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露目瞪口呆的看著對方轉身離開,司廷朝前走出一步,回頭看見她還站在原地,就問:“不走?”

裴露:“……”

裴露想撲上去咬死他。

她氣成了個包子,但是在這種露天場合,她不能真的撲上去咬他一口,再把自己愛豆送的東西給搶回來。

她鬱悶的看了對方一眼,又看了對方的口袋一眼,打定主意回到家一定要把東西給拿回來,這才邁開步子一起過去了。

鄧默爾老夫人是個話不太多的人,她看上去有點不好接近,但是說起話的時候卻意外和氣,她簡單說了兩句感謝家人們來給她過生日雲雲,然後大家就端著酒開始各自交談。

酒不是宴會中經常用到的香檳,而是鄧默爾家的葡萄莊園自己釀的紅酒,裴露喝了一小杯,覺得味道很醇厚,酒氣下有一股奇特的清甜,但是她不敢多喝,因為李葉秋說這酒的後勁是有點大的。

其實除了這種酒,還有用花瓣釀的甜酒供女士們選擇,但是裴露的興趣不大,她挑了幾樣大師出品的甜點,吃得還算高興。

裴露和司廷還有李葉秋坐在一起,那倆人一邊看著她吃東西一邊喝酒,李葉秋給司廷惡補一些鄧默爾家的關係網絡,裴露就當豪門八卦聽著。

吃著吃著,她的後背就被人給拍了一下,她鼓著腮幫子回頭,艾瑪正對她笑。

“我們要去那邊坐坐,要一起嗎?”

艾瑪指了指距離會場有一點小距離的花亭,偶像來邀請她,她怎麽能不去啊,於是裴露開心的解決掉最後一口點心,跟艾瑪走了。

李葉秋大喇喇的癱在椅子上,笑出一口白牙:“她可真受歡迎。”

裴露的長相相當無害,平時不生氣的時候就像個無害的小兔子,誰看了都想擼一把,也難怪艾瑪這麽喜歡她了。

李葉秋從來沒問過司廷和裴露的關係,他覺得司廷是不會告訴他的,他一般都是自己猜,從兩個極其自然的互動中猜。

以前覺得這倆人像是朋友,但肯定不是普通的朋友,你見誰家普通朋友是住在一起的?

李葉秋自己琢磨不出來,但是他收回眼睛,晃晃自己空掉的酒杯,打算問問司廷要不要一起再來一杯的時候,就見對方也看著那個方向,看著那兩個已經消失的背影。

李葉秋登時坐直了身子,想細看,結果對方已經收回了目光。

但是剛才那眼神他不會看錯,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喜歡的女人才會露出的占有欲。

雖然轉瞬即逝,還是被他給捕捉到了。

那一瞬間,李葉秋心中忽然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但是他覺得,恐怕這個非人的家夥自己都沒意識到這種感情應該如何歸類。

李葉秋起了壞心思,他也笑得咧開了一口白牙,他什麽都沒說,隻是給對方也倒了一杯酒。

真有意思。

李葉秋原本想坐這套一套司廷的話,但是沒多久,司廷就被老夫人身邊的助理給請走了,反倒是剛才忙著應付客人的尼古拉斯,一屁股坐在了司廷剛才坐的位置。

“老夫人找他幹嘛?”李葉秋不解。

鄧默爾老太太那樣的人,居然看得上一個沒什麽背景的年輕人嘛?

他整這麽想著,就見尼古拉斯神神秘秘的朝他湊過來:“咱倆也算是舊相識了,看在以前的交情上,你給我透個底,他到底是什麽人?”

李葉秋:“……”

尼古拉斯“嘿”了一聲,“真的查不到呀,難道真是比鄧默爾家還低調的那幾個大家夥嗎?他是哪個公爵?”

李葉秋:“……”

真是逐漸離譜。

尼古拉斯見他不說話,急了:“真不能說啊?”

李葉秋:“……”

李葉秋深沉的給了他一個眼神,尼古拉斯正襟危坐,然後他聽李葉秋說,“他真沒什麽特別的。”

不是人這一點,不算的話。

尼古拉斯卻有理有據的反駁:“你知道我祖母為什麽要單獨找他談話嗎?”

