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側目看了小虎一眼，“我不欺負女生。”
其餘女生：你看我們相信你的鬼話嗎？
院長是一個長相和藹的奶奶，兩鬢已斑白，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對孤兒院的孩子們來說，她既是溫柔的母親，也是嚴厲的父親。
“你叫？”院長詢問道。
“我叫麥小芽。”麥小芽回答道。
“叫我黎奶奶就好。”院長拿過一條新毛巾，先給麥小芽擦了一把臉。
麥小芽在恍惚中，把黎奶奶當成了自己的奶奶，又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奶奶已經葬生火海。
她的淚水一下子流淌下來，把黎院長嚇了一跳。
麥小芽擦擦臉：“不好意思黎奶奶，我想起自己的奶奶了。”
有奶奶，那應該是有家人。
黎院長摸摸麥小芽的腦袋表示理解和安慰。
七歲的孩子已經有了羞恥心，黎院長在教過麥小芽怎麽使用花灑後，就在浴室門口守著，聽到裏麵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才放心地歎口氣，不知道這孩子經曆了什麽，身上一點肉都沒有，看著怪可憐的。
她準備叫人做一份早餐給麥小芽，一打開房間的大門，就看到一群孩子烏泱泱地擠在門口。
“院長，是新來的妹妹嗎？”小明問道。
“院長，我也要進你房間。”小紅眼巴巴地往裏看。
院長看了小紅一眼，蹲下和小紅平視：“小紅願不願意把自己小了的衣服拿來，借妹妹穿呢。”
這個孤兒院沒有衣服繼承的情況，一般穿不下的衣服，孩子們都很珍視地收好。
小紅點點頭：“妹妹看起來很可憐，我去拿衣服。”
麥小芽套著大號的浴衣走出浴室，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隻有一個濕漉漉的腦袋露在外麵，有些膽怯地看著院長：“我是不是穿錯了……”
院長一看就笑了，
“沒有穿錯，我給你拿了新的小褲褲，衣服等……”
院長話還沒說完，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院長奶奶！衣服拿來了！”
院長打開門讓小紅進來，小紅得意地看了孩子們一眼，昂著頭走進院長的房間。
其餘的孩子們都一個個伸長脖子，想看看那個混身是泥的妹妹長什麽樣。
“讓讓，早餐。”
“哎呀大哥，這種粗活讓小弟來就行了！”小虎當小弟當慣了，學著小太監說話的調調，伸手去接君元宵手上的餐盤。
君元宵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小虎的殷勤，在院長的招手下端著餐盤走進院長房間。
小虎撓撓頭：“不對啊，大哥怎麽怪怪的。”
“可能大哥也想進院長房間吧。”小剛猜測道，孩子們都把院長房間當作聖地，“我進了院長房間！”可以打敗一切炫耀，沒想到大哥也不例外啊。
君元宵走進房間的時候愣了一下，隻見一個小女孩被浴衣裹得嚴嚴實實，背對著自己，院長正在給她吹頭發。
長長的頭發隨風輕輕舞動著……
君元宵立馬垂下頭：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小芽的頭發可真好看。”院長誇讚道。
而小紅蹲在麥小芽跟前，流著哈喇子。
“妹妹可真好看啊。”
“我不是妹妹。”女孩開口，聲音有些奶聲奶氣，又溫溫柔柔，聽得君元宵站在角落，紅了臉，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
可惡，我可是孤兒院的大哥。君元宵把餐盤放在桌子上，轉身準備退出去。
“奶奶說我是14年出生的。”
“那現在才六歲，小紅確實比你大一歲，是你的姐姐。”
麥小芽了然，叫了聲“姐姐”。
畢竟小紅願意把自己的衣服給她，叫聲姐姐不為過。
但是小紅一下子紅了臉，結結巴巴道：“啊，妹……妹妹，你可真好看。”
這句話小紅說了不知道多少遍。
君元宵扶額，準備上前把小紅帶出去，剛好和麥小芽的目光撞上。
房間多了一個異性，麥小芽有些不自在地抿抿嘴唇，眼睛中的星星閃爍了一下，君元宵低頭：“抱歉，我來給你送飯。”
“哦對，把這小子忘了，他叫君元宵，成績可好了。”院長介紹道。
“君……元宵。”麥小芽想到了元宵節，輕聲說道，“湯圓？”
“啥。”君元宵沒聽清楚。
“老大，新妹妹叫你湯圓。”小紅捂著嘴傻樂道。
君元宵一臉無語，麥小芽剛想解釋一下，君元宵扭頭冷哼一聲：“隨便她，愛怎麽叫怎麽叫。”
說完，逃也似的打開門快步走出去。
黎奶奶帶著洗漱完的麥小芽去警察局報案。
“黎院長。”警察起身，對黎院長點點頭。
“撿到一個小孩。”
警察阿姨問了一些基本信息，在電腦上操作一番。
“找到了，她有一個爸爸。”
麥小芽抬頭，眼中的光在聽著警察阿姨念出來的名字後消散。
“他不是我爸爸……”麥小芽垂眸，失落的樣子讓不少人的心都揪作一團。
“小朋友，他是你奶奶的兒子，為什麽不是你的爸爸呢？”警察阿姨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麥小芽抬頭：“我是被人丟在山上，被奶奶撿來的，徐大誌並不想養我，一直是奶奶養我的。”
“棄嬰？”警察阿姨一下心疼了，“要不還是聯係一下，看看徐大誌的想法。”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一道粗狂的聲音傳來：“喂誰啊？”
“你好，這邊是警察局，你家裏有一個小……妹妹走丟了，想問問您有沒有時間來接她？”
“小妹妹？”
“麥小芽。”
“不認識不認識，你找錯人了！”電話很快被掛斷，警察阿姨皺眉，“這人怎麽這樣啊。”
麥小芽倒是鬆了口氣，如果跟著徐大誌，自己肯定要被虐待了。
“阿姨，這個機器能幫忙找到家人嗎？”麥小芽突然問道。
“能。”
“那能不能幫我找找我奶奶的家人。”
在所有人奇怪的目光下，麥小芽回答道：“我奶奶不叫麥香，她叫做黎秋香，是被人拐到村子的。”
“是你奶奶說的？”警察阿姨連忙查找黎秋香的消息。
“不，不用找了。”沒人注意到黎院長愣在一旁，默默垂淚。
“難道您……”
“秋香，是我姐姐。”黎院長咽嗚一聲，抱住麥小芽，把頭埋在麥小芽的肩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