一把抓住顧傾城手腕,另一隻手猛然向歐陽蘭打去,歐陽蘭隻覺胸口一陣酸麻,已被一掌擊出數十步遠。

高清晰一把將顧傾城攬在懷中,用手將顧傾城咽喉扼住道:“你交出九龍匕,我放你們一條生路,如若不然,不但這麽美的姑娘要死,你們兩人也要一同死。”顧傾城被狠狠扼住,想說話卻已發不出聲音,隻得拚命搖頭,告誡歐陽蘭不要交出九龍匕。歐陽蘭眉頭緊皺,心中已是一團亂麻,他雖然擔心顧傾城的生死,但如果交出九龍匕,更會讓全鏢局的人都要跟著流血,此刻他已完全亂了分寸。這是卻聽陳小詩怒罵道:“卑鄙小人,你快放了顧姐姐,有什麽本事衝我來。”此言一出卻聽高清晰笑道:“小姑娘,就算我放了她,你們也贏不了我,倒不如就此交出九龍匕,免得老夫大開殺戒。”

此時隻見歐陽蘭朝陳小詩一使顏色,沉聲說道:“他說得沒錯,就算我們三人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與其白白搭上顧小姐的性命,倒不如先將九龍匕教給他,等他放了顧小姐再和他拚命。”歐陽蘭說罷從懷中掏出錦盒道:“放了顧小姐,九龍匕在此。”說著將錦盒向高清晰拋去,高清晰嘿嘿一笑,一把抓住拋來的錦盒,順勢將顧傾城推出去道:“算你識相。”說罷正欲打開錦盒,卻忽聞遠處有人大喝道:“老夫來遲了!”隻見一騎快馬已飛奔而來。

馬尚在飛奔之時,卻見一個長髯大漢已從馬背上飛身而下,手中一把九環金刀立時砍向高清晰。歐陽蘭定睛一看,來人正是鐵震東。隻見高清晰急忙將錦盒藏在懷中,匆忙閃身之際,那刀已從他胸前直擦過去,鐵震東一刀未中又是橫掃一刀,高清晰不及退避,隻見鋼刀砍在虎皮袍上頓時火花四濺,鐵震東一見心中頓時一驚,低聲歎道:“金絲鎖子甲?”卻見高清晰一震雙臂,雙爪已攻到鐵震東眼前,隻聽歐陽蘭急聲叫道:“小心他的鷹爪功。”鐵震東並未理睬,一挺鋼刀已和高清晰戰做一團。高清晰兩手空空,卻因為虎皮袍中暗藏一件刀槍不入的金絲鎖子甲,頓時使鐵震東鋼刀無從下手,高清晰此刻已全無防守之勢,任由鐵震東鋼刀猛砍,卻隻見火花飛濺,高清晰卻絲毫無損。

二人僵持不下,鐵震東頓覺吃力,心中忖道:“他渾身被鎖子甲包裹,唯一致命的地方便是喉嚨,但他雙爪卻又謹守要害,要殺他並非容易。”說話間高清晰找準時機當即一爪打來,鐵震東揮刀急擋,卻不料高清晰一反手已將他右腕抓住,鐵震東心中一震急將九環金刀拋起,一個轉身之際左手已赫然抓住刀柄,隻見刀光一閃,刀刃已從霎時從高清晰頸上劃過,一陣血霧頓時從他頸上傷口中噴出。

隻見高清晰雙目圓瞪,雙爪緊爪鐵震東右臂猛然用力一扯,鐵震東整條右臂已被他生生扯了下來。鐵震東慘叫一聲,頓時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血不斷從右肩的傷口溢出,已染紅了他全身的衣物。歐陽蘭一見頓時激憤難耐,一翻身拾起地上的鋼刀猛朝高清晰虎皮袍上一陣亂砍,雖未傷及高清晰分毫,卻將虎皮袍砍了個稀巴爛,原本藏在高清晰懷中的錦盒被刀鋒一帶,頓時從袍中飛出,直摔在地上,被陳小詩揀在手中。高清晰已被鐵震東割斷了喉嚨,掙紮了一陣便氣絕而亡。

歐陽蘭剛剛跑上前去扶起義父,卻見顧傾城跑過來道:“快將肩井、天宗二穴封住。”歐陽蘭聽罷急忙點住鐵震東右肩肩井、天宗二穴,穴位一封血頓時止住,歐陽蘭一見大喜,連忙感激的對顧傾城點了點頭。又等了片刻,鐵震東已漸漸回複直覺,睜開雙眼第一句話便問道:“九龍匕呢?”

“義父放心,九龍匕沒被搶去。”聽到歐陽蘭這般回答,鐵震東總算放下心來,緩緩開口道:“快交給我。”說罷隻見陳小詩遞過錦盒道:“在這裏,不過……”見陳小詩欲言又止,歐陽蘭問道:“不過什麽?”

“不過這九龍匕似乎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