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坤並沒收回手。
他的指腹仍貼在臉頰上,他們明明靠得很近,卻又離得很遠。
“和他多久了。”他問。
周韻笑一聲,不難聽出裏頭輕微的嘲意,“為什麽你總愛問我這種問題,知道這些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沒有。”
蔣坤淡淡回。
那為什麽想知道?
想知道,在他走後她跟多少人談過,又跟多少人上過床?
她憑什麽告訴他。
周韻撥開他的手,極其冷漠坐起來。
他們似乎又回到昨晚那種僵持的氣氛。
整整一路,都無人開口。
到了芙蓉園,她的頭又開始疼了,下車時路麵太黑,穿著的高跟鞋一崴,險些跌下去,被蔣坤一手掌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將站穩。
她不耐推開他的懷抱,徑直向前走。
上了電梯,梯門關住,周韻剛從手提包中拿出門禁卡刷了樓層,隻覺眼前畫麵突然天旋地轉,被蔣坤抓著她的雙手向上抵住,掰著她的下巴,粗魯吻下,不由分說封住她的唇,動作粗魯,力道凶猛。
周韻不甘示弱,同樣仰起頭回擊著他的吻。
說吻,不如說是在咬。
她是下了死力氣的,起先隻是表皮的印,緩緩滲出了血,在蔣坤的下唇狠狠咬出一個血印,但他似乎不會疼似的,掌穿進她的發絲,俯身加深著這個吻的溫度。
周韻的嘴裏都是他的血腥味,死死咬著他的唇,宣泄,不滿,恨,幾種情緒交加,喘息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激烈。
寬闊的肩壓在她麵前,大掌從她的腰身向上探進去,觸及滑膩的皮膚,周韻一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身上瞬間起了密密麻麻的細小。
她低低喘息著,眼神直熱盯著他,“你不怕我男朋友打你嗎?”
不是認為她有男朋友嗎?
現在這算是什麽?
電梯門開,“叮”的一聲。
蔣坤依舊攬著她的腰,眼神晦暗,看她的視線快要膠著黏在一處,氣息仍舊有些不穩,再次扳住她的下巴撬開她的唇,銜舌而含,不大清晰的低啞說道:
“他也要打得過再說。”
“……”
什麽混蛋?
被吻得暈頭轉向,周韻想推他根本推不開,急促喘著氣問,“……之前我怎麽不知道你原來這麽混蛋。”
“後悔了?”
“後悔了。”
周韻細碎的喘息聲全悉被他吞下,幾次牙齒磕到她的唇,也破了。
他沒什麽反應,“嗯,猜到了。”
難以言喻的痛感猶如千萬螞蟻啃噬,蔣坤驟然扯了下眉頭,停下動作,從她唇中撤離出來。
“你想得美。”
“你以為親我幾下跟我睡一覺這事兒就過去了嗎?你走這兩年就不作數了嗎?”
周韻仍在喘息著,向他冷聲撂言,“我告訴你蔣坤,我跟你已經是過去式了,就算你現在想做我的三兒,也得看我要不要你。”
電梯門即將要關上,被她纖長十指扒著,發出滴滴的尖銳提醒聲。
“嗯。”
蔣坤眼神總是很平靜,無波無瀾,幽深如蓄了不知多少萬裏的深海,深深盯著她的眼,詢問。
“所以你要我嗎?”
他的話好沉,沉甸甸的,壓得周韻眼睫輕顫。
“我為什麽要你?”
周韻很輕的笑了下,“我要是真出軌想找人,大可以找個比我年紀小的天天伺候著我,貼心又會哄人,你認為當初我找你是為了什麽,真看得上你的人?我不過是想利用你報複蔣誠罷了。”
男人忽地沉默下來,定定地看著她。
猶如一座大山,深沉如山傾。
他漆黑的眸色太深,太深,令周韻忍不住別開眼,拎著包向電梯外走去。
剛走出去沒幾步遠,卻聽見他問。
“真心話?”
周韻腳步微微一停,沉默幾秒。
“假的。”
她回,“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