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因,後世果。
司明瀚說的那句——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深深的印在了江宇斌的腦海裏,江宇斌怎能不懂他?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世上沒有人能比他江宇斌更了解司明瀚,了解這段父母之仇給司明瀚帶來的身心折磨。
江宇斌謹記著司明瀚的話,對他拋出“許氏”股份賤賣的對策也惟命是從,江宇斌憂心忡忡地走出司明瀚的辦公室,輕輕的帶上門把。
在“瀚海”,江宇斌跟梁書簡不期而遇。
書簡慌亂的想立馬逃離他的視線,卻還是保持鎮定的打算與他擦肩而過,就此結束。
江宇斌一個箭步上前,眼裏蘊含著千言萬語,他柔情似水地望著她,將她一把擁入懷中,“書簡,對不起,對不起……”
由於許微瀾跟許梓津關係的白日化,江宇斌全明白了,他不該不信任書簡,還跟她冷戰的。
見此,書簡感到莫名其妙,隨後,那壓抑的情感也如泄洪一般,毫無阻礙的釋放,她一直很愛很愛他,從大學的第一眼見到他打籃球她就不可救藥的愛上他,跟他在一起是她這一生最幸福的事,而當微瀾的恩情、友情與宇斌的愛情相矛盾時,她好痛苦,好掙紮,卻隻得奮不顧身地選擇前者。
這刻,當遠去的幸福再度向她招手時,她隻想緊緊的抓著不放,她不再猶豫,打斷江宇斌句句的對不起,“宇斌,真沒事了?你不誤會我了?”
江宇斌為這段日子自己的亂吃醋,向書簡保證,“書簡,我以後再也不吃這種亂醋了,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書簡不知宇斌知道了什麽,為他突來的溫情跟理解她糊裏糊塗地反問他。
“恩。”宇斌把書簡摟地更緊了,這段時間他一直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她,他這個男朋友真是慚愧,真是不稱職!
“告訴我出什麽事了?”書簡找回理智,不明白宇斌知道的事跟她想的是不是一樣?跟微瀾有沒有關係?跟許梓津有沒有關係?
“書簡,不要問了,以後我保證再也不會那麽不清不楚的將你推開,我愛你,我愛你……”他的聲音溫柔的如冬日裏的陽光,一點一點的灑進她的心房,而她卻暖的惶恐。
書簡並沒有沉浸在他的“我愛你”裏,她冷靜的理智在這刻格外的清醒,“宇斌,告訴我,你知道了什麽?”
宇斌的態度,宇斌的轉變無疑是告訴她,他知道了許梓津是誰?為什麽跟她會有那麽多的牽扯?她很不安的需要一個答案。
她不由地推開了他,問一個答案。
“額,額,許梓津在機場親自將人帶走的。”江宇斌支支吾吾,又一把將書簡攬在懷中,他好想念她的味道。
“這下糟了!”書簡皺起眉毛,將宇斌推開,“那麽司明瀚是不是也知道了?”書簡急切的問他,現在她怎麽還會有心情談情說愛。
宇斌順勢將她攬在懷裏,沉默不語
。
書簡再度推開宇斌,握住他的手,拜托他,“宇斌,瀾瀾不是存心瞞著你們的,她是有苦衷的,拜托你跟明瀚好好談談,瀾瀾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作為許家的女兒有太多她無法決定的事,她隻想把事情做到最好。”越說到後來,書簡越激動。
“書簡,你冷靜點,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他們的事你也不要插手了。”江宇斌有點生氣了,他想疼她,怎麽她三番兩次把他往外推。
“不行,我要去看看,我不放心瀾瀾。”這下,書簡,直接將宇斌推開,一個人匆匆的跑掉了。
宇斌當場黑線,悶悶地吼,“我知道你跟許微瀾是好姐妹,可是也不至於就這麽拋棄我走了吧!”江宇斌繞了一圈,又吃上了微瀾的醋。
聞言,梁書簡矛盾的折了回來,在宇斌額頭蜻蜓點水的一吻,希望他能諒解,微瀾跟他都是她生命中最舍不得的人,“宇斌,對不起,我有我非去不可的理由。”
書簡轉身毅然而然的離去,微瀾的恩情滴滴都在她的心裏。
宇斌傻站在原地,摸摸額頭還殘留的餘溫,那笑容如花的一直傻笑。
許家。
許正帆,他很氣,很氣,作為許家的大家長,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女兒談戀愛的人,而且對方還是“許氏集團”的死對頭“瀚海”的總裁司明瀚,而且這男人還是曾經他無話不說上下鋪好兄弟司文澤的兒子,而這曾經的好兄弟跟自己的老婆卻有一段海枯石爛的初戀。
司明瀚身份的特殊跟敏感,讓許正帆十分生氣跟厭惡,他都要被微瀾給氣死了,這個女兒越長大越沒分寸,天下男人多的是,怎麽就選了這一家的,這不是冤孽嗎?!
