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瞥了眼那鐲子,送出去的東西都經了自己的手,這會兒心裏有數了,應和著回道:“回娘娘,是當初蘭答應進宮時送過去的,旁邊的那隻玉簪,與這鐲子是一起的呢。”

“當真是膽大包天。”

商華序扔下手中的玉鐲,磕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眼眸冷沉地掃了一圈坐在下麵的人。

太後賞賜的東西,被奴才帶出宮倒賣,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王劉兩位常在身子顫了下,特別是王常在,這會兒冷汗都下來了,她把東西賞下去了,哪裏知道那些狗奴才會把東西拿出宮賣。

即便是要換些銀錢,也不知道做的隱晦些。

她心底懊惱,垂著頭不說話,這會兒正想著要用什麽法子,把自己摘出去呢。

南洛拿起畫像看了眼,忽然笑了,這當鋪掌櫃也是個有趣的人,就連臉上哪裏有顆痣都畫的清清楚楚。

想讓人推脫都推不了。

“你們看看,可認識這幾人?”

南洛讓馮嬤嬤將畫像分發下去,蘭答應反應最強烈,一共有五張畫像,其中有兩個她在王常在身邊見過。

這會兒看見,心裏高興的很,要是能接著這事兒,讓王常在吃點苦頭才好呢。

也不枉自己受的那些罪。

常貴人隻是看了一眼,便撂在一旁,這事兒原本就與她無關,再說,她心裏還有些惱怒蘭答應呢

要是她提前將這件事告訴自己,這會兒在太後麵前,也不會顯得那麽被動。

至於劉常在,剛拿到畫像時,就朝著王常在那邊看了眼,不過看著她氣定神閑的,心裏也沒那麽慌張了。

商華序靠在椅背上,眼皮垂下,神色淡淡的,隻有南洛與他說話時,才回上兩句。

等了一刻鍾,南洛才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怒容地看著眾人。

“你們倒是跟哀家說說,是不是嫌皇宮這座廟太小了,容不下你們了?”

“臣妾不敢。”

“王常在,你可認識這畫像上的人?”

“回太後娘娘,臣妾、臣妾不曾見過這畫上的人。”

王常在咬牙否認,蘭答應不服氣,但也不敢說話,隻是在心裏默默罵了她兩句。

“不曾見過。”南洛語氣諷刺,隨口說道:“皇上,這宮裏的奴才都都記錄在冊,不如麻煩劉公公跑一趟?”

“這有什麽難的。”

商華序輕笑一聲,將候在門口的劉公公喊了進來,讓他帶著畫像去拿人。

劉公公彎著腰雙手接過畫像,眼角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各位嬪妃,心裏冷哼,這些人真的是規矩都學到了狗肚子裏去了。

追根到底,還是仰仗外麵的家族,可也不想想,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要什麽,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母後放心就是,這樣的奴才,找出來亂棍打死就死。”

商華序說的隨意,南洛也應和著點頭,絲毫沒有讓跪在地上的人起來。

劉公公動作也快,一炷香的功夫,就捆了五個人來,嘴裏都堵上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皇上,太後娘娘,人已經全部找到了,現在要如何處理?”

“將人帶上來吧,總要讓他們認認人,省得說哀家處事不公。”

“是。”

“行了,你們也起來吧,蘭答應,等下你可要瞧仔細了。”

“是,太後娘娘。”

人被帶上來,有兩個宮女,三個小太監。

一看見這三人,王常在臉都白了,旁邊的劉常在也沒好到哪裏去。

不為別的,這幾個人裏,有兩個都在她們宮裏露過麵的。

“蘭答應,可瞧仔細了?”

蘭答應定了定神,舉步朝前走了一步,盯著幾個人仔細看了幾眼,才轉身說道:“回太後娘娘,臣妾看清楚了,這個奴才叫桃月,是王常在身邊的奴才。”

說著,手還指著一個哭著拚命搖頭的奴才。

王常在聽到自己被牽扯進來,剛要開口辯駁,商華序一眼看過來,看著皇上眼裏的冷意,她立馬閉緊了嘴巴。

“其他的呢?”

“這個臣妾不記得叫什麽名字了,但臣妾在劉常在身邊見過。”

南洛點點頭,看向王劉兩位常在,淡淡地說道:“你二人還有什麽話想說?”

“請太後娘娘明鑒,桃月是在臣妾院子裏侍候過,隻是後來她犯了事,臣妾便將人攆出去了,後來她去了哪裏做事,臣妾實在不清楚,後麵倒賣蘭答應首飾的事情,更是聽都沒聽過。”

聽著王常在顛倒黑白的話,蘭答應氣的恨不得上前撕了她。劉常在緊跟著解釋道:“太後娘娘,這個小太監去年剛入冬時,就沒在臣妾這邊伺候了。”

“劉公公,把他們鬆開,哀家也聽聽他們的話。”

其實根本不用這麽麻煩,隻要劉公公出麵,去下麵的管事那邊走一遭,就能把這些奴才查的明明白白。

隻是有些人不見棺材不掉淚,總要讓她們吃點苦頭才行。

劉公公上前將幾個奴才嘴裏的布條扯開,幾人紛紛磕頭喊冤,劉公公眼皮一跳,這些狗奴才,到了這步還想蒙混過關,這還了得?!

立馬上前朝著幾人狠踹幾腳,張口罵道:“狗東西,還不把你們做的事都一一說出來。”

“你們說冤枉,那說說哪裏冤枉了?”

幾人是被毫無預兆地綁來的,這會兒被這麽一問,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

商華序隻是杵著下巴,神情淡漠地看著,並沒有插手的意思。

南洛見他沒有管的意思,也隻能自己接過手來,見他們沒人說話,又繼續說道:“看來哀家的話,你們從來不放在眼裏。”

“請太後娘娘恕罪……”

“既然在這裏不想說,那就去刑司堂說吧,麻煩劉公公再走一趟。”

“是,奴才這就去辦。”

劉公公手還沒抬起來,這些人立馬喊著哭著,倒豆子似的將自己做過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他們說的越快,王常在和劉常在的臉色就越白。

直到有個小太監,說出了前些日子被常貴人處置掉的太監,常貴人臉上才終於變了顏色。

她知道這個太監有些實力,隻是憑借她的手段一直查不出來,隻是沒想到,後麵居然還牽扯出了王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