“為什麽?”李葉秋還真不明白,總不能因為是他送了塊寶石吧。

尼古拉斯說:“我祖母喜歡研究曆史你知道吧,她讚助了一個考古團,那個船隊已經在海上飄了半年了,始終都沒找到他們想找的沉船遺跡。”

“但是,我與司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建議我去東邊再找找,還給了我一個坐標。”

鄧默爾夫人是不該如此輕易的相信一個年輕人隨口說出的玩笑話的,但是她用了對方給的神奇珍珠粉。

那點小小的珍珠粉讓她睡醒一覺之後臉上的皺紋都淡去了兩條,那可是她花多少錢做保養都做不到的事情。

索性他們的新方向沒有進展,老夫人隨口一說,讓他們去新方向試試看,結果昨天傳來喜訊,他們在深海發現了一尊金色雕像,正式記載之中,被船長帶上船隊一起離岸的國王雕像。

李葉秋木著臉聽尼古拉斯給他講故事,心想就連他都是被對方從海裏撈出來的,他還是個死人呢,死人都能活,你一個雕像算什麽。

裴露掉進了美女姐姐的香窩裏,一張張花兒一樣的臉看得她眼花繚亂,她甚至還在那一排美女裏麵看見了葉柯的影後偶像。

於是她果斷幫自己好姐妹要了一張簽名。

大家都不認識她,但因為是艾瑪帶來的,所以也都跟艾瑪一樣,把她當個小妹妹,招呼她吃點心喝茶,裴露就一邊繼續吃東西一邊聽他們聊天。

美女姐姐們聊天的內容倒是接地氣,無非就是講講戀愛和八卦,但是他們偶爾多國語言混雜,裴露聽了個半懂不懂。

他們在討論老夫人用了什麽新鮮的保養方法,居然看起來年輕了十歲,老夫人不缺錢,本來就保養得宜,七十歲的人像五十歲的人,她的身材也很好,一點也沒有脂肪堆積的痕跡,這已經是一件相當神奇的事情了。

可是今天,她光彩奪目得居然就跟個中年人一樣!

裴露默默地聽她們談話,聽她們怎麽慫恿老夫人的親女兒艾瑪過去討教一下,還聽他們聊影後最近跟小鮮肉約會的最新八卦。

不知又說了幾句,正在開心分享著自己的新戀情的影後忽然話鋒一轉,然後笑著打趣:“不過我今天在這裏看見一個新麵孔,他比我的前男友長得還好看。”

與現在這任鮮嫩的小男模不同,影後傑西卡的前任是個男人是味十足的影帝,是典型的西方硬漢形象,渾身都撒發著那種荷爾蒙的陽剛美。

裴露想了想那個影帝,是不認同的,因為司廷身上的肌肉不像那個影帝那樣誇張。

可是這個話題又成功挑起了大家的興趣,沒人不會對帥哥感興趣,所以大家開始討論司廷的來曆。

還是艾瑪笑眯眯的拍了拍裴露的肩膀,跟這群嘰嘰喳喳的姐妹們說:“你們就不要想了,司先生跟露露是一對。”

裴露:“……”

於是,眾人的目光全都聚向裴露。

就在裴露要被一群姐姐逮住去掉一層皮的時候,她被救走了。

救走她的是老夫人的助理。

老夫人是為了給她拿那套首飾,但是裴露不太理解這位太後為什麽要親自拿給自己。

裴露坐在房間裏等著,除了那套收拾,還看見了這位太後。

裴露心底是有點警惕的,但是這位估計是她見過的最大咖的人了,她怕被套話,她聽出來了,這裏的人都對司廷很好奇,她是跟司廷一起來的,那人要是半點風聲不露,那可不就瞄著她了。

裴露是有點子心虛在裏麵的,果然,鄧默爾夫人問了她關於司廷的事情,裴露隻說他們是朋友。

老夫人也不為難她,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還拿給她一件裙子。

“本來是想給艾瑪穿的裙子,但是她最近胖了,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去穿吧。”

裙子是鄧默爾家的裁縫做的,布料是極其罕見的珍珠緞,這種珍珠緞的織布工藝極為複雜,隻有一個小鎮上有祖傳手藝的女工能做出來。

**領的吊帶長裙是柔和的白色,但是這種淺淡的白在光的照耀下會泛著尋常布料沒有的珍珠藍粉色光澤,非常漂亮。

裴露沒想到自己還能白嫖一件裙子,她試衣服的時候艾瑪正好敲門進來,看見裴露一臉的驚豔。

其實驚豔的時候還有一些驚訝,她不知道母親為什麽給一個隻見了一麵的小姑娘送裙子。

但是……

“真的很合適,連尺寸都不用改。”

艾瑪還非常貼心的幫她理了一下裙擺。

裴露試穿之後又飛快的換下了衣服,對老夫人道了謝,然後她被艾瑪笑著推出了房間,偶像讓她出去玩。

看著裴露消失在房間,艾瑪轉頭朝她母親挑眉:“問出什麽來了?”

“我就不能是因為喜歡她?”鄧默爾夫人也朝她挑眉。

確實是什麽有用的消息都沒問出來,裴露也不過是個禮貌漂亮的普通小姑娘罷了。

司廷拒絕了她的雇傭提議,沒有要隨探險隊出航的打算,她也不勉強,但是越這樣,她就越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艾瑪噗嗤笑出了聲,搖了搖頭,她母親可不喜歡小孩。

“但她確實挺可愛的,她還送了我珍珠。”

聽到這話,原本已經離開的老夫人又轉頭:“什麽珍珠?”

“就是這個。”

艾瑪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包掏出了一個小盒子,盒子像是那種裝藥片的塑料小盒子,裏麵卻裝了三顆圓潤的珍珠。

見慣了璀璨珠寶的艾瑪沒看出這三顆珍珠有什麽不一樣的,其實她更喜歡的是黑珍珠。

但是還不等她再說什麽,她親媽就忽然抬手,從她手裏拿走了那個小盒子:“你還沒送我生日禮物,今年就送這個吧。”

艾瑪:“……”

???

裴露這一趟可以說是滿載而歸,回來的時候這邊正好是晚上,裴露讓車子在商場停下,她要去買最近很火爆的網紅大白鵝。

李葉秋懶洋洋的跟他們在一起,時不時用手機回個消息,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裴露好奇的說:“你不忙啊,你不是主人家嗎。”

明天李家就要辦宴會了,主人家這個時候不都忙來忙去的嗎?

“有高叔和管家呢。”

李葉秋收起手機,眼中閃過一絲厭煩,以前那些一起玩鬧的公子哥們在遺囑沒公布的時候一句多餘的屁都不放,連個發消息讓他節哀的人都沒有。

現在這種時候又全都重新湊回來了,這種行為不但沒有讓李小少爺感到欣慰,還讓他覺得以前的自己是個二百五。

老爺子以前就說過,他自己就不爭氣,所以湊他旁邊的都是些個垃圾,他自己還不服,還跟老爺子頂嘴,說他不懂,其實他自己才不懂。

李葉秋這幾天忙著清理自己的好友列表,越清理越覺得自己從前是個二百五。

他真沒幾個靠譜朋友。

李葉秋又刪了幾個人,跟倆人一塊進了商場,此時的商場正式熱鬧的時候,因為三個人生日宴上吃的太飽了,此時就算是晚上,也沒什麽胃口。

倒是裴露,想喝點解膩的東西,於是就指揮李葉秋去排隊,李葉秋就挎著那個裝著阿爾法的大包去排隊了。

然後,裴露又把司廷推去了精品店裏麵排隊,因為來買網紅大鵝的人太多了,所以外麵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安排完自己的工具人,裴露自己去了賣彩妝那一層,她的化妝品太少了,她得給自己添置點東西。

這個倒是不費力氣,就買她以前喜歡用的那些就行了,她在幾個專櫃跑了一趟,櫃哥櫃姐們最後是露出八顆牙齒微笑著把她送走的,裴露拎著幾個袋子要往電梯的方向去,一邊走一邊給倆人發消息,告訴他們自己的位置。

然後她走著走著就撞到人了,力道不重,但是把她嚇了一跳,她慌忙握住自己的手機,想跟人家道個歉,一抬頭卻看見了好幾張熟麵孔。

這裏麵的熟麵孔包括以劉媛媛為首的、從前就與她不對付的姐妹團,還包括與她淵源不淺的裴萌萌。

幾個人也拎著購物袋子。

劉媛媛以前就看裴露不順眼,自從對方被指出並不是裴家的親生孩子之後,她就沒見過對方了。

劉媛媛為此暗恨好久,因為她特別想當著對方的麵再把人奚落一頓。

她做夢都想再見裴露一麵,好讓她仔細瞧瞧那個平時一張嘴就能把她噎個半死的女孩還怎麽囂張。

後來裴萌萌成了她的小跟班,她從對方口中聽到不少對方親生父母的事情,劉媛媛就更不甘心了。

結果誰也沒想到,他們在這碰見了。

裴露一看來人那是劉媛媛,那都張嘴要脫口而出的道歉就咽回去了,她自己光顧著看手機了,沒看前麵的路,但是劉媛媛手裏可沒有手機啊,她一定是故意撞上來的。

“裴露,你沒長眼睛啊,你撞我幹什麽,難不成想碰瓷?”

後麵有個人就很給麵子的笑了出來,捂著嘴的神態有點嘲諷,上下打量著她,怎麽看都有種輕慢。

隻不過這人將裴露上下打量了一番,卻發現對方的情況好像也跟她想的不太一樣,她身上這件裙子依舊是時裝周上的新款,她自己也買了,但是她都沒拿到手呢,裴露居然都穿上了。

還有她手裏拎的大包小包,怎麽都不像個缺錢的。

裴露對劉媛媛就沒那麽客氣了,她說:“劉媛媛,你怎麽跟以前一樣啊,年都過了,你長歲數不長腦子嗎,你總往我身上撞,難不成是喜歡我?”

劉媛媛被她氣得跺腳:“誰喜歡你啊,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撞我還沒道歉呢!”

裴露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個子比劉媛媛高一些,今天穿的還是高跟鞋,所以劉媛媛就算是一副要跳腳的模樣,氣勢也落下一成,她說:

“得了吧劉媛媛,誰不知道你一看見我就愛往我身上撞啊,你要是還睜眼說瞎話,咱們現在就去找經理看看監控,看看到底是誰碰瓷。”

劉媛媛被她氣得臉色通紅,越來越多的人路過這裏,都得好奇的往他們這裏看一眼。

劉媛媛“哼”了一聲,用鼻孔出氣著說:“聽說你家在永安鎮,還大老遠來興市逛街啊。”

裴露還沒說話,後麵最開始張嘴的卷發妹子就說:“買了也沒用,現在誰還邀請她出去玩啊。”

旁邊那個人又說:“你忘啦,露露不愛出來玩,不喜歡這套。”

卷發妹子跟她一唱一和的:“那不正好了,李家明天請人去玩,她也不用去了,在家休息多舒服啊。”

說完,幾個人就捂嘴笑。

裴露:“……”

裴露震驚的看著這些人,她真以為這種幼稚的像過家家的戲碼是電視劇裏才有的,果然葉柯說得對啊,一切抓馬都取材於生活。

她不是讓人隨便捏的軟柿子,見這些人沒完沒了,豎著眉毛,上前一步,把劉媛媛震得下意識後退,可是還不等她說話,身後就傳來一個聲音:“你怎麽還在這兒杵著……喲,跟熟人敘舊呢?”

劉媛媛那些人下意識朝聲音的主人看去,然後她們就看見,那個明天要請人去家裏玩的李家人李葉秋左手拎著一隻裝貓的挎包,右手拎著奶茶,電梯那邊走過來了。

劉媛媛等人下意識看過去,有點沒反應過來。

李葉秋不認識這些人,看著眼熟,但是叫不上名字,所以他理所當然的不搭理,他這個人有個看碟下菜的毛病,一般他記不住名字的那就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所以李葉秋無視了她們,走過去把奶茶塞給了裴露,還跟她商量:“我買那個葡萄汁不好喝,我喝這個,一會兒你別告訴廷哥啊。”

李葉秋偶然聽見裴露叫司廷廷哥,他覺得這個稱呼既沒有“司廷”生硬,又沒有“司先生”疏遠,就非常不錯,於是李葉秋就嫖過來了,跟著裴露一起這麽叫。

裴露選的是楊枝甘露,司廷沒說自己喝什麽,所以裴露做了主,那家奶茶店做的最好的就是楊枝甘露了。

但是李葉秋就不,李葉秋就叛逆,他非要喝葡萄汁,買到手喝了一口,發現甜過了頭,好奇的嚐了一口楊枝甘露,就不願意撒手了。

李葉秋還在那邊想讓裴露配合他“偷梁換柱”呢,那邊劉媛媛的眼珠子都直了,身體也有點僵硬。

這不是李葉秋嗎,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跟裴露在一起,還給她買奶茶!!!

裴露一聽就瞪他:“廷哥才不喝你剩下的呢。”

那個葡萄汁都被紮了吸管了,一定是李葉秋這個破人嚐了一口覺得不好喝,才臨時要換的。

李葉秋試圖賄賂他,然後下一秒,司廷就來了。

男人穿著一身西裝,還是宴會時的打扮,他沒像李葉秋,上飛機回來前就找尼古拉斯要了一套休閑裝換上了。

西裝非常襯男人的身材和氣質,隻不過,現在這個英俊的男人抱著一隻一米多的大白鵝,看著有點違和。

李葉秋是有點子心虛的成分在,但是他堅決不承認,所以他把那杯葡萄汁遞了過去,笑著說:“廷哥你喝這個,我都給你弄好了。”

司廷掃一眼就知道那吸管被李葉秋喝過了,他麵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但是眼睛裏裝著淺淡的嫌棄。

李葉秋也不介意,自己一個人霸占了兩杯。

被李葉秋一打岔,裴露都忘了自己在跟人家對線了,不高興的說:“你再去買一杯。”

仨人轉身朝電梯走去,李葉秋還不樂意的嗶嗶:“那不行,人太多了,還得重新排。”

裴露生氣:“誰叫你一開始不聽我的話呢。”

“我這不是及時改正了嗎!”

“那不是給你點的!”

“……”

三個人吵吵這離開了,留下了一開始挺胸昂頭的幾個姑娘,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