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哀聲遍地。

“陛下,你如今不隻是皇後娘娘一人的陛下,更是我們齊國的陛下啊。”

“若是皇族久而無後,豈不造成國之動**,讓有心人起了別的念頭?”

“隻有陛下子嗣延綿,才能夠一保我大齊萬年安康!”

“我劉文輝,今天就算是撞死在這裏,從樓上跳下去,也要讓陛下明了,您如今守護的,不在隻是和皇後娘娘的小家,而是整個齊國這個大家!”

老人聲嘶力竭,說完,腳步踉蹌的就要去撞柱子。

旁邊的人連忙去拉。

“尚書這是何必?陛下隻不過是念著夫妻情深,這才一時間錯了主意,想來,以後定然會知曉尚書的苦心,你又何必撞柱,平白丟了這條忠君愛國的性命?”

“不要攔我,不要攔我。”

“尚書,你這是何苦啊!”

殿內一片嘈雜,本該嚴肅靜默的朝堂,如今鬧的像是菜市場。

底下的所有人都被禮部尚書的行為驚了一跳,他們之中,或真心實意,或看熱鬧,又或者根本就是攛掇他這樣做的始作俑者。

但不得不說,在此刻,他們的注意力,都在了禮部尚書的身上,嘴裏更是一聲又一聲的,勸個不停。

老人憨厚的臉上,此時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本該不露聲色的臉上滿是暈紅,看起來氣的不行,找了機會就往柱子上撞,看樣子,是真心實意打算以死明誌了。

——簡單來說,就是周圍人的攛掇,被氣的上了頭。

底下,瞬間鬧騰的不行。

龍椅上的帝王,卻隻淡漠著一雙眼,連看都懶得看這場鬧劇一眼。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龍紋紅木上輕敲,節奏的響聲不大,但隨著底下動靜的持續,卻是不耐的越來越快,仿佛死神來臨前的腳步。

禮部尚書終於還是成功撞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柱子。

隻可惜,因為旁邊官員攔截成功的緣故,隻是撞青了一點點油皮。

但眾人還是因此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倒抽冷氣的動靜。

緊接著,有人居然帶著哭腔轉頭對雲丞相道:“丞相,事情已經到了如今,您還是表個態吧。”

直到現在,他們所有人幾乎都已經聯名上書過。

除了雲丞相,一直都保持緘默。

雲丞相:“……”

雲丞相的視線從帶著哭腔的同僚那一副死了親媽似的表情上,轉到禮部尚書那不仔細看,還真沒看出來有點變青的額頭。

表態?

表什麽態?

陛下如今還年輕的很,就急著要皇子,他看他們是吃飽了沒有事做,一個個提著燈籠上茅廁——找死。

別說皇後如果不是他們雲家的,他也不會管這閑事。

就說如今的皇後娘娘是他的親女兒,那他就更不會管了。

讓他這個老丈人,主動要求女婿放棄寵愛的親生女兒,去寵幸別的女人?

雲丞相看著那個給他提議的官員,眼神變得微妙的複雜了起來。

他這兩天能忍著不抽他們這群給他女婿找女人的混蛋,就已經是脾氣好了好嗎?

居然還讓他也參與進來……

你是怎麽敢的呀?

雖然說他一生清廉,從不貪汙行賄,更不欺壓底下的官員。

但……

本官記住你了,等著穿小鞋吧你。

雲丞相撇撇嘴,上了年紀的嚴肅小老頭,心裏暗暗嘀咕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

最後露出一個假笑。

他看向了禮部尚書,聲音裏充滿了擔心:“事到如今,本官是該說句話了。”

在尚書以及所有人希翼的目光下,他溫聲笑道。

“這額頭上的傷,尚書還是早些去請大夫瞧瞧,不然,恐怕馬上就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