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擎蒼不由得看向窗外。

黑暗的夜空,明月高懸,皎潔的月色照在外麵的花草上,平添一抹溫柔。

蘇蘇她……

現在在幹什麽呢?

她的性子一向喜靜,溫柔,如果是沒有其他的刺激的話,一般是不會出門的。

她現在,是不是也在望著這頭頂的月亮,想著這曖昧的節日,看著自己孤寂的影子,落寞至極?

一想到雲蘇蘇有可能難過的畫麵。

心髒瞬間絞痛難忍。

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

他愧疚的低下了頭。

————

雲蘇蘇可沒有看頭上的月亮的時間。

更沒有淒淒慘慘,裝文藝和矯情的興致。

因為她現在,被一堆的花和人,圍繞的走都走不了。

慌張擺手的同時,隻能夠無奈的苦笑。

也有一絲驚訝盤旋心頭。

原來……

在顧擎蒼那裏,處處都是第二選擇的她,在別的男子的眼裏,也能夠……散發出奪目的光彩來。

就是……

雲蘇蘇偷偷咽了口口水,潤一潤幹澀的嗓子。

這光……

要是不那麽多就好了。

“這位姑娘,我可是異國的皇子,如果姑娘能夠願意接下我的花燈,我應該能夠排除萬難,娶姑娘為皇子妃,讓姑娘享受榮華富貴,安樂一生。”

“一邊去……什麽叫做應該能夠排除萬難?那就是也有可能不一定嘍?姑娘看我,快看我,我是將軍之子,名叫宋貌安,家裏隻有兩個通房和一個妾室,不好色,不貪財。”

“說實話,我總覺得姑娘眼熟,有些像一個人,所以,隻要姑娘願意,我,我願意娶姑娘為妻,將那幾個通房和妾室打發出去,從此以後,一生一世一雙人……弱水三千,隻取姑娘一瓢飲。”

“滾你娘的吧,你一個將軍之子,也敢跟本殿下爭?姑娘,你可別聽他的,這小子拿你當替身呢。”

“我憑什麽不能爭取?這裏是堂堂大齊國,不是你那勞什子彈丸小國,要耍威風,回去耍!”

“你……”

有不少人開始發生爭執。

更有不少,借機鑽空子,過來表現。

“姑娘,你可不要信了他們的花言巧語,隻有我才是真心對姑娘的。”

“隻要姑娘願意,我必然娶姑娘為妻,也絕不將姑娘看作他人。”

一時間,場麵熱鬧的很。

雲蘇蘇:“……”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她隻覺得他們吵鬧。

好不容易全部都拒絕了。

等到街上的人幾乎都散盡的時候。

夜色也是越來越深。

雲蘇蘇看著那一地的花,一時間,竟然不知該怎麽處理。

扔掉實在浪費,何況是別人的一份心意。

可若是拿走……

說一句討打的話。

這也太多了些。

雲蘇蘇托腮,認真思考。

她怕是變作一座山,才能裝下帶走吧?

正在糾結。

“姑娘,您行行好,能不能賞我幾個銅板?”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拿著破碗遞了過來,一身髒汙,可憐兮兮。

“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

“好。”

雲蘇蘇條件反射的答應,可摸遍了身上,卻發現荷包不見了,剛剛人實在是太多,掉了也沒注意。

雲蘇蘇尷尬的手僵住,對上老人期盼的眼,一時啞然,有些愧疚不安。

“抱歉……我,我……”

她摸上頭上唯一的首飾,那根發簪,是雲丞相親自幫她挑的。

父親鮮少做這樣的事。

這是他唯一親自給她挑的首飾。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是和瑤瑤出來,她是舍不得戴的。

可……

同情的看了一眼那婦人。

雲蘇蘇狠了狠心,正要拔出來,就聽見一聲笑。

“你倒是大方,隻不過,這發簪昂貴,價值連城,落在一個沒有任何人保護的窮苦老婦人手上,對她來說,是禍不是福啊。”

雲蘇蘇動作一頓。

抬眼,就見月色高懸於空。

男人一頭墨發飄揚,下麵,漂亮到令人恍惚的臉上帶笑,一雙桃花眼裏透露出狐狸的狡黠。

單看外貌,分明隻是精致脆弱的。

可他此時,卻是站在最高的一處房頂,負手而立,泰然自若。

有風吹過,他的衣擺飄揚,跟著鼓動起來。

雲蘇蘇看著,有一種他隨時會被風吹掉下去的恐懼。

分明就在不久之前,還一臉柔弱被人欺負的小館,如今,卻在她倏然睜大的瞳孔中,一個利落的翻身,便從那高高的屋頂上跳了下來。

貓兒一般優雅從容。

連停頓緩衝的時間都沒有。

他朝著她走過來。

因為他的危險,雲蘇蘇的身邊,倏然出現幾名暗衛護在她的身前。

對著男人,拔出了鋒利的長劍。

“哎,我隻是想要和雲姑娘說個話而已,別動手,別動手啊。”

男人笑眯眯的,無辜的聳了聳肩。

雲蘇蘇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聞人瑾?”

不得不說,因為他的出場方式,她有點愣住了。

與此同時。

自作多情的顧擎蒼:“……”

男人難受的捂著胸口。

回憶著過往自己做過的錯事。

心髒悶疼。

蘇蘇她現在一定也很孤單吧?

全部都是他的錯!

嗚嗚嗚,蘇蘇,對不起,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