微瀾悶悶地想跑上樓去,這樣就不用看爸爸還有哥哥的臉色了,誰知,許正帆怒目叫住著她,“許微瀾,你給我站住,都做了這麽多好事還有臉逃上樓,我許正帆怎麽有你這種女兒!”許正帆氣的顫抖著指著她,心寒呀。
蘇柔震驚了,她不明白為什麽許正帆要生這麽大的氣,難道他還記得過去,她不願這樣想,但作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她有責任讓自己的老公跟女兒心平氣和的坐下來,慢慢談。
她攔住許正帆正欲上前抓住微瀾的手,臨危不亂地說,“老公,你先別生氣,瀾瀾不告訴你,就是怕你這麽生氣。”
蘇柔深知,許正帆氣一上來,就沒那麽容易安撫。
“梓津,扶你媽上樓去。”許正帆神色很怪,對蘇柔說不出的冷淡,他命令許梓津將蘇柔帶上去。一來好不容易有一個妙手回春的齊浩東醫師讓蘇柔脆弱的身子大大好轉,他不想再過以前擔驚受怕擔憂有一天失去她的日子。
二來,他太愛她,他是小心眼,28年前已經得到了她,那天她懷了他的孩子,去婦產科的路上跟他發生爭執,蘇柔還是很冷靜斬釘截鐵的告訴他,司文澤已經是她生命中的過客,她是他許正帆的妻子,一輩子不會
變,肚子裏一天天長大的也是他許正帆的骨肉。
就算這樣,許正帆仍然擔心有一天蘇柔會悄無聲息地離開他,奔向另一個男人的環抱,不是他不信任她,隻是當初見證她跟司文澤相愛,她愛的很深很深很深,深到這輩子除了那個男人就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許正帆骨子裏一竿子打死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在許正帆心中,在那段蘇柔被司文澤拋棄的日子,在她人生最低穀的時刻,她最愛的那個男人跟別的女人暗度陳倉,有了司明瀚後,蘇柔開始不相信愛情,而許正帆在這個最關鍵時刻,卻等不及蘇柔點頭就在那個夜裏強暴了她,恰恰,兒子許梓津就是他罪孽的來源。
反之,那段日子,蘇柔心如死灰,許正帆日夜守護,不離不棄,正因為他的堅持,他的愛感動了她,讓她沒去計較太多。愛上他,嫁給他,則是她不後悔的選擇,而蘇柔突然點頭願意嫁給他,許正帆認為是因為梓津的突然到來。
後來,那個男人死了,許正帆才覺得她又是他的了,如今那個男人的兒子又卷進他一家人的生活,跟他的女兒在談戀愛,他害怕蘇柔是念著司文澤的情分所以瞞著他,不願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插手。
無疑,許正帆在計較,難道他連一個躺在棺材裏的死人都比不上嗎?在她心裏,死去的司文澤就那麽重要,以至於她都能賣了女兒。
許正帆眼神裏的局促讓蘇柔看的很清楚,她也很受傷,原來這麽多年看到的都是表象,他一直沒有忘掉,她這麽多年付出的真心原來還不足以換回他的信任。
她的心好寒,一下子從常溫降到了冰點,蘇柔擒住淚水,因為,她不能在她的兒子跟女兒麵前太過懦弱,“你,不要趕我上去,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我隻想看到瀾瀾幸福。”
她的話簡單但有力。
許正帆不敢直視蘇柔的眼睛,很簡單的一掃而過,帶著些諷刺,他怕他過多的停留會心軟的一塌糊塗,“難道我會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幸福?梓津,把你媽扶上樓去。”許正帆的話語氣強硬的,許梓津隻敢照做不敢有絲毫違抗之意,因為現在他們父子站在一起,都反對微瀾跟司明瀚在一起。
許梓津過來扶蘇柔,蘇柔咬牙,噙著眼淚一字一句的說,“好,我上樓去……”
“爸,你太過分了。”微瀾衝過來就對許正帆吼,她眼裏有好多不解,一向那麽愛媽媽的爸爸為什麽今日會那麽的冷血。
“許微瀾,你還敢管你媽的事,你的賬我還沒跟你算,你給我過來。”許正帆表情相當冷冽。
這看的蘇柔內心發冷,她怕他會傷害自己的寶貝女兒,她咬牙顫抖地指著許正帆,“許正帆,我們的事不要讓孩子們卷進來,如果,你敢對瀾瀾動粗,那麽我們夫妻的情分就到此結束。”不是她不眷念28年的夫妻情分,隻是他太過分了,她想以此來威脅,盼他念在他們的夫妻情分上和和氣氣的跟微瀾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