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兩?
一個沒什麽名聲的繡娘,竟然敢獅子大開口到這個地步。
陸語嫣恨得牙都快咬碎了,惡狠狠瞪著繡娘。
繡娘微微一笑,“我拿到的都是機密設計圖,隻要你們率先做出來,麵對外售賣,我敢保證,你們不日就能把給我的銀子賺回去。”
“不僅如此,如果國公府的鋪子售賣同樣的衣裳,你們還可以倒打一耙,指責他們抄襲。”
陸語嫣本來還有些猶豫,然聽聞繡娘所言,立刻多了個心思。
臉上的不滿瞬間收斂,陸語嫣笑得意。
“你倒是個聰明人,那就這麽說定了,三日後晚間,我會讓人準備好銀子,在約定好的地方與你交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雙方說好後,陸語嫣就快步離開了,繡娘也趁著無人注意悄無聲息離開。
次日一早,一夜沒合眼的秦繡娘找到了陸語安。
陸語安一看見秦繡娘憔悴的模樣就嚇了一跳,忙不迭詢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你的臉色不太好看,莫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倘若如此,倒不如與我說說?”
秦繡娘搖了搖頭,“此事與我無關,倒是與你有關。”
陸語安聽後滿臉茫然,卻也沒有追問,而是等待著她繼續往下說。
“昨日有人想要收買我。”
此話一出,陸語安臉上的表情驟然一變,難以置信地看向秦繡娘。
“不過你不必擔心,我暫時還沒有跳槽去別處的打算,可其他人有沒有這種想法,那我就不清楚了。”
“對方能夠聯係上我,未必不能聯係上其他人。”
陸語安之前就想過這件事,秦繡娘的名聲打了出去,對他們而言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肯定會有人暗中聯係秦繡娘,秦繡娘能夠堅挺下來,可其他人就未必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想走的人你留不住,倒不如隨著他們,可是他們說帶走了繡房的東西,到時候才是真的說不過去了。”
秦繡娘說出了內心最擔心的事情。
陸語安同樣意識到了這點,驚訝之後趕緊感謝。
“多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不過你可知對方是誰?”
秦繡娘搖搖頭,“我初來此地,很多人都不認識,不過看上去倒是世家夫人,衣著打扮皆是不俗,不過卻有一點很奇怪。”
陸語嫣挑眉,“願聞其詳。”
“如今汴京以蜀繡為主,可對方衣著的卻並非蜀繡之物。”
早在陸語安的操作下,汴京上下已經以蜀繡為貴,故而大部分世家夫人都身著蜀繡。
陸語安聽見秦繡娘所言,第一時間想到了陸語嫣。
不過她並沒有直接確定是陸語嫣,而是繼續詢問對方麵貌上的特征。
“具體什麽樣子,我也記不大清了,隻記得她眉間有一顆痣,身量不高,說來倒與你長得有幾分相似。”
聞言,陸語安便確定了是陸語嫣。
微笑著謝過秦繡娘後,陸語安起身離開。
鶯兒跟在身側,也覺得是陸語嫣。
“二小姐想方設法試圖折磨我們,說不定這一次也是二小姐?整個汴京,能和夫人有幾分相似的,恐怕就隻有二小姐了。”
陸語安抿唇思量片刻,在此之前,她已經決定暫且放任繡房的事情。
可經過近日的事情,恐怕鋪子的事情還是得親自盯著。
正如秦繡娘所言,她可以堅持初心,可未必其他人也可以。
隻要陸語嫣給的東西夠多,總有人會想著奔向更好的地方。
打定主意後,陸語安沒有再當甩手掌櫃,而是重新將目光落在了鋪子的事情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段時間江南的繡娘們已經跟上了原本繡娘的步伐,開始處理一些簡單的事物,其中就包括針線。
之前陸語安都會親自查看大家的繡品,最近放權,倒是許久沒看了。
此番心血**,將眾人的繡品一一拿過來查看,發現大部分人都保持得不錯,但其中還是有人漏洞百出。
陸語安看著手底下針腳問題頗多的繡品,黛眉微蹙,抬眸看向局促不安之人。
“我記得你的技藝並非如此,為何最近繡出來的東西都不盡人意?”
陸語安用溫和的語氣詢問。
繡娘麵如菜色,囁嚅開口。
“出來此地,心中惶恐,未免就疏漏了。”
“你們自幼就開始做繡品,我並不覺得離開一個地方,就能讓你們的能力改變,與你一起來的人不在少數,可他們的技藝並未退步。”
“我也不想言語什麽,隻希望你能端正態度,希望下一次你能交給我合適的繡品。”
說罷,陸語安將繡品遞交給繡娘。
繡娘一臉心如死灰模樣,點頭離開。
待繡娘離開,秦繡娘和範繡娘結伴而來。
秦繡娘知道發生了什麽,盯著遠去的繡娘看了幾眼,範繡娘並不知曉有人挖牆腳的事,笑眯眯地為繡娘說話。
“她可能真的不太熟悉,最近我看她的臉色都不太好,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等過些時日,就好了。”
陸語安並未作答,而是拉著兩人坐下。
“平時有很多鋪子需要忙碌,我也沒辦法時刻盯著這邊,便希望你們二人能夠幫幫忙,分別管理一下兩方的繡娘。”
“倒也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隻需要抽空檢查一下他們的繡品,確定沒有問題即可。”
秦繡娘和範繡娘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陸語安鬆口氣,並未在繡房多停留。
離開了繡房後,陸語安轉身看向鶯兒。
“鶯兒,你暗中去查一下剛才那個繡娘,看看她是不是私底下接觸了不該接觸的人。”
鶯兒忙不迭點頭答應下來。
陸語安抿唇,她本不想對陸語嫣動手,奈何陸語嫣手腳不幹淨。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客氣了。
“還有,你暗中給範二郎遞個消息,讓他知道陸語嫣花大價錢想要收買繡娘的事,並不需要多說,點到為止即可。”
“奴婢明白了。”
交代好這些,陸語安就沒再過多關注。
鶯兒動作麻利,很快就用三五兩銀子收來了個下人,讓對方偷摸著暗示範二。
範二早就知道陸語嫣從陸家拿回來了不少銀子,一直都惦記著,沒想到陸語嫣竟然要用這些銀子去收買一個繡娘。
他當即就不幹了,怒氣匆匆找到陸語嫣。
“你到底什麽意思,銀子多到沒處花,竟然準備用千兩去收買一個繡娘!”