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髒仿佛被插了無數刀，再沒了爭辯的力氣，顧擎蒼半仰著頭，靠在牆上，半死不活，仿佛離了水的鮫人。
豔麗，危險，卻失了對生的渴望。
“總歸，我是樣樣不如你的……”
“反正現在局麵已然如此，我敗了……動手吧。”
他已然心存死誌。
卻不曾想，顧修止不僅不殺他，反而，拉他一把。
顧擎蒼懵逼的被顧修止拉起來，看著這個不久之前，還是自己兄長，死敵的男人。
顧修止嗓音清冷。
“誰說本王打算殺你？”
顧擎蒼一愣，緊接著，苦笑道：“你不動手，那就我自己來，左右……蘇蘇都不要我了，我活在這世間，也沒什麽意義了。”
顧修止聞言，湊近了看他，眼中有些許戲謔。
他沒有阻止顧擎蒼拿劍，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動作。
“如果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一死了之，讓雲蘇蘇嫁給別人，那本王也沒有辦法。”
顧擎蒼：“……”
顧擎蒼一怔，長劍，忽而掉落在地，“啪嗒”一聲響。
“蘇蘇……”
他當然不希望，他愛著的女人嫁給別人。
可……
顧擎蒼的身子劇烈顫抖了兩下後，頹喪的半跪在地上。
“我真的還有機會，挽回蘇蘇嗎？”
“她已經……”他顫抖閉眼，“對我如此失望……”
顧修止懶得再看他演苦情劇，隻慵懶笑道：“事在人為。”
“可我的身份到底敏感，你留我在身邊……”
“本王日後上台，處理的事情不少，到時候，你為本王分憂，本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地位麽……”
顧修止玩味勾唇，他可不是個好人。
“和福祿相差無幾。”
福祿……
和顧修止作對那麽久，顧擎蒼自然知道那是誰。
一個下人……
他若是答應。
從今往後，便真的隻能徹底在顧修止的麵前跪著，臣服於他。
比死亡，更讓人痛苦。
攝政王大人……
果然好手段。
空氣一片死寂。
顧擎蒼隱忍閉眼後，良久，才咬牙道：“好！”
————
“主子，您真的打算留他在身邊啊？他的身份這麽敏感，又是曾經坐過那個位置的，難保以後不會搞事。”
敏感察覺自己地位不穩的福祿，在看見顧修止身後領回來的顧擎蒼後，嘀嘀咕咕。
“還有……”
他偷偷往窗外看，見顧擎蒼看上去沒有偷聽，隻低著頭不知道在哪兒想什麽，這才放了心。
他努努嘴。
“用雲蘇蘇當胡蘿卜吊著他……人家可是雲家的嫡女……您真要幫他？這能行嗎？”
自古以來，女子主動提到“和離”和“休妻”二字的，不能說沒有，但也的確少之又少。
畢竟名聲不好聽，還會連累到家族。
這馬上就要下台的前皇帝陛下，能和雲家嫡女鬧到如今的地步。
想來那姑娘是被傷透了心的。
更別提再過幾天，他們的地位，將會天差地別。
這事兒……懸呐。
再說了。
顧擎蒼還沒有被曝光身份那會兒，處處和他們家主子作對。
主子這又是何必？
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挑選好的兵書上，容顏俊美的男人神色淡漠。
“誰說本王要幫他？”
“可……”
顧修止微勾了唇：“經曆這一劫，他不會有心思再想別的，至於承諾……本王隻是放了他一馬，讓他跟在身邊。”
哦，還說了一句“事在人為”。
可除了這個，他並沒有再承諾旁的。
至於雲蘇蘇？
他什麽時候，承諾過顧擎蒼幫他做事，他就把大姨子給貼出去了？
先不說他樂不樂意，雲丞相會不會暴怒。
就說瑤瑤都能給他喝一壺。
他是瘋了，才會為了顧擎蒼如此。
“過兩天本王就要正式登基，那個位置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本王還要空出時間，陪伴瑤瑤。”
福祿恍然大悟，看著自家主子清冷的神色，倒吸口冷氣。
那這樣一算……
就是用了請下人的俸祿，弄來了個皇帝在身邊幹活！
高手竟在我身邊！
怪不得，他就說主子怎麽會對前敵人那麽好心。
原來如此。
這操作真是……
福祿：“……”
豎起大拇指的同時，福祿不禁欲言又止。
損他媽媽給損開門，損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