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虛邁出去的步伐一頓,感受著背上傳來的溫熱。

他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同時又有些哭笑不得。

握住陸語安的手把人摟進懷裏,覺察到她的臉色著實算不得好看,就知道這次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很大。

原本並不想多言此事,可現在為了安撫陸語安,他隻能將人心險惡告知。

“娘子,你有沒有想過,綁匪之所以敢這麽囂張,就是因為你的態度太好了。”

聞言陸語安微微愣怔,茫然無措地抬眸看向姚若虛。

她隻希望兩個孩子能夠安全回來,不過就是一千兩銀子,給了就給了,大不了之後再賺回來便是。

錢財乃身外之物,她根本不在乎。

可如今聽聞姚若虛所言,才意識到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簡單。

她的心往下沉了沉,等待著姚若虛繼續往下說。

“就是因為你的態度太好,滋生了他們心中的醜陋,讓他們得寸進尺。”

“這些綁匪說的話根本不可信,他們就是個無底洞,如果你願意給出這些銀子,那麽就意味著他們能夠拿到更多銀子,屆時他們就會繼續討要。”

“兩個孩子在他們手裏,你肯定不會視而不見,便會落入他們的圈套之中,任人拿捏。”

姚若虛語重心長告知人心險惡。

麵前嬌俏的小女娘哪怕是在商場上雷厲風行,可終究是個未經過太多險惡的女嬌娥。

至於那些心懷不軌之人,都該死!

姚若虛眼底迸發出寒光,他緊握拳頭,已經想好如何處理綁匪了。

陸語安也恍惚間回過神來,後知後覺意識到姚若虛所言都是真的。

剛才被擔心衝昏了頭腦,才會被綁匪牽著鼻子走。

如今冷靜下來,才意識到對方是打的什麽主意。

“我竟然差點落入了他們的陷阱中。”陸語安有些愕然。

“你也是太過擔心兩個孩子,才會慌亂出錯。”姚若虛趕緊安撫。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孩子還在他們手裏,還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折磨,我們必須得趕緊將人救回來。”

陸語安目光希冀地望著姚若虛,希望他能夠想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姚若虛心中已經有了對策,瞧著陸語安臉色蒼白的樣子就覺得心疼。

“一切都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萍兒他們出事!”

說罷,姚若虛立刻去召集人脈。

不出片刻功夫,就有不少人來到了國公府,其中大多數都是姚若虛的同僚。

其中一部分人陸語安見過,也有一些生麵孔。

“諸位應該都知道國公府內有兩個孩子,可有人居然敢在我的頭上動土,綁架了兩個孩子,還想要從我這裏得到好處,我豈會讓他們如願?”

“還望諸位兄弟能夠幫個忙,幫我將孩子找回來。”

大家一聽說府裏丟了孩子,當即拍著胸口站起來。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這麽生分?小公爺,你放心,我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會把你家那兩個孩子找回來。”

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附和,他們和姚若虛都有著過命的交情,別說是找孩子了,就算現在連夜去攻打城外流寇,他們也不會有一句怨言。

大家沒有繼續耽擱時間,而是立刻行動起來。

瞧著大家氣氛高昂的模樣,陸語安愣愣地站在原地。

這些人一陣風似的來,這會子又宛若一陣風似的離開。

不過是姚若虛的一句話,他們就願意忙前忙後,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問。

陸語安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哪怕不是頭一次看見這種不求回報的付出,還是有些恍然。

上輩子為了給範二拉人脈,她竭盡全力討好,還要被人背後戳脊梁骨。

而這些人,從未想過要從國公府得到什麽。

他們憑借著心中的赤誠,就為姚若虛做事。

可見平日裏姚若虛同樣是這麽對待他們的。

思及此處,陸語安抬眸看向姚若虛,恰巧與之四目相對。

像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麽,姚若虛來到她麵前,柔聲安撫。

“現在就好好休息一下,這邊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我和兄弟們肯定會帶著好消息回來。”

有了這句話,陸語安不安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她也說不明白這是為何,她就是覺得應該去相信姚若虛。

夜已經深了,姚若虛攏了攏她肩上的披風,而後才大步流星朝著外麵走去。

可陸語安睡意全無,按捺不住心中的擔心。

卻也明白外麵已經黑透,她一個女子跟上去也是給人添麻煩,倒不如在府裏等待。

她抿唇站在廊下,擔憂地望著外麵,隻盼著兩個孩子能夠順利回來。

……

偏僻幽暗的巷子裏,時不時傳來一聲犬吠。

姚萍迷迷糊糊醒來,腦袋是尖銳的疼痛,她揉了揉太陽穴,下意識查看這裏的情況。

月光從狹小的窗戶外灑進來,落在了姚安身上。

姚安還沒有清醒過來,後腦勺上有一個大包。

她的後腦勺也有一個包,隻依稀記得自己和姚安跟著嬤嬤出來,結果下一刻就被人敲暈了。

‘難道我們遇到了壞人!’姚萍瞳孔地震,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表情也凝重起來。

如果真的遇到了壞人,憑著他們的小胳膊小腿,想要逃脫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卻也不能繼續在這裏坐以待斃。

姚萍逐漸冷靜下來,梳理清楚了此時的情況,看著昏迷不醒的姚安,躡手躡腳地過去。

“安安,你快醒醒。”

姚萍壓低聲音,輕聲呼喚著姚安的名字。

姚安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看清楚處境後,撇嘴就想哭。

姚萍看見嚇了一跳,趕緊撲過去捂住了他的嘴。

“安安,你可千萬別哭,我們現在被人抓起來了,你要是發出動靜被他們知道了,他們肯定又得把我們打暈,到時候想逃都逃不了了。”

姚萍十分冷靜地分析情況,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但她能感覺到這些人暫時不會傷害他們。

而且也能猜到對方真正對付的應該是國公府。

他們不能連累了國公府!

“安安,你先試試能不能站起來。”姚萍壓低聲音說道。

姚安雙眸噙著淚,小心翼翼從地上起身,貓著腰看向窗外,正好看見綁匪和刀疤男